嚴正凱還專程開車接來對溫水柔很重要的姊姊,誠懇地拜託她支持他,並發誓他會全心呵護她妹妹,這才讓溫水寒點頭。
接著,嚴母、嚴父、嚴姊、嚴正凱和溫水寒事先躲在另一間舞蹈教室裡,教室地板上放著一大束嚴姊準備好的玫瑰,嚴正凱手裡拿著戒指,其他人則抓著拉炮,準備等溫水柔說出「我願意」時,一起衝出去拉炮慶祝。
最後,一群人興奮地就定位,期待嚴正凱演出求婚記。
不知情的溫水柔如常上課,只是多少覺得有點奇怪,今晚小朋友的情緒似乎特別高昂,連外頭的櫃檯人員和老闆也怪怪的,對她笑得一臉神秘。
但她沒有心思深究,因為她整天忐忑不安。嚴正凱在今天出門前,忽然一臉認真地告訴她,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要跟她說,今晚他會來接她下課。
當時,溫水柔身體發寒,卻逞強地微笑。
終於要攤牌了嗎?她要厚顏無恥地等他提出分手才離開嗎?還是該自己主動提出,免得場面太難堪?
晚上九點,舞蹈課終於結束,但是沒有一個小朋友離開,就在她疑惑的當下,嚴正凱忽然出現。他帶著僵硬的微笑,表情緊張地朝她走來。
他走到她身邊,大掌輕輕牽起她的手,深呼吸,准各說出他真誠的誓言。「水柔,我想——」
「不要!」溫水柔忽然腳一軟,無力地跌坐在地板上,拚命搖頭。她不想聽!不想聽嚴正凱殘忍地說他其實還是愛高杏婷,他太狠了,一定要選在這麼多人的時候坦白嗎……
溫水柔捂著嘴,怕自己嚎啕大哭,她搶在嚴正凱開口前,哽咽地說:「對不起,我不該霸佔著你這麼久,我們分手吧!」
「嗄?」嚴正凱嚇呆了,震驚錯愕到無法反應,準備拿出戒指的手也變得如同蠟像一樣僵硬定格。
「你……你說什麼?」他蹲在她身旁,心跳如擂鼓地看著她。有沒有搞錯?他正要求婚,她卻要分手?「為什麼?」
一旁等著要撒亮片的小朋友也傻了,你看我、我看你,不知道現在到底可不可以撒?
溫水柔沒有回答他的話,她淚流滿面地掙開他的手爬起來,也不管其他人有多錯愕,她衝出教室,哭著衝進電梯。現在的她痛不欲生,只想找個地方躲起來療傷。
嚴正凱立即丟下教室裡一臉迷惑的小朋友追出去,當他趕到時,電梯門已經關上,他立即衝下樓梯去攔人。
躲在另一間教室裡的四個人得知外頭的混亂也嚇傻了,一群人手忙腳亂,拿著花束、抓著拉炮,也急忙下樓幫忙攔人,小朋友和舞蹈社的同事也好奇地跟下去。
嚴正凱幾乎與電梯同時到達一樓,只見溫水柔在騎樓下準備發動機車,他衝過去,一把搶走她手上的鑰匙,握住她肩膀的雙手因氣憤而顫抖著。
「你搞什麼?為什麼突然說要分手?」他很久沒有這麼大聲咆哮過了,一顆心也很久沒有這樣驟起驟落了,老天保佑,還好他沒有心臟病或高血壓,不然肯定被氣得發作。
溫水柔被吼,更覺得委屈,忍不住哭了。
「喔,拜託,別哭……」她哭得他心慌意亂,好心疼啊!嚴正凱狠狠地抱緊她,控制自己洶湧的怒火,柔聲誘哄她說出原因。「水柔,對不起,是我太大聲了,請給我一個理由,告訴我為什麼你要突然分手?」
溫水柔抹了抹臉,抽噎地說:「我不想為難你,你卡在我和高小姐之間一定很掙扎,你和她有深厚的感情,是我運氣太好,才能乘虛而入擁有你,你卻不忍心傷害我,我明白你的左右為難。正凱,因為我真的好愛、好愛你,所以我捨不得看你困擾,我選擇放手祝福你們。」
嚴正凱聽了,只得不斷深呼吸,因為剛剛才壓下的怒潮又再度湧上,他氣到想打開她的腦袋,看看為什麼她會有這麼荒謬的想法!
「我和高杏婷感情深厚?」他咬牙問,咬得牙關都發疼了。「哪個該死的告訴你這種事的?」
溫水柔搖頭。「我自己親眼看到的,那天……」她把那天高杏婷撲在他懷裡的事情說出來。
「吼——」嚴正凱仰天狂吼,被扣上這樣的罪名,真的是死不瞑目!「那是她來求我幫忙,我還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幫她的,她當時是哭著謝我……」他激動地解釋。
「可是……」溫水柔張著水光瑩瑩的淚眼,茫然地問:「可是你最近很神秘,又說要開會叫我別去,又接到簡訊笑得很愉快,當著我的面接電話又言詞閃爍,我以為你和高小姐……」
嚴正凱聽得快要去撞牆,本來想搞神秘給她驚喜,結果卻讓她誤會到想分手,真的是弄巧成拙。
「很好,所以你以為我和前女友舊情復燃?所以你選擇退讓成全,把我讓出去?所以你可以瀟灑地說再見?所以你不想要這一段感情了?」他氣到忍不住質問,每問一句,臉龐就朝她逼近一寸。
溫水柔想躲,但身子卻被他牢牢困住沒得退。她不懂,她委屈自己成全他們,也能讓他這麼生氣?
嚴正凱深呼吸,從懷裡掏出戒指送到她面前。「那這個求婚戒指你也不想要了是嗎?我想要求婚的女人卻說要跟我分手,你倒是告訴我這個戒指該怎麼辦?」
溫水柔反應不過來,傻了三秒鐘,眼淚停住,驚訝地望著他。
「嗄?你說你要……求婚?」
「對!」他用力點頭,把事情的始末,包括他如何瞞著她秘密進行求婚計劃的事坦白。
她不確定地問:「所以你說有重要的事要說是指求婚?可是不對啊,你剛剛走進教室的時候,表情僵硬緊繃,哪有人求婚的時候那麼嚴肅?」
被她這麼一問,嚴正凱難得地臉紅,粗聲粗氣地說:「我……我很緊張,怕你不答應,結果你這女人氣死我了,不但不答應,還說要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