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僵硬,怎麼享受歡愉?放輕鬆點,你可以想像你和陸時予在做……」他放開她的唇,譏笑著。
「你……你這個混蛋……」她痛恨地大罵。
「是啊,我是。」他沉沉地笑了,可是笑聲裡難掩情緒的躁動。
更荒謬的是,在這一刻,她竟想起了陸時予的笑臉!
天啊……她真的瘋了……
「你這樣子,不準被其他男人看見,聽到了沒?」他放開她的唇,仍抱緊她,冷聲命令。
正錯愕著,又聽他道:「你的破內褲到底有幾件?這件蕾絲也壞了,別穿了,丟掉吧!」
「什麼?」她一怔,心臟陡地跳到喉嚨。
「我喜歡你那件黑色蕾絲的性感內褲,你可以穿那件,或者……」他湊到她耳邊,輕佻地笑道:「不穿也可以。」
她整個人悚然呆住了。
這些話,怎麼會從這個陌生男人的口中說出來?
見過她的破蕾絲內褲,並且知道她有件黑色蕾絲內褲的,全世界只有一個人。
只有……
她那個自閉的丈夫!
她還杵在困惑驚駭中,眼睛上蒙住的布罩就被人卸下,然後,她看見了從剛才就一直調戲又非禮她的老大的真面目。
陸時予,他就站在她面前,用那種在看獵物的眼神盯著她,並露出了她從沒見過的惡劣諷笑。
第5章(1)
這是陸時予?
不是吧?只是一個很像陸時予的男人吧?
陸時予不是自閉嗎?不是有病嗎?
但眼前這個男人,會說話,會諷刺人,會生氣,會笑,還會對她動手動腳……
他是誰?
林寧瞪著陸時予,腦中一片混亂,久久回不了神。
「怎麼了?嚇呆了嗎?不認得自己的丈夫了嗎?」陸時予走近她,解開她手上的繩索。
「你……」她一直盯著他,想從這張看了將近一個月的熟悉臉孔中,找出一點點不同之處。
可是,一樣的白俊臉龐,一樣的五官,一樣的清爽短髮,一樣的修長身形,一樣的穿著打扮,他和之前的陸時予明明一模一樣……
明明一樣,但又完全不一樣。
沒有自閉,不再沉默,表情機敏,眼神銳利,最重要的是他的聲音……
低沉慵懶,卻充滿了難以言喻的主宰力量,只有頭腦清晰,聰明危險的人才有這種聲線,如果早聽到他的聲音,她就不會被騙得團團轉!
對,她被騙了——不,該說整個東方特務部被他耍了!
陸時予根本沒病。
他從頭到尾都在演戲。
什麼自閉,什麼不喜歡說話,什麼怕蟑螂,這一切全是假的。
他看著她這個新娘耍笨蛋耍了一個月,看盡笑話不打緊,最後還暗算她……
一想到從背後用電擊器偷襲她的人就是他,她就覺得自己像個白癡,還拚命想保護他,想救他……
這混蛋!
「你就是我們要找的幽靈,對吧!」她陰鷙地瞪著他,怒火漸漸取代了驚愕。
自閉症只是他掩飾身份的偽裝,他藉此不和外人接觸,省去許多麻煩。
可是,他連自己的親人都能騙過,他是怎麼做到的?
「幽靈?呵呵,這是你們幫我取得綽號嗎?還挺貼切的嘛!」他笑了,等同默認。
她心微緊,就是這該死好看的笑容,讓她卸下了對他的防備與懷疑。
「能從小就假裝自閉,還真不簡單。」她咬牙怒諷。
「我可沒有假裝,我小時候的確有些自閉,一直治療到十八歲,才稍微正常。但是……」他說著走向她,雙手撐在她坐的椅子扶手,把她圈在椅子與他的手臂之間,接著森然冷笑:「但是把我完全治好的,是你們哪!」
「我們?」她一怔。
「是啊!是你們中情局治好了我的自閉。不對,應該說,幽靈完全是你們製造出來的。」他瞇眼冷笑。
她不解地瞪他:「這是什麼意思?」
「十年前的一場爆炸案,逼我從自閉的世界走出來,回到這個複雜又令人厭惡的黑暗社會,真多虧了你們,我才克服自己的障礙……」他輕哼,但哼出的氣足以令人打寒顫。
「十年前的爆炸?你是指你父母親的意外?」她想到他的資料。
「意外?那可不是意思,那是中情局設計的一個殺人現場,是你們在追兇的過程中,為了徹底消滅敵方間諜,不惜犧牲週遭的人所設計的陷阱,而無辜受牽連的,就是我倒楣的父母!」他眼中閃過一絲憤恨。
她心中一凜。
中情局的探員在辦事時雖然已努力不讓一般民眾捲入,可是,還是會有失手的時候,因此,為了隱密事件,他們通常會盡量低調善後,或者以虛設的理由掩蓋真相。
十年前陸氏夫婦的死,難道也有內幕嗎?
那到底是個什麼事情?
「中情局殺了我父母,最後竟以一個意外事故結案,把責任撇得乾乾淨淨,你說,這還有天理嗎?」他字字如刀。
「你……就是因為這件事,開始與中情局作對?」他屏息地問。
幽靈出現在三年前,那麼之前的七年,陸時予都在調查這件事嗎?
「作對?是啊!總要有人挫挫自以為是的中情局,不然,你們這個組織假借國家之名傷了許多可憐的人,卻不用負責,不覺得很過分嗎?」他逼近她,反問。
「可是你也害死了我們無數名探員……」他靠得那麼近,令她很不自在,因此伸手推他。
他後退,笑著走到桌前,輕敲著桌上那台筆記型電腦,道:「我可沒有濫殺無辜,那些探員,都和十年前的事件有關。」
她蹙眉,她不知道十年前的那個事件是什麼,不過她聽說幽靈賣出的情報已讓七名探員喪命,會動用七名探員,就表示陸氏夫婦當年捲入的事件不是個小任務。
「至今,還有一個漏網之魚活著,雖然他當年只是個小角色,不過,現在他已是你們東方特務部的一員大將……」他說著,指尖飛快敲打鍵盤。
「是誰?」她驚呼。
他慢慢將電腦的螢幕轉向她,上頭出現一張她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臉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