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廉不客氣地拉開她,推她躺回沙發上。「我看,你乾脆去相親算了,免得弄成失心瘋——」
白雪又撲上甫轉過身的他,哇哇大叫:「威廉,你以後都用背跟我說話好了,我好喜歡你的背影,賣給我吧。」
威廉僵住,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死白雪,你真是花癡病一發作就不可收拾,我去租些猛男片給你望梅止渴好了。」
「……不要,你借『賭神』好了,記得要借續集。」
「續集?哪一集啊?」
「豬頭啊,就是有吳倩蓮的那一集啦!」
「白雪,想不到你失戀後口味變得這麼台耶。」
啪!一記鐵沙掌拍上威廉後腦勺,痛得他直跳腳。
「臭白雪,你真有夠機車!」
「比你這個白目吸血鬼好。」她總算露出微笑。
威廉古怪地覷她兩眼,才若有所思的起身出門。他還在考慮,到底該不該跟白雪說實話……算了,反正連小舅都要他別多管閒事了,他還是少趟這淌渾水好了,省得自己又倒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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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半時分,威廉睜開困意濃重的眼皮,想起身下樓喝杯水,早習慣黑暗的他也懶得開燈,只憑著熟悉的路徑一路探下階梯。
剛踩下最後一階抵達客廳時,一雙臂膀狠狠被拽住,他錯愕得瞪大眼,想大叫卻被人摀住嘴巴,那片黑影抓過他就揚拳痛扁,先是腹部再來是瞄準他後背,出手毫不留情。
「喂,別打我的臉,今天才剛敷過面膜——」
陡然傳出悶哼一聲,出手者像是刻意的,一記鐵拳擂上威廉的俊臉,痛得他抱頭哀叫。
要死了!有沒有這麼狠的!他招誰惹誰了,怎麼老是要被這些人拖累。
「你、你別打了,怎麼說我也是你的侄子,你們怎麼全都一個樣……」
黑暗中,有道冷嗓竄出,「我不會因為誰而手下留情,你最好自己小心點。」
威廉被打癱在地板上,背上還讓一隻高傲跋扈的腳狠踩住,只差沒踹死他而已。
「小叔,你剛回來不久,我們叔侄倆也才剛相認,沒必要搞成這種難看的局面吧?」所以說,他討厭女人嘛!機車又愛牽拖別人。
有人冷嗤,「如果你不是我侄子,現在抵在你背上的不是我的腳,而是槍。」
「喂喂,我可是什麼也沒做,你別亂來。」威廉連忙澄清。
「我知道,否則不會這麼便宜你。」
便宜?他都被打得只剩半條命,可憐了他這張細皮嫩肉、絕代風華的俊臉……
威廉倏地被人提高後領,對上一雙炯亮的瞳眸,在黑暗之中熠熠如星光,但眸色卻冰冷得像鋒刃,毫無情緒與溫度。
「我要回去接受為期一個月的考驗,你最好給我安分點。」
「我已經很努力的在開導她了,你暗戀她不會自己去告白啊!」威廉剛吼完,旋即腹部又挨了一拳,痛得他差點眼角飆出淚光。
媽的!他為什麼老是無端遭受這些爛親戚的威脅和暴力,這些沒人性的男人根本是情場不順就找人開刀,偏偏他就是最直接受害的關係人。
冰冷的氣息偎近威廉臉旁,在幽暗中冷笑,「你和她住在同一個屋簷下那麼長一段時間,應該十分瞭解她的個性,如果你敢給我搞出趁虛而入的事情……」
「拜託!我對她這種怪咖才沒興趣,你少擔這種無謂的心。」威廉連忙澄清,還不忘拉開彼此距離,免得等下無辜的他又遭殃受暴。
「我不信任你這個假性同性戀。」
威廉火大回應:「我討厭女人!這點你不用懷疑——」
「威廉?你在樓下?」一道愛困輕柔的嗓音在樓梯口響起。
威廉正納悶該怎麼答覆,一隻手臂率先撈起他,酷戾的聲音冷冷警告,「回答她,裝作若無其事。」
威廉無奈照做,「我在樓下喝水,你要不要喝……」語末的一聲暗哼,硬生生被他忍下來,這次改換腰側被襲擊。
「你怎麼了?不舒服?」白雪的嗓音越來越近,隱隱約約也聽得出大廳的異狀。
威廉咬牙切齒回答:「我沒事!你不用管我。」她再不走,自己就要被某人一腳踹死了!
「我也想喝水,你幫我倒一杯來好不好?」樓梯間傳來呵欠聲,還有白雪那雙小黑貓絨毛拖鞋挪動的輕盈足音。
「你這個懶女人很煩耶,不會自己倒啊。」這次,換他右眼被一拳擊中,頓時眼冒金星。
樓梯那裡沒有回應,顯然白雪已經回房。威廉被那道暗影強硬架起,押到廚房裡。
威廉滿是錯愕,「小叔,你、你該不會是想要我煮泡麵給你吃吧?」把人痛打一頓之後再要人煮消夜,有沒有這麼誇張的?
「倒一杯水。」散發森冷氣息的暗影不容人抗辯地下達命令。
「你不說我都忘了,我就是下來喝水的……」
「拿去給她。」
威廉愣了下,隨後才會過意來。看吧,這就是自私的羅蘭人,成天只關心愛人,自己親人怎麼樣都無所謂。
他倒了杯溫開水,充滿威脅感的黑影始終尾隨在後,跟著他的腳步一起上了階梯,朝白雪的房間邁近。
威廉敲敲漆有艷紅色薔薇圖騰的黑底檜木門板,發覺門竟然沒上鎖,在他身後的人嘲弄低語:「看來她很信任你。」
他尷尬地咳了幾聲,「我們是物以類聚的怪咖嘛,互相幫忙慣了,她當然信任我……」不說了啦,他聽到有人在拔槍的聲響了。
威廉甩甩頭,為了自保,趕緊推開門走入黑漆漆的房內。
白雪的房間很寬敞,雜物極少,只有少部分的寵物用品堆放在門口處,其餘的不外乎那些搞氣氛的蠟燭台或是女巫裝飾,不然就是蝙蝠、黑貓一類的圖畫或書籍。
此刻整間房都暗茫茫的,縱使有再精銳的視力恐怕也無法看得仔細,能不被東西絆倒就很萬幸了。
不過,這卻難不倒他們這些曾受過特殊訓練的羅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