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我刻意避開你有小木窗的房間……」他隱含濃濃笑意地刻意拉長尾音,眸色促狹。
果然,白雪臉上浮現淡紅,神色慌亂急著扯開話題。
「反正我長年住在台灣,你炸掉也無所謂。」這小子應該不知道她的秘密才對,可是他為什麼要笑得一臉暖味?
希金戲謔地回她:「萬一你無法再從那扇窗見到心目中的路西法,該怎麼辦?」
白雪恍然一怔,腦海下意識閃過不久前的那段對話——
我沒有邀請你進來。
不,你有。
你哪只眼睛還耳朵聽到或看到我邀請你了?
有的時候,邀請並非需要親耳所聞才算數。
真讓鐵口直斷的梅杜莎說中了,總有一天她會因為這張照片而惹火上身!
頓時,房內傳出一聲尖叫:「是誰跟你說照片的事?」她要殺了那個傢伙!
被質問者只是微聳肩,「某人。」
「你不跟我老實說的話,休想我給你機會!」白雪氣得暴跳如雷,憤恨地爬出他的懷抱。
希金大掌一撈,剎那又輕鬆的軟玉溫香在抱,雖然俊臉漾笑,但眉頭仍是緊鎖。
「小雪,你什麼時候才可以恢復對我的信任?」終於,他問出心底深處最擔心問題。
回覆他的是——房內一片沉默。
第9章(1)
新同居生活。
一團混亂,威廉小舅又帶老婆回來威廉古堡度假瞎攪和,這次連上回大鬧古堡的拜倫都一同住進來,原本氣氛堪稱鬼魅人煙稀少的威廉古堡現在像是菜市場似的,被一堆羅蘭人進駐。
威廉、白雪和梅杜莎這三怪咖不免有種地盤被人剝奪的感覺。
「你快點和希金結婚啊,這樣我們就可以一起回法國的羅蘭本部。」近來受封堪稱史上最煩人的少女夏雨潮又在極力鼓吹白雪。
白雪翻了個白眼,打開後院的鐵欄門,逕自步入花園內,只要被這個碎嘴的女人纏住,鐵定會被煩死。
看吧,馬上就黏過來了。
夏雨潮笑得一臉燦爛,亦步亦趨跟著她。「白雪,你到底有沒有聽到我說的話?」
白雪在院子中央的桌子落坐,懶懶地回應:「聽到了。抱歉,近期內我沒有和你結為姻親的打算。」
「為什麼?」夏雨潮不解追問。
白雪神情有些無奈,「我不像你,可以那樣毫無保留的信任狄海涅,畢竟他沒有像某人有過那樣誇張的『豐功偉業』。」
「你不相信他?」夏雨潮嚇了一跳,「難道你不清楚希金為了要回羅蘭,被操得有多慘嗎?」
白雪蹙眉,「多慘?」說實話,她是真的不知道。
「聽海涅說,希金那一個月幾乎過著不像人的生活,天天槍林彈雨。那些家族長輩天天出任務給他,又搞出一堆不近人情的考驗,我每次都很懷疑這些羅蘭人是不是私下有結仇,連對自己的族人都這麼狠。」
「不狠怎麼在殺手界稱霸。」白雪反應不大,只是托腮發呆。
「哇,你還真是冷漠。」夏雨潮實在很難苟同她這種冷淡的情緒表現,哪像自己,每次看到海涅傷痕纍纍的回家,她就心痛得要命。
「拜託,要是你經歷過我被他狠心對待的那些遭遇,一定比我更冷漠。」說到底,她還是很氣。
「被欺騙的滋味確實不好受。」夏雨潮忍不住附和。
「所以啦,拜託你別再像大拍賣似的向我推銷那個壞小子。」
「可是……希金他真的很在乎你。」
「在乎不是嘴巴說說就算數,我才沒那麼好拐。」白雪意有所指地睨向夏雨潮,後者果然臉色迅速漲紅,氣嘟嘟地拍桌起身走人。
激將法果然百試不爽,呼,總算能鬆口氣。
白雪伸了個懶腰,才想趴在桌上小憩,倏地,另一邊花叢間傳來窸窣聲,交雜著幾道低沉的嗓音,引起耳力不錯的白雪注意。
初步研判,交談者有三人,但僅有一人特別聒噪,其餘兩個似乎沒啥存在感,有一搭沒一搭地回應著。
雖說偷聽不是什麼正人君子的行為,不過,她居心本來就不正,聽聽也無妨。
白雪晶亮有神的大眼靈活地轉了一圈,蒼白的唇瓣牽起微笑,躡手躡腳地靠近發聲處,就地趴下靠著花叢當起掩護。
話題似乎已經進行了一半——
「把兩個曾經反叛家族的人湊在一起,是不是太冒險了點?」嘲弄到不行的冷淡嗓音,白雪光聽一個字就能知道這人是誰。
她下意識賭氣微噘嘴,不過偷聽的小人行為仍是繼續。
「希金,從你回來羅蘭的那天起,他們就不曾懷疑過你。」是狄海涅,某位無知少女奉為神坁的詩人殺手。
「拜倫的資質不錯,但要是由我來操練,我怕他活不到明年。」希金慵懶地背倚著龍柏樹幹,漫不經心的眺向遠方,帶有某種輕郁。
狄海涅身旁被迫開家族小型會議的傢伙很不識相的打起盹來,似乎對這些話題很不感興趣,不用猜也知道這傢伙就是威廉。
白雪從花叢間窺看,對羅蘭的家務事也沒興趣,想尋原路躡手躡腳回去——
「操不操練無所謂,我決定讓他接替我的位置。」狄海涅的口吻似乎和希金頗為熟識,他頓了下又說:「你的傷已經復原了嗎?」
傷?什麼傷?某道趴在草地上的黑影瞬間一怔,連忙拉長耳朵聽著。
「三顆子彈我還挺得住。」希金淡淡回應。
「你是故意的吧?」狄海涅笑得一臉瞭然。
希金好半晌都不吭聲,只是臉色沉了些,輕掃了狄海涅一眼。
威廉被勾起莫大的興趣,興匆匆地追問:「小叔是為了懲罰自己害白雪受傷,所以才在接受考驗時故意中彈?」
「狄威廉。」希金似乎也從狄海涅身上學了幾招壓制這小子的招數,冷冷喊出威廉的全名。
「問問而已嘛,要是讓白雪知道,鐵定會痛哭流涕。」威廉不悅的咕噥著。
狄海涅踱近希金,探手翻開他身上的黑藍條紋襯衫,結實的胸膛上纏裹著層層紗布,靠近腹部位置的紗布微泛紅,顯示那傷口不久前曾經遭受二度創傷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