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嗯,昨天問過他,大約剩下兩、三萬字,再兩星期就能完成了。」
「那就好!我已經把任祖禕下個月推出新書的消息發佈給藝文記者了,記者打算採訪他……」
「慢著!任祖禕有怪癖,不喜歡接受公開採訪。」秦虹穎驚忙提醒。
「只是書面訪問,不露臉總行了吧!」賈幸福遞給她一張訪問表。「訪問表最遲明天要完成,要給記者發新聞稿。」
「前幾天任祖禕到社裡來商談合作計劃,我發現他長得挺帥的,又具有紳士風範,若願意參加公開宣傳活動,肯定能吸引更多女性讀者的喜愛。」主編惋惜一歎,「可惜他為人太低調了。」
「現在的狗仔很厲害,可能他怕一曝光,他的同志身份也會被揭露出來吧!」胡嬌霞嗤嗤笑了。
「咳咳!」秦虹穎被咖啡嗆到,一陣心虛。天啊!她真是造孽深重,之前隨便一句謊言,害得任祖禕的性向被大家誤解。
「虹穎小寶貝,任祖禕新書的進度你得好好監督著,千萬別開天窗,知道嗎?」賈幸福笑著叮嚀。
「知道了。」待大伙散開,各司其職地忙碌去,秦虹穎立即撥電話給任祖禕。
「大作家,稿子寫到哪了?」用很溫柔甜美的聲音追問進度。
他沉吟了下。「大約還有五、六萬字。」
「什麼?你昨天不是才跟我說只剩兩、三萬字?怎麼還有五、六萬字?」秦虹穎面目猙獰,驚吼的聲音引人側目。
「感覺不對,只好砍了重寫。」他對稿子品質向來極為要求,稍有不滿意堅持修改到自己滿意才能安心。
「那快寫快寫,檔期幫你安排在下個月初了。」
「可是,現在有點忙……」
她聽見電話裡傳來嘻笑嘈雜的背景聲,氣得折斷鉛筆,「稿子沒寫完,居然還有心情玩?吼,你想氣死我啊?你、你、你快給我說,你現在在哪?」
「聖元育幼院。」任祖禕報上地址。
「你給我等著!」秦虹穎用力掛斷電話,一抬頭赫見賈幸福那張陰沉的肥臉,「老、老闆……」
「秦虹穎,你知道新書開天窗的後果吧?」賈幸福扳折手指關節,發出喀喀的駭人聲響。
「是!我馬上催稿去。」她驚跳起來,火速沖離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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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光和煦的午後,一群天真活潑的孩童們在聖元育幼院的院子裡追逐嬉戲,歡笑聲不絕於耳。
任祖禕坐在教室前的台階上,手持鐵錘,修繕著幾張損壞的木桌椅。
秦虹穎撐著蕾絲陽傘,氣急敗壞的越過院子,走剄他面前,「任大作家,請問你在這裡做什麼?」
任祖禕抬頭,扯出一抹迷人的微笑。「修理椅子。」
「我不是瞎子,我有看到你正在修理椅子。」她用力捏緊傘柄,咬牙切齒的。「我的意思是,你不待在家裡寫稿,沒事跑來這裡修椅子幹嘛?」
「每個月我都會定期到這裡為孩子們送生活物資,和幫他們修理一些損壞的物品。」
「呼……呼……」她深呼吸,控制情緒,軟聲哄著:「OK,我知道你很善良很有愛心,但這些事可以晚一點做,先回去趕稿好不好?新書檔期就排在下個月初,只剩下一個月而已,你還有將近六萬字沒寫,再不快點寫就來不及了。」
「這些桌椅如果不趕緊修好,他們上課的時候容易發生危險。」他試坐修好的椅子,確定不再危險地搖晃,才將它搬至一旁。
「這些事育幼院的老師會處理吧?」
「她們和其他小朋友正在寢室裡忙著打掃。」
「小凱呢?讓他來做好了。」她四處張望。
「他的手傷還沒復原,今天回醫院複診。」他走到一張木桌前將凸起的鐵釘槌扁下去。
「停停停!」她嚇得丟開陽傘,搶過鐵鐘。「那我來做好了,你一旁休息去。如果你不小心傷到手,趕不了稿,我真的要死定了。」
高舉鐵錘一敲,慘叫猝然響起。
「我看看。」他緊張地抓過她的左食指察看,她的指甲片上逐漸浮現一小塊瘀血,沒有明顯外傷。
「沒事沒事,還好力道不重。」她甩甩手,待疼痛感消失,又抓著鐵錘往木桌一敲。「啊咧?」尷尬了,桌面被敲出一大條裂痕。
「拜託你還是別給我添亂了。」他拉她到陰涼的樹蔭下坐著,「你乖乖坐在這裡等,我保證會謹慎小心,絕不弄傷自己,好嗎?」
「好吧!」唉,誰教她笨手笨腳,幫不了他呢!
他拿回鐵錘,踅回原地繼續修繕桌椅。
一名年輕漂亮的女老師拿著一瓶冰涼的運動飲料過來給任祖禕,兩人有說有笑的聊著天。
秦虹穎瞇眼瞪著任祖禕對其他女人展露的溫柔笑臉,心口莫名堵得慌。
女老師離開後,秦虹穎走上前,狀似不經意的探問:「你和剛才那個女老師很熟?」語氣不自覺泛著酸意。
「是我一位朋友的妻子。」他將修好的桌椅搬入教室。
原來她結婚了!秦虹穎莫名一陣輕鬆,輕洩笑意,動手幫他一起搬桌椅。
「太好了!雜事都忙完了,現在終於能回去寫稿了。」她拉著他往門口走去。
「任叔叔,陪我們玩老鷹捉小雞……」
「美女阿姨,你也一起來玩好不好?」
數名約莫六至十歲的小女孩和小男孩突然跑過來團團圍住他們。
「對不起喔,叔叔今天很忙,沒空陪你們……」有名小女孩突然傷心哭了,秦虹穎嚇得手忙腳亂,連忙摸摸她的頭安撫,「哎呀,乖乖乖,不哭喔。」
「別讓他們失望,就陪他們玩一會兒。」任祖禕一把抱起小女孩。
「任叔叔最好了。」小女孩破涕為笑,輕啄他的臉頰。
望著一張張充滿期待的天真小臉,秦虹穎難以再拒絕。「那……好吧,只能玩二十分鐘。」
「耶——」小朋友們雀躍歡呼,拉著任祖禕與秦虹穎移至更寬廣的空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