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近沒有任何一戶鄰居……噢,不不不,嚴格算起來,一百公尺之外還是有好幾戶鬼鄰居。
沒錯!這位了不起的神秘大作家真是有夠變態,竟然隱居在駭人的公墓附近!
不知是因風雨侵襲,抑或是心生恐懼,秦虹穎感到渾身惡寒,猛打哆嗦,站在大門前急促且用力地撳按門鈴。
她單手緊抓險些被狂風吹走的雨傘,一身黑色套裝半濕,一頭長及腰際的柔順直髮也被風吹得凌亂不堪,模樣雖然狼狽至極,但依舊無損她清麗脫俗的美麗。
厚實大門從內緩緩被拉開,一名染著金髮、單耳戴著銀環的年輕小伙子看見秦虹穎,頓時驚為天人,目露癡迷,猛流口水。
「嘩,好正的妹……」
「你好,我是幸福出版社的編輯秦虹穎,我想找任祖禕先生商談代理出版其作品的合作事宜,不曉得他方不方便會客?」秦虹穎將腦袋傾向右肩夾著雨傘,從皮包裡摸出名片遞給小伙子。
「當然方便,快進來。」李凱胡亂抹去口水,笑瞇瞇的邀請她入內,然後關上大門。
秦虹穎尾隨他,踩著方形青石板,穿越寬廣的前院,走進大廳。
室內鋪著實木地板,天花板垂掛燈籠造型的燈具,擺設古色古香的黑檀木傢俱,牆上懸掛幾幅風雅的字畫軸卷,右方的書櫃佔據整面牆,上頭收藏數之不盡的各類書籍。廳裡沒有其它多餘的奢華擺設,充滿簡潔沉穩的風格韻味。
「請坐。」
「謝謝。」秦虹穎落坐鋪著軟墊的檀木椅,發現李凱也在她對面坐下,直衝著她傻笑。「呃,可以麻煩你幫我向任先生通報一聲嗎?」
「我就是任祖禕。」李凱抬頭挺胸,雄赳赳氣昂昂的。
「你是任祖禕?!」秦虹穎狐疑地瞄瞄他。
真的假的?!這小毛頭看起來頂多二十出頭,氣質輕佻浮躁,那種對人性刻畫細膩生動的故事會是出自於他筆下?
「當然。」李凱一臉涎笑。「老實說,你是我這輩子見過長得最漂亮的美眉,唇紅齒白,膚質白嫩無瑕,眼睛又超大的,清純甜美之中帶有一點性感的誘惑。對了,很像真人版SD娃娃,你知道這是什麼嗎?就是SuperDollfie,超級完美的人偶,喔呵呵呵,只要是男人見了,都會忍不住心動。」
他兀自講得興奮,秦虹穎臉色揪變,心中暗咒連連。
這就是新崛起的武俠大作家?Shit!根本就是死色狼。
「我們還是直接步入正題好了……」得罪不起大作家,秦虹穎只好忍氣吞聲。
「不不,在談正事之前,你得先回答我幾個問題。」李凱舉手打斷她的話。「你幾歲了?」
「二十八。」
「二十八?!有點老耶……哈,不過還好,你的外貌和年紀不成正比。」李凱瞇了瞇眼掃視她全身。「依照我的目測,你一定有一百七十公分,三圍是35D、24、34,對吧?」
「喂,眼睛別亂瞟!」秦虹穎連忙用雙手遮掩胸部,臉色更沉幾分。
「呵呵,看樣子真被我猜中了。」李凱自以為帥氣地撥撥頭髮,拋個電眼。「現在有沒有男友?介不介意姊弟戀?」
「你這個……」秦虹穎正要發飆,卻被一道溫醇卻不失威嚴的男聲打斷。
「小凱,不得冒犯客人。」
「師父!」李凱興沖沖的跑向從內廳徐步走出的年輕男子。「快來看,我們這裡好久沒出現女人了,而且還是超正點的美眉喔!」
「莊重一點!」任祖禕輕瞪他一眼。
「是。」李凱乖順地沉靜下來。
「來者是客,快去奉茶。」任祖禕吩咐。
「是。」李凱立即跑入內廳沏茶去。
任祖禕心思細膩,發現秦虹穎的衣服和頭髮都淋濕了,順手從一旁的木架上取過一條乾淨的毛巾遞給她。「先擦乾吧,免得著涼了。」
「謝謝。」秦虹穎擦乾臉和頭髮,然後以指梳理額前厚重齊平的瀏海。
「我是任祖禕,剛才那位是我的徒弟李凱。小凱向來生性調皮,若有得罪之處,敬請見諒。」任祖禕在主位坐下,背脊挺直,坐姿十分端正。
「沒關係。」秦虹穎正眼打量任祖禕。
這男人約莫三十歲上下,看起來還真不像現代人。
他高大修長的身軀包裹在一襲鐵灰色的唐裝裡,蓄著黑色短平頭,目光炯炯有神,五官雖不是耀眼的英俊,但樸實順眼。外型硬朗,頗有男人味,卻非那種迫人的凌厲之氣,而是一種剛柔並濟,穩重內斂的超凡脫俗氣度。
「師父,她是幸福出版社的編輯,想代理出版你寫的武俠小說。」李凱端著茶盤出來,為他們兩人奉上熱茶。
「我叫秦虹穎,這是我的名片。」秦虹穎趕緊再抽出一張名片遞給任祖禕。
「先喝杯熱茶,暖暖身子。」接取名片時觸碰到她冰冷的手,任祖禕關心說道。
「好。」秦虹穎急躁地大口灌下熱茶。「啊,燙燙燙……」她痛得張嘴呼氣,小手猛朝被燙著的舌頭搧風。
「需不需要我幫忙?」李凱湊近過來,伸舌猛舔自己的嘴,色瞇瞇地盯著她的誘人紅唇。
「……」秦虹穎臉部抽搐,陰陰瞪著他。若非打狗也要看主人,她老早就一拳將這隻小色鬼揍飛到附近公墓直接埋葬了。
「小凱,不得無禮!」任祖禕嚴厲斥道。
「對不起。」李凱迅速退至任祖禕身後安靜站立。
「任先生,敝社非常欣賞你創作的武俠小說,希望有幸能取得你的作品代理出版權。」秦虹穎從皮包中抽出一份文件。「這是合作企劃案,希望你有空能看一下。假若有什麼問題,歡迎再提出討論。」
「秦小姐,我是否能先請教你一個問題?」
「嗯?」秦虹穎笑容微僵,侷促不安。這個大作家該不會和徒弟一樣變態,想要問她的三圍吧?
「我很好奇,你是從何得知我的住處?我記得自己從未公開過私人資料。」任祖禕單純感到納悶,語氣並未摻著不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