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幾天沒見面,她發覺自己好想見他,不能再忍受只有聲音的慰借。
她要他陪她一起吃早餐,吃晚餐,一起享受生命的每刻。
她真的是這麼想的,就算進公司時,發現有許多媒體要採訪,她也覺得正常,直到被姐姐叫進董事長室,才感覺有異。
「姐?」一進門,便見姐姐的臉色異常冷沉,柳橙心裡頓生一股惡寒。
「我問你,你知不知道卓煜身上有一個護身符?」
「嗄?」她怔住。
卓煜的打扮向來時尚有品味,雖然身上有個不符合身份的舊護身符,但那是藏在襯衫底下,一般不會有人知道,除非是他的歷任前交友。
「很尋常廟裡的護身符,你有沒有看過?」
「姐為什麼這麼問?」
「你記不記得我跟你說過,卓老總裁去世之前,留下了三件物品,要他們去尋找關聯之物,等公開正確解答時,要是正確,誰就能得到繼承權?」柳紅臉色非常嚴肅,甚至有些發青。
「我記得。」她開始有些不安。
「基本上卓老總裁到底留了什麼,又要他們找什麼,這是沒對外公開的,但是這本週刊上頭寫著,卓老總裁留給卓煜的是一個護身符,而要他尋找的是一個曾撿過他護身符的女孩。」
話落的瞬間,柳橙呼吸一窒,胸口沉悶得她幾乎吸不到氧氣。
「而週刊更是披露,被尋找的女孩就是……」柳紅翻開週刊第一頁,上頭就是兩人替希爾拍攝的宣傳照。「你。」
辦公室的空調也許轉得太冷,她不斷地打顫,想要轉開眼,偏又不得不將視線落在聳動的標題和尖銳的批評上。
上頭寫著,卓煜為了得到繼承權不擇手段,以聯合代理的名義,再加上所向披靡的魅力,將采衣行銷副理迷得團團轉。
「不可能……」柳橙像被抽走靈魂的娃娃,空洞地低喃著。
她不知道自己說出不可能,到底是想要遮掩誰的罪行,又或者只是想要欺騙自己而已。
可是那麼巧合的相遇,那麼突如其來的愛情,他全都解釋過了,但如今再想起,總覺得他似乎早預料到會有這麼一天,只不過事先先對她打過預防針,要她對可能發生的每件事免疫,要她死心塌地的相信他。
多可怕!如今回想,他每一步路都走得精準無比,像是再三推演過再下的棋,完全沒有錯誤。
唯一錯估的是,她還沒有愛到盲目,她還保有理智,所以才會痛得這麼清楚,讓她快要崩潰。
「柳橙,我說過,他真的不適合你,他是個很會耍手段的男人,你根本還不夠認識他。」見她流下淚來,柳紅只能起身給她一個安慰的擁抱。
「是嗎?」她還遲疑著,還想要掙得最後一絲可能性。
在父母去世之後,她開始扮演著乖小孩,卻也關上了對外的窗口,被困在無限恐懼的黑暗裡。
如今,她被他牽引著離開了黑暗,因為他,再次認識了喜悅,卻也因為他,嘗到了難以忍受的錐心之痛和難堪的背叛。
她的世界被翻天覆地,再次回歸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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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早醒來,卓煜忙著研究緞帶十八綁,研究要怎麼妥善地利用這二十尺長的大紅緞帶,才能帶點煽情卻又不下流。
然而他的好心情沒能持續太久,只因為溫志琳的一通電活。
「幹麼?我今天休假!」
他家裡的電話只有家人和秘書知道,有的時候是要秘書當鬧鐘用,如今八點就響,他認定溫志琳絕對記錯日子,才會打電話給他。
「執行長不好了!」溫志琳在電話那頭喊著。
「我好得要命,你少詛咒我。」
「不是啦!花字錄週刊上頭寫了你為了尋找與護身符有關的東西而找上柳小姐,說你是為了繼承權才接近她。」他在辦公室裡來回踱步,往窗外俯視,一堆媒體正在下面等候著。「現在公司外頭都是媒體,采衣那邊的情況肯定也是,該怎麼辦才好?」
「你在說什麼?」卓煜聽得一頭霧水,將手中的緞帶擱下,走到客廳,打開電視。
「不然你看電視或上網看就知道了。」
「我已經在看電視了。」
他一轉到新聞台,便看見電視台正針對他開始做著一連串的解析,說他風流多情,戀情不斷,而每一個女人必定和他的利益有關,這一次的犧牲者是柳橙,成了他奪得繼承權的跳板。
「什麼鬼東西?」他怒道。
卓煜擰著眉,努力地強迫自己將整段不實的新聞看過,然後隨即又衝進書房裡,尋找著他這些年寫的日記。
他向來有寫日記的習慣,不見得每天寫,但會寫在裡頭的,全都是關於他的心情,還有他珍藏的那段記憶。
「不見了……」他低喃著。
「什麼東西不見了?」溫志琳在那頭問著。
卓煜不睬秘書的疑問,逕自垂眼忖思,當一切都聯繫上的瞬間,他張眼,慵懶不羈的神情轉變成狂怒陰鷙。
第9章(1)
將電話按掉,他隨即衝出房外,經過迴廊直往主屋走,路上卻碰見了正拿著週刊而來的卓弁貞。
「卓煜!」
「兆宇呢?」
「他在主屋。」見他神色不對,他趕緊抓著他。「你幹麼?」
「我要去宰了那小子!」卓煜像受傷的野獸低吼著,一把甩開卓弁貞。
「到底發生什麼事了?我才剛要問你週刊上寫的到底是什麼東西,你……該不會這是兆宇搞的鬼?」他立即意會。
卓煜不答,快步衝向主屋,一進客廳,便見卓兆宇正和一個人優雅地享用早餐,一見到他來,皮笑肉不笑地問。
「一起吃早餐?」
他快步向前,一腳踹歪了卓兆宇面前的英式長桌,早餐散落,紅茶沾上刺繡的白餐巾,像是從他胸口汩汩淌出的沸騰鮮血。
「……幹麼,不想吃就算了,踹桌子是怎佯?」一雙眼冷駑地瞪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