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母看著女兒和所愛的人終於結為連理,心中萬般欣慰,她自己的戀情沒有好結果,能在女兒身上看到圓滿的結局,她也心滿意足了。
而江之昂在他們成婚前便送上賀禮祝福,之後便離開天京城四處遊歷,暫時避開爹娘對他突然和衛千璇和離的憤怒不滿,等他遊歷完一圈,再回京時,想必爹娘的氣大概也消得差不多了。
貼滿囍字的新房裡,齊宏寧瞧著躺在身旁熟睡的妻子,嘴角始終勾著微笑,內心充盈著前所未有的滿足,捨不得開口將她給喚醒。
他輕巧地起身,不驚動到她,在梳洗完畢之後就離開房,一出到房外,就見小瑛兒正開心地奔跑過來。
「爹!」她自然而然地喚著他,雖然還不懂為什麼「乾爹」會變成「爹」,反正都是爹,對她小小的腦袋來說,沒什麼差別,倒也適應良好。
齊宏寧將女兒抱起,輕聲說道:「娘還在睡,咱們別吵醒你娘,等用完早膳之後,爹帶你到其他地方玩,好不好?」
「好,咱們去其他地方玩。」
他帶著她離開房間前,本要先去向岳母請安,沒想到卻有一名丫鬟來到他面前,稟報道:「老爺。」
「怎麼了?」
「大門前來了一位姑娘,說要求見宗主,奴婢不知道是該把宗主喚醒,還是請那位姑娘再稍等一會兒。」
「那位姑娘有說找宗主什麼事嗎?」
「奴婢問過,但那姑娘只說有非常重要的事,而且是和衛家子嗣有關的事情,詳細情況她不願說明,只說等見到宗主時才要說。」
「和衛家子嗣有關?」齊宏寧納悶地挑眉。「這樣吧,你先請她到偏廳去等待,我這會兒就去喚宗主起身。」
「奴婢遵命。」
丫鬟離開之後,齊宏寧也轉身回房,將衛千璇喚醒,等她打理好之後,齊宏寧將小瑛兒暫時交由丫鬟顧著,和衛千璇一同來到偏廳見那位姑娘。
他們一進到偏廳內,頓時愣住了,因為那位姑娘身穿灰衣灰裙,從頭到腳都非常樸素,但左半邊的臉頰被垂下的劉海給遮了一大半,給人的第一眼印象就是——陰沉。
那姑娘一見到他們出現,便馬上從椅中起身,非常恭敬地朝他們行禮。「我叫祝茵華,萬分抱歉前來打擾。」
衛千璇好一會兒才有辦法適應她所散發出的陰沉氣息,漾起笑問道:「祝姑娘,聽說你有和衛家子嗣有關之事想找我,不知到底是什麼事情?」
「不知道衛宗主還記不記得,衛家先祖曾請一名巫人鎮鎖福娃之事?」
衛千璇訝異一愣,這件事除了衛家人之外,根本不可能有外人知道的。
「你怎麼會知道這件事?」
「因為我便是當年那位巫人的後代子孫,而我此次前來,是希望能夠解除福娃於咱們祝家身上所下的詛咒。」
祝家先祖當年被福娃詛咒衰運纏身,果然衰運罩頂,不只被驅逐出天京城,那衰運一代傳一代,無人能倖免。
而傳到祝茵華這一代,只剩祝茵華和一名生下來就病弱的小弟,祝家衰敗到這步田地,已經岌岌可危,隨時都有斷脈的可能。
祝茵華突然下跪,焦急地懇求。「小弟最近的身子狀況越來越糟,那全是詛咒的影響,所以我才會回到天京城,想求求衛宗主,讓我放走福娃,解除詛咒吧!」
「你知道如何放走福娃嗎?」
「當然。」祝茵華肯定地點頭。
他們祝家代代都承繼著解咒之法,前幾代就曾經有祝家先人重回衛家,希望能放走福娃,卻被當時的衛家宗主拒絕,之後兩家便許久沒有任何往來,要不是小弟的狀況已糟到不能再糟,她也不會前來再次懇求。
人性是貪婪的,只要有福娃庇蔭,衛家就能永遠興旺,衛家當然不願意祝家解除詛咒,祝茵華明白這一點,但為了小弟,她不得不硬著頭皮前來試看看。
「那太好了!」衛千璇的笑容十分燦爛,出乎祝茵華的預料。「咱們近幾代的宗主都曾經試著找過你們,卻一無所獲,現在你主動出現,倒是解決了咱們心頭上的一個牽掛呀!」
衛家早已有所反省,只因衛家代代只生一女,確實讓每任宗主備感壓力,因為只要一不小心讓唯一的女兒夭折,衛家就斷脈了,所以她們也後悔當年之事,希望能解除福娃對衛家所設下的詛咒。
祝茵華難掩欣喜地睜大雙眼。「你的意思是……你願意讓我放走福娃?」
「當然,這件事情,早該有個了結了。」衛千璇轉身往廳外走。「請隨我一同去祠堂吧!」
齊宏寧也一同轉身,樂見衛家的詛咒終於要結束了。
祝茵華開心地起身跟上,卻不小心絆到門檻,狼狽地趴倒在地。「哎呀!」
「祝姑娘,你還好吧?」衛千璇關心地問。
「哈哈……沒事、沒事的。」她馬上起身拍膝蓋,尷尬地笑著。「我已經倒楣慣了,只是跌個跤而已,沒什麼,咱們繼續走吧。」
既然祝茵華都說沒事了,衛千璇和齊宏寧只好繼續前行,祝茵華在後頭跟著。
沒多久,三人便來到祠堂,祝茵華一踏入祠堂大門,就往右手邊的角落瞧過去,恰恰和福娃對上了眼。
衛千璇先是一訝,她怎麼知道福娃所在之處?但想想祝茵華既然是巫人後代,能夠看到福娃也不是什麼令人意外之事。
「祝姑娘,你要如何解咒呢?」
祝茵華瞧著祠堂四週一圈後,才答道:「這祠堂四周當年被咱們家先人畫下四方形的鎮鎖之咒,將福娃鎮在祠堂裡,雖然因為年代久遠,那些咒符已經不見,但效力依舊存在,我需要一把刀子,以祝家之血破除鎮鎖之咒,這樣福娃就能離開了。」
「我去要刀子。」齊宏寧轉身離開祠堂。
沒過多久,他就把刀子拿來,交給祝茵華,她雖然有些害怕疼痛,掙扎了一會兒,還是鼓起勇氣在自己的左手掌心劃下一刀,讓血滴落在祠堂門檻內的地上,形成一道明顯的血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