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怎麼行!樂童是他們唱片公司的寶,也是台灣目前的首席玉女偶像,她不能談戀愛,否則大家都會抓狂!
都怪她,她剛剛幹麼跟著起哄,那條項鏈又不是送給她的,她感動個鬼,現在好了吧,弄巧成拙了。
小沁急道:「樂童,你不能走,要走,好歹等我通知沛哥,你問問他的意見吧。這樣貿貿然的,你會後悔的!」
「我不想問任何人的意見,不走我才會後悔!」
「樂童……」顏母眼眶濕潤地看著她,她微微張開著唇,顫抖著,好似有話想說而未說,模樣依然還是美麗的,美麗而顫抖。
「你們誰都不要阻止我!」她打斷了她母親的話,不管怎麼樣,今天她都走定了,任何人都無法阻止她。
「我沒有要阻止你,去吧,孩子,去追求你的愛情吧,媽咪會為你祝福的!」顏母忽地落下激動莫名的淚來,她揚聲道:「海是如此的深幽而不可測知,天是如此地遼闊,當樹搖影動,你永遠不知道世界的另一頭有些什麼,那必須靠你自己的勇氣才可獲得,勇敢的女孩,你是上帝的信差,將福址與愛降臨大地,去吧,去吧,世界的美好將為你而開!」
原本一觸即發的氣氛被顏母這麼一插花都緊張不起來了,兩位小妮子目瞪口呆的看著顏母、她在搞什麼呀?像聖經又像迪土尼動畫。
樂童皺起眉宇。「媽咪,別哭了……」哎,她老媽也滿……滿戲劇性的。
長榮航空從台灣直飛紐約的班機上、兩位英俊挺拔的男士正悠閒地在頭等艙裡享用他們的晚餐。
「大哥,難得你會想跟我到紐約開會。」奕西微微一笑。「你不是一向說你不喜歡紐約分公司那些替你工作的美國佬嗎?」
一年一次,奕西會到屠氏集團位於紐約曼哈頓的分公司主持年會,曼哈頓是紐約的金融中心.同時也是世界的金融中心,屠氏集團分佈在全世界五十—個國家的分公司中,曼哈頓分公司的獲利率是最高的。
奕東啜了口白酒。「你去開會,我可以觀光。」
奕西看了他一眼,接口道:「若要觀光,中央公園是不錯的觀光點。」
「你在暗示什麼?」
「顏樂童回紐約了。」奕西直言不諱,他笑道:「不要告訴我,你不想去找她。」
「我到紐約是為了視察公司,沒其它目的。」奕東嘴硬地說。
他厭惡這樣的自己,香港演唱會那天,他不是對樂童放棄了嗎?不是他自己說他們不適合的嗎?他說輕輕一吻不算什麼。
可是他幹麼在知道她回美國探親,而且不知道要探多久才會回台灣的消息之後、他的心居然也跟著她而走。
於是,當他看到奕西在安排行程要到紐約開會,他破天荒的提出要同行的決定。
到了紐約又如何,難道他真的去找她?他知道她的寓所在中央公園附近,這每一本八卦雜誌都有登,可是他要逐戶敲門嗎?還是在報上刊載尋人啟事?
他開始覺得自己很不智,竟讓一個小女孩牽著心思走。
首場演唱會結束之後,她應該看到他送給她的星星了吧,如果她明白他的心意,她在乎他這個「朋友」,那她老早就該打電話給他,可是她沒有,演唱會落幕後還二話不說就直接飛回美國,她根本不在乎他,換句話說,他在她心裡一點份量都沒有。
她一定在嘲笑那條滿富喻意的星星項鏈吧,都怪欣欣,沒事幹麼建議他送個禮物給她,害他想出這麼可笑的主意,還要首飾店特別趕工替他打造項鏈,現在咧,活該,被笑了吧。
身為屠氏領導人,他不可以再不智,英雄氣短,兒女情長不是他該做的事,他應該提得起、放得下,將顏樂童拋諸腦後,在公司大展拳腳才是……
「我改變主意,不到紐約了。」他咬牙說。
奕西似乎早就知道大哥會這樣說,他毫無訝然之意,微笑地說:「可是,這是直飛班機。」
「我知道,我不會笨得跳機。」他瞪著奕西。「所以到了機場之後,你自己去公司,我要立刻回台灣。」
「好另類的機上觀光。」
「你在諷刺我?」奕東哼著,扭捏起來。「說,你是不是最近和奕北走得很近,所以學他那麼刻薄?」
「大哥,我認為你應該小睡一下,因為你現在的脾氣開始煩躁了。」奕西微笑建議著。
沒錯,奕西說對了,最近他的確經常嚴重的睡眠不足,因為海潮椰影有事沒事就會竄到他心裡,讓他睡也睡不好。
治療這種海市蜃樓最好的方法就是去發掘綠洲,所以,他不該去紐約尋找海市蜃樓,他應該回台灣去發掘綠洲才對。
三個小時之後班機將會在紐約降落、他決定打道回府。
樂童獨白提著行李在紐華克機場候機,她拒絕了小沁要陪她回台灣的要求,因為她知道小沁即使對她再怎麼好,也一定會向歐陽沛通風報信的,她可不希望一到中正機場就被歐陽沛給緊密跟監,到時候她哪裡都去不了。
凌晨的機場總算比白天安靜,她獨自買了杯咖啡坐下來等候班機起飛。
她穿一件白色V領無袖上衣,星星項鏈就戴在她頸上,每一次低首看見,她的心就狂跳不已。
她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她任性的飛回台灣,而且是和一個男人見面,如果被發現了,可以想見會引起漫天風暴,最起碼她那位鄭叔叔,鄭總裁就一定無法接受她要談戀愛的事實。
可是她已經準備好了,人的一生總要談一兩次戀愛的不是嗎?她不知道自己將來會不會後悔,她只知道,若與奕東在一起,她會很有安全感,他像是那種絕對可以保護她免於受傷害、受騷擾的人。
她該打個電話給他的,別管時差了,她已經錯過了那麼久,從首場演唱會結束那天她就該打了,卻一直延宕到現在,只怪小沁沒早點把他的心意交給她,讓她誤解了他那麼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