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太太。」這女子立刻轉身照辦,她也恍然大悟,原來對方是溫家的傭人。
邱雲瑤跟在女子身後,這屋子這麼大,至少先知道廁所在哪裡,急的時候才不會呼天搶地找不到地方洩洪。
她一邊跟在女子身後,一邊好奇的東張西望,對這個家奢華的裝飾驚艷不已。
住豪宅、請傭人,她還陽到一位有錢的少奶奶身上,感覺上有點像中樂透。
很快的,她套出了對方的稱呼,這名女傭人叫小玫,看起來二十出頭的年紀,脾氣好又很老實,她覺得跟小玫挺投緣的,而且小玫對她畢恭畢敬、有問必答,正好,她實在需要一個人來當她的新生活顧問。
「小玫。」她才喊出口,在浴室放洗澡水的小玫,飛也似地飆到她面前,大聲應答。
「是,太太。」
她盯著小玫,心想會不會太誇張了,簡直像軍隊點名似的戰戰兢兢,有這麼恐怖嗎?
「你平常都這麼緊張嗎?」
小玫的反應,卻是怔怔的盯著她,彷彿她說的不是地球話,又像是她會這麼問很奇怪。
「你是不是很怕我?」
小玫的表情是猶豫的,表情說是,但嘴巴不敢說。
她心想,自己既然當了邱雲瑤,雖然不打算久待,但相逢就是有緣,自從死過一回,她已學會珍惜活在世上的每一天。
「你不用怕,以前如果我做了什麼讓你害怕的事,我保證,現在的我不一樣了,而且我雖然出院了,但其實還有些後遺症,不過我不想讓其他人知道,所以我需要你幫忙。」
小玫聽了她這段話,雖然疑惑,但仍是小心地問:「太太有後遺症?」
「是呀,我有些事情忘記了,所以需要你來幫助我回復一下記憶。」
「太太記不住以前的事?」
「是呀。」
小玫像是恍然大悟的點點頭。「難怪呀,我就說嘛,太太怎麼會突然跟我說謝謝……」
她一臉詫異。「咦?我從來不跟你說謝謝的嗎?」
小玫驚覺失言,忙又緊張的道歉。「對不起,太太,我不是這個意思。」
瞧小玫像驚弓之鳥似的反應,她大概有點懂了,生前的邱雲瑤肯定經常對小玫打罵,所以小玫才會這麼兢兢戰戰得像要隨時上戰場。
她拍拍小玫的肩膀,對她嘻嘻笑。「你走運了,你的老闆娘已經不是以前的老闆娘,戰爭結束了,知道嗎?」
她雖然力圖友善,不過看小玫一副害怕動輒得咎的樣子,她知道一時之間是無法讓她相信了,只有以行動來證明,便改了個話題。
「總之你別害怕,我以後不會再凶你,首先請你告訴我,我先生叫什麼名字?這個家有哪些成員?還有哪個房間是幹什麼用的,全部說給我聽。」
小玫是個老實聽話的女孩,而且有問必答,在小玫的解說下,她這個還陽的邱雲瑤很快就大致瞭解。
原來她的「老公」叫溫翰宇,三十歲,是家族事業建築公司的總經理,女兒溫蘋圓,小名圓圓,剛滿三歲。
「為什麼圓圓那麼安靜?看起來好像不快樂?」
「這……」小玫停頓了下,彷彿有所顧忌。
「你說,我保證不罵你,我真的想知道。」
「太太真的不記得了?」
「你說出來,我就會想起來了。」她語氣溫和,鼓勵小玫說出來。
小玫見太太似乎真的不記得了,而且語氣誠懇的拜託她,於是把事情實說出來。
「因為……太太不喜歡她。」
「怎麼可能!」她不小心脫口而出,音量大聲了點,又把小玫嚇到,忙改口解釋:「我是說,圓圓是我的孩子,我怎麼會不喜歡她?」這世上哪有不喜歡孩子的母親呀,更何況是那麼漂亮的女兒,如果是她生的,肯定愛死了。
「因為太太不想生小孩,當初太太是因為婚前和先生不小心有了,才和先生結婚,懷圓圓時,太太害喜得非常厲害,為此經常哭鬧發脾氣,而且生小姐時,因為難產,不得不剖腹,結果太太的肚子留下了疤痕,從此太太把這事怪在小姐身上。」
邱雲瑤聽了傻眼,居然有這種事?生孩子不是天經地義的事嗎?不過由於自己出社會得早,也見識過更誇張的事,所以很快理解,這個身子的主人,是一個很自私的女人。
小玫繼續說道:「太太也怪先生,說都是先生逼她生的,她本來不想生,也不想嫁給先生,因為懷了孩子才不得不嫁,為了這件事,太太和先生常吵架,所以才會和先生分房睡。」
「咦?他們分房睡?」一看到小玫怔愣的表情,她才驚覺自己用錯了主詞。「啊不,我是說,我們分房睡?」
「是呀。」
「原來是這麼回事啊……」
她終於明白為何溫翰宇看她的眼神冷漠得像是來討債的陌生人了,既然是分房睡,她有種鬆了口氣的感覺,畢竟她這輩子還沒談過戀愛,也沒有經驗,一下子就跳到有女兒和丈夫的身份,她還真是不能適應,但一想起那俊酷的面孔,說真的,她覺得那男人挺好看的。
不過兩個注定無緣啦,她七天後,就會跟死神說她要換人。
總之,心中大致有個底了,而這一點也不影響她的好心情,豪宅可不是人人都住得起,她要把握機會。
她在擁有歐洲皇家頂級衛浴設備的大浴室,泡在像小型游泳池的按摩浴缸裡,彷彿作夢一般,簡直像從陰間跑回陽間度假似的,既然是度假,當然不會去計較溫家人對她態度冷淡的事。
在白色浴缸裡泡了一個小時後,她舒服的起身,穿上小玫為她準備的浴袍,在自己私人的臥室裡「逛街」,欣賞那漂亮的傢俱,還有女人最愛的更衣室、大鞋櫃、珠寶室,光是換穿那些衣服和高跟鞋,以及配戴琳琅滿目的項鏈耳環首飾,就夠她玩一整天了,而她的老公溫翰宇,從第一天接她出院回家後,便沒再看到他的人,偌大的房子分成兩邊,他們像是井水不犯河水似的各住一邊,平時根本很難碰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