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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8 頁

 

  「你自己要放棄人身自由,跟我有什麼關係?」聽他口氣可憐兮兮,好像真的無聊得要命,她有點心軟,可是他眼眸飽含笑意,又很可疑。

  「要不然換我去你家逛?」

  「我家又不是百貨公司,你想逛就進來逛。」不論什麼原因,她都不曾讓外人踏入她家一步,他也不例外。

  「好吧,我不去你家,留在我家。既然你不想聊天,那……我們來下棋?」他從茶几下捧出一個棋盤和一組象棋。

  她驚訝。「你會下象棋?」

  「這有什麼好奇怪?我懂中文,學象棋不難啊,我大哥很喜歡下棋,我是跟他學的。但是光下棋也很無聊,我們來賭點東西。」

  「賭什麼?」他眼光狡猾,她心中警鈴大響,他在打什麼壞主意?

  「嗯……賭啤酒好了,一次賭一手。」

  「就算你贏了,啤酒你又不能喝。」

  「我可以轉送你啊,你看你不論輸贏,都是贏家,不是很棒嗎?」

  她可沒那麼好拐。他給她佔盡好處,就如用一塊鮮美的餌來釣她,誰知道她上鉤之後會發生什麼事?「可是我覺得這樣不太好。」

  「怎麼說?」

  「我小時候的鄰居伯伯是象棋國手,我常跟他下棋,棋力不錯,我怕我贏太多,你會翻臉。」說不錯是謙虛了,其實她是打遍天下無敵手,伯伯也誇她沒當職業棋士很可惜。

  「勝敗乃兵家常事,我才不會那麼沒風度。」他興致勃勃地擺放棋盤棋子。

  「陪我下棋吧,我們就這樣面對面坐著下棋,一面聊天,不是很愜意嗎?」

  她很久沒下棋了,手有點癢,好吧,下就下,最多他作弊,還能有什麼花樣?

  她坐下來,兩人對弈。

  結果她發現,他的棋力普普,而且下起棋來很孩子氣,每當她吃掉他的棋子,他總是「咦」、「耶」、「啊」的發出各種驚奇又懊惱的聲音。

  她覺得他這樣很好笑。「你可不可以安靜點,不要一直發出怪聲?」

  「我很驚訝啊,你走的那幾步,我都沒想到。」

  「你要悔棋嗎?」

  「不要,俗話說起手無回大……大……」想不起來。「大饅頭?」

  她笑了。「什麼大饅頭?」

  「不然是大包子嗎?」

  她笑到差點走不了下一步。

  他們倆你來我往,邊下棋邊聊邊笑,他們的笑聲,還有棋子落在棋盤上的清脆聲音,填滿冷清的夜。

  這是溫靉幾年來最快樂的夜晚,全因為身邊的男人。當她望進他含笑的眼,在他的瞳孔裡看見自己微笑的臉龐,她心頭有什麼被觸動了。當他熱情專注的眼神望向她,又停留過久,她佯裝沒發現,心卻熱烈地悸動,是因為感應到愛情的訊號嗎?

  她看他寬大的手握住堅硬的棋子,她忽然覺得掌心空虛,也想像那些棋子一般,棲息在他手裡,被他緊握……她羞愧得熱了臉,可恥啊,這是堅強的溫署長應該想的嗎?是愛情在呼喚她心中那個渴望被呵護,感性寂寞的小女人嗎?

  她動心了,但對他產生感情會讓她的工作陷入困難,於是她把好感隱藏,迴避他的注視,假裝她笑得很開心,純粹是因為下棋很有趣。

  凱索心情也很好,他喜歡她笑盈盈地坐在對面,彷彿他們已經這樣度過無數個夜晚,她的笑聲搔著他耳朵,令他覺得滿足又空虛,滿足是因為她在身邊,空虛是因為他只能望著她,什麼也不能做。

  她柔白的手擱在桌面,教他蠢蠢欲動,想握住她,想親吻她嘴角的弧度。他喜歡和她這麼坐在一起,他想往後也這麼和她度過每個夜晚。

  他再也不想去任何地方,他的心流浪了很久,如今,停在她溫暖的眼眸裡,被她注視著,他感覺到幸福的重量,他想在她身邊定下來。

  他們邊下棋邊聊,凱索道:「說真的,我滿想去看看你家。」

  「不了,我不習慣外人進我家。」換溫靉問他。「你為什麼組舞團?」

  「好玩而已,反正平常也沒事做,我還滿愛跳舞的。」

  「我以為你比較喜歡參加邪教。」

  「呃,你講話很損人喔。」

  她笑了。「我有說錯嗎?你消失了四十年,是不是哪個教派逼你閉關四十年?」

  「都說我不會告訴你了,你還問?」

  「到底為什麼不能說?難道你閉關的時候出了什麼狀況?但你可是他們心目中崇高的惡魔,誰敢冒犯你?」她猜是很尷尬的情況,才讓他絕口不提。

  「我沒去閉關,反正我不會告訴你的。」他語氣似不經意地問:「你老是穿長袖衣服,是因為手上有很多疤痕嗎?怎麼受傷的?」

  她笑容一斂。「小時候受的傷。」

  「疤痕很多,你是常常受傷嗎?」

  「嗯,我貪玩,常常碰傷自己。」她挪動棋子,黑車對準了他的紅帥。「將軍。」

  「咦?我又輸了。」凱索懊惱,談話問.他們已經下了兩盤。「都是我輸。你真的很厲害。」

  「承讓。不如我們來賭大一點吧,別賭啤酒了。要是你輸了,你要把過去四十年到底發生什麼事告訴我。」她目光閃動。「敢不敢賭?」

  「喂,別這樣,我們賭啤酒賭得好好的,沒必要加碼……」

  「你不敢嗎?」她挑釁。

  「唉,你……」他佯裝苦惱,其實內心偷笑,沒想到她這麼快上鉤。「好吧,我賭,如果你輸了……我要你家的一坪。」

  「我家的一坪?什麼意思?」

  「就是這意思。要是我贏了,你家要劃出一坪地給我,不管我何時要過去那一坪,你都得開門讓我進去,不得異議!」

  「難道你要我臥房的一坪或浴室的一坪,我也不能有異議?」她不就有春光外洩的危機?

  他哈哈笑。「糟糕,被你識破了,其實我是想要臥室半坪,浴室半坪。」

  她白他一眼,他無辜道:「好吧,我不入侵你的浴室和臥室就是了。你也可以要我這裡的一坪,這樣你要過來監視我就方便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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