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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5 頁

 

  「光屁股?」

  「你的用字可以修飾一點嗎?」他瞪著努力憋笑的她。

  「還不夠修飾嗎?至少我沒提其他部位啊!」她笑瞇瞇的。「原來你嗑藥之後會裸奔,真糟糕。」

  「我沒裸奔,我還有戴帽子。」

  她噴笑出來。這樣有比較好嗎?

  「聽說我脫得乾乾淨淨,只剩帽子,大家倒在地上的時候,我就戴著帽子走來走去,還問人:「你有沒有看到我的襪子?」看到每個倒在地上的人,我都把他拉起來問:「你有沒有看到我的襪子?」「

  她大笑,想像那情況,笑到說不出話來。

  「別笑得這麼誇張好嗎?喂,我是為了你,才把這件糗事說出來,你給點面子好嗎?不然,至少別笑得這麼大聲好不好?」他越說,她笑得越厲害,他歎氣。 。

  「唉,所以我才不想提,就是知道會被恥笑……」

  開心了吧?忘記不快樂的陰影了吧?看她笑盈盈,愁雲慘霧不見了,她臉頰嫣紅,笑到流淚,淚水燦燦地潤著她的眼,她濕亮眼眸微笑地瞅著他,看起來好脆弱,脆弱得激起他憐愛而溫柔的衝動,他情不自禁地挨近她,將她擁入懷中,吮住她柔軟的唇。

  她閉上眼,感覺他熱烈的唇,他灼熱的呼吸搔暖她鼻尖,他的體溫燒著她,教她愉悅輕顫,心跳紊亂,敏感的熱流沖刷過神經,他有力的手臂箍在她腰後,強勢的男性身軀將她緊緊環抱。

  她好安心,放鬆下來,像籐依偎著樹,像貓懶睡在曬熱的屋頂,放心地、慵懶地交出自己,依賴著可靠的他。

  她的溫馴讓他更熱情,他大膽地佔有她的唇。她嘗起來溫暖潮濕,有淚水的鹹和誘惑的女性馨香。她的手繞過他腰際,張開的手心貼住他背脊,她擁抱他,這鼓勵的動作令他亢奮,胸膛灼燙。

  他深吻她,直到她呼息急促,吻變得纏膩起來,他親暱地更深入,在彼此懷裡輕輕顫抖,唇舌熱切糾纏,嘗到情慾的醉人氣息……

  話都講清楚了,不需要溫靉再趕人,凱索自動回家去,不忍再讓她困擾。

  她有心理障礙,他當然體諒,也不勉強,想到她在自己家裡卻不得安寧,他很心疼。

  在工作上,她是堅強的,能獨當一面,內在卻緊繃,她怎能這樣過日子?這樣太累也太辛苦,聰明如她,卻擺脫不了陰影,因為施暴的父親而困住自己,真傻,傻得讓他很不捨。

  這夜,他沒心思做別的事,他聽見她在隔壁走動、忙碌,他不斷聽見拉開抽屜的聲音,她似乎在找東西,直到半夜一點,她還在走來走去,他忍不住撥電話過去,響了一聲,她馬上接聽。

  「是我。你怎麼還不睡?」

  「我在……找項鏈。」她聽起來很疲憊,有點恍惚。

  「項鏈?什麼項鏈?」為什麼非得在半夜找不可?

  「沒什麼,那項鏈不見很久了,我每次想到就會找一找,反正睡不著……」

  「睡不著也要睡,你還要上班,需要睡眠。」

  「可是我一點睡意都沒有,吃了安眠藥也沒用。」

  「怎麼會突然失眠?該不會是因為你跟我談那些,所以——」

  「大概吧。」她一躺下,腦中都是那些惡夢的畫面,根本無法入眠。

  「呃……那怎麼辦?」要命,他好有罪惡感,都是他害的。

  「也許晚點就會睡了吧,沒關係。」

  他想了想。「你要不要過來我這?反正我不睡,床讓給你,我家不是你家,你應該可以好好睡吧?」只要不在她自己家裡,也許就不會想到童年的夢魘吧?

  「那樣不好。」他們的關係已經扯不清了,萬一讓人知道她在他家過夜……

  「我懂我懂,睡在嫌犯家裡,會妨害溫署長鐵面無私的名聲,不然你拿副手銬,把我銬在陽台喂蚊子,這樣人家就沒話說了。」

  她輕笑。「不需要那樣,我信得過你。」

  「那你就當作往旅館,我的床是訂做的,又大又軟,超好睡,要是你真的睡不著,我們可以聊天或下棋,不管怎樣,總比你整晚睜眼瞪著天花板好。」他希望她過來他這裡,他不忍心她在冷清的屋子裡輾轉難眠。

  「我……」今晚的她太脆弱,實在不想一個人。她歎口氣。

  「好吧。」

  第6章(2)

  五分鐘後,溫靉按下隔壁的門鈴,大門很快打開,露出凱索微笑的臉龐。

  他打量她身上簡飽的T恤和短褲。「我以為你會穿性感睡衣。」他開玩笑,其實暗暗心驚,她表情焦慮,眼色淒惶,像找不到棲身處,狂奔了整夜的憂傷小動物。

  她瞪他一眼,他笑了,拉她進屋,坐在沙發上。「想吃點什麼?」

  「你這裡有吃的?」

  「我的舞團經紀人很愛吃,他常來找我,我會準備一些吃的放冰箱。」他很快熱了杯鮮奶回來。「聽說喝熱牛奶比較好睡。」

  「謝謝。」她接過牛奶,捧著杯子,失神。

  他隨口問:「你在找什麼項鏈?」

  她僵了一下。「那是我母親的……遺物。」

  她似乎不想談項鏈,他馬上換話題。「要不要參觀我家裡?」看她遲緩地搖頭,眼神不太聚焦,他有點擔心。「你還好嗎?」

  「還好,吃了安眠藥,偏偏睡不著,覺得很累。」她昏眩,一手扶住額頭,低聲道:「那項鏈……是純金的,墜子是一隻紅蝴蝶,是我媽從我外婆那裡繼承的,她說,那是外婆給她的嫁妝,將來她要傳給我,給我當嫁妝。在她過世前一個禮拜,她把項鏈給我,有時候我會想,是不是冥冥中她知道自己大限要到了,才——」

  「別亂想,你是她唯一的女兒,她當然把項鏈給你。」

  她歎口氣。「結果,我搬來這裡之後,它就不見了。」

  「可能掉在家裡某個角落吧。」

  她搖頭。「我每次想到它,就會在家裡到處找,每個角落都被我搜過好幾次,就是沒有。那是她唯一留給我的東西,我卻把它弄丟了,實在很不應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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