嘖,就知道這女人很麻煩,凱索招認。「這照片裡是溫署長和她母親,項鏈是她母親的遺物,她不小心弄丟了,我想重新打一條一模一樣的送她。」
吸血族中的少數人具有異能,維蒞的特殊能力是觸摸照片或圖畫,可以感應到照片中的時空,進而看見當時情況,並把影像投射到紙張或底片上。簡言之,她可以靠著觸摸照片看見項鏈,任何角度、所有細節,鉅細靡遺,再將影像投射到底片上,之後把照片沖洗出來,就可以交給大哥打造了。
「你幹麼要幫她?」維蒞感覺不對勁,一向隨心所欲的凱索,竟然會這麼積極為某人做這種麻煩事?對像還是個女人。
「我想讓她高興,她弄丟項鏈,一直很難過——」
「她難過關你什麼事?」
「因為我愛她,想讓她高興。」說出口,他更真實地感覺自己為她努力,真誠的心意,自己都好感動啊!
維蒞感覺被雷劈中。愛上溫靉?這幾百年,她為了他待在舞團,不曾拒絕他的任何要求,就是希望能重拾舊情,現在他卻聲稱愛上人類女子?
「我不幫。」她冷冰冰地回絕。
凱索陪笑臉。「別這樣,平常我對你不錯啊,這對我來說很重要,真的很需要你幫忙。」
「你隨便買條差不多的給她不就好了?不然多送幾條,她一定更高興。」
「要是能隨便買,我還需要找你嗎?我想打造一模一樣的,讓她以為找到母親的遺物了,就當是做好事,只花你幾分鐘,可以讓一個人了卻最大的心願,還讓我欠你一個大人情,不是很划算嗎?」
他為了溫靉這麼努力說服她,維蒞更嫉妒。「好吧,我可以幫你……」見凱索喜上眉梢,她冷冷道:「但不是沒有代價,你吻我,我就幫忙。」
他垮下臉。「一定要這樣嗎?換個條件行不行?」
「不行。不准吻額頭或臉頰。」她纖纖玉指點向自己的唇。「要這裡。」
「維蒞,你是個聰明又美麗的女人,總是懂得做最好的打算,何必在我身上浪費時間呢?」
「這時候諂媚太遲了。」她苦澀地想,這是他第一次讚美她,卻是為了另一個女人。
凱素凝視她良久,微微閃動的琥珀色眼眸像沒有溫度的陽光。「——好,我會吻你。」
她露出勝利的微笑。
「為了她,我會吻你。你應該很清楚,這個吻對我的唯一意義是她,為了她,即使是癩蝦蟆我也會親下去。你很瞭解我的個性,我不喜歡吃虧,現在我有求於你,得接受你的條件,將來我一定會討回來,你看過我怎麼報復……」他嗓音輕柔得危險。「你確定要這樣做?」
維蒞臉色微微發白,他續道:「幫我這次忙,讓我欠你一個人情,不是比較好嗎?」
「……好吧。」維蒞不情願地屈服了。「你竟然為了一個人類這樣逼我,這個仇我記住了。」
「抱歉啦,將來你有事要我幫,我一定幫到底。」這麼強迫朋友,凱索確實過意不去。
「別答應得太早。」維蒞冷笑。要報復,難道只有他會?她也不差。
二十分鐘後,凱索送維蒞下樓,穿越中庭花園,站在警衛室外,她問:「這樣就夠了?還需要我幫什麼嗎?」
「嗯,這樣就好,謝了——」
她突然靠過來,在他唇上印下一吻,他吃驚地停步。
「怕什麼?道別吻而已,你的表情像被咬了一口。」維蒞哼笑,察覺一旁警衛望著他們,她冷瞪對方一眼,昂首走出大門。
凱索無奈地抹抹嘴唇,唉,還是被佔便宜,雖然是被偷襲,他卻很心虛,感覺像做錯事,只能慶幸溫靉不知道。
他回屋裡,溫靉還在睡。他上床,躺在她身邊,她迷迷糊糊地睜開眼。
「凱索?」她掀開眼皮,瞄了床頭鍾一眼。「你去哪了?」
「我去客廳看電視。」
「房間裡就有電視,怎麼去客廳看?」
「我怕吵你睡覺。睡吧,你太累了,要多睡點。」他替她拉好毯子,感覺她軟綿綿地窩在他胸前,她溫熱的呼吸規律地吹在他頸間,他擁著她,感覺很滿足,想到他的大汁劃,便得意地竊笑。
他想,明天就讓經紀人把照片洗出來,交給大哥,等大哥把項鏈打好,應該不必太久吧?他打算讓她自己「發現」項鏈,要在她家選個地方藏好,這地方要好好挑選,畢竟找了幾年都找不到的東西,太輕易被發現的話,她說不定會起疑。他要藏在一個隱密處,誘導她去那裡找,她很精明,他的誘導必須像是不經意的行為,例如覺得某個櫥櫃位置不對,建議她搬動……
他興致勃勃地計劃,算汁心愛的女人,這算計不為了自己的好處,是為了讓她提起母親時,不再有愧疚的表情。她永遠都不會知道,他為她做過這件事,那無妨,圓了她的缺憾,讓她歡喜,就是他最好的回報。
他心情很好,躺在床上想著細節,半小時後,凌晨兩點整,溫靉放在床頭的手機忽然響了。
突然,他有種怪異感覺,某種「東西」在附近,但一閃就消失了,快得他來不及確認是什麼,就像被針刺了一記,痛楚短暫卻絕不會錯認。
他凝神留意,對方不再出現,消失無蹤,一點痕跡也沒留下。
鈴聲吵醒了溫靉,她撈來手機。「喂?」
「小靉,出事了!」
是雷家華。她馬上坐起。「研究所又被襲擊嗎?」
「不是!這次是你家這裡,你們大樓的警衛被吸血鬼攻擊了!」
溫靉馬上下樓,凱索也跟下去。
警方人員正在處理現場,中庭花園的燈都開了,打亮警衛室外的黃色封鎖帶,鮮艷的封鎖帶包圍警衛室裡的血跡斑斑,在黑夜裡顯得詭異恐怖。有些住戶在花園裡談話,人人臉色驚恐。
異術署的主管幾乎都來了,雷家華臉色凝重,正在跟吳警官交談,看見溫靉來,他拉她到一邊解釋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