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還不算選定我,但是我已經選定她了。」韓聰的眼中閃爍著溫柔的光彩。
這光彩他在周靜陽的眼中也見過,不由得為之動容,接著他轉頭遠望著困在籠中的她,大步走向城牆腳下。
第10章(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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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別來無恙啊!」
皇甫蒙的聲音響起,讓城頭上的皇甫善和兩個女人都同時一震。
劉秋泓興奮地對周靜陽說:「蒙王沒事,看來他已經控制住局勢了。」
她輕輕呼氣,「那我就放心了。」全然忘了自己還身處危險之中。
看了看下面,「這裡大概有十幾丈高,真沒想到,有朝一日我要被吊在這裡。靜陽,你怕不怕死?」
「怕。」她很誠實地笑了笑,「但是為了蒙王死,我不怕。」
「這籠子是從外面鎖著的,但並非打不開。」劉秋泓小聲地說,「若是下面有個梯子,再給我一把刀,我可以把鎖撬開,從下面跑掉。唉,其實現在說這些也沒用了。」
「我有刀。」周靜陽眨了眨眼,小心翼翼地從懷裡掏出一把短短的匕首。「蒙王說我不會武功,跟著他出來,他不放心,非逼著我帶著這個。」
兩個人的籠子相隔很近,她悄悄地將刀遞了過去,然後仰起臉來傾聽皇甫蒙的聲音。
「大哥,小弟從七台帶了不少特產回來,這幾個月來,對大哥朝思暮想,大哥一見面卻刀劍相向,這是為何?」他笑瞇瞇地邊說,邊緩緩邁上台階。
皇甫善居高臨下地睨著他,將手中的刀向旁邊一伸,架在繩索上,「皇甫蒙,你就站在那裡說話,不許再上前一步,否則我一刀砍斷它,你的兩個女人都要香消玉殞?」
他果然停住了,「大哥這是何必?先是軟禁了父皇,又抓了我的女人作成脅,城內城外百姓那麼多,讓他們看到了,會怎樣議論您?大哥向來是別人口中心慈手軟的仁義太子,現在這樣像失心瘋似的,何苦呢?」
皇甫善獰笑道:「好一個伶牙俐齒的蒙王。從小到大,你總是這樣咄咄逼人,父皇先立我為太子,你便處處和我作對,總算讓你等到今日,可以取代我了,你必然更加猖狂,但是我要告訴你,別以為你就能志得意滿,無牽無掛地坐上皇位。這兩個女人,今日你必然要犧牲一個,是和你青梅竹馬的劉秋泓,還是讓你操心傷神的笨丫頭,你自己選吧!」
「手心手背都是肉,大哥要我怎麼選?」皇甫蒙咬著唇,露出一記苦笑,「大哥知道我和秋泓這麼多年的感情,也知道我為了小咩能不遠嫁,甚至不惜得罪了父皇,還要我做這樣的選擇,真是讓我為難。」
他一邊說著,一邊用眼角餘光瞥著斜對面角落的手下,那邊的人正悄悄給他打著手勢,他知道韓聰此時已經開始登城了。
為了不讓太子的手下發現韓聰的行動,他放聲喊道:「皇甫善跟前的餘黨,你們都聽清楚了,你們的主子犯上作亂,妄圖軟禁皇上以保自己的皇位,現在陛下已被我救下,我有陛下口諭,皇甫善早已不是太子,誰若再追隨他,就視同謀反,一起處置,你們自己掂量掂量,有幾個腦袋可砍?」
皇甫善身邊的隨從,都是東宮的奴僕,對太子向來忠心耿耿,但說實話,當皇甫善不再是太子的聖旨一昭告出來,這份忠心自然也就打了折扣,但是主有命,不敢不從。
當皇甫蒙出現在城下時,所有人的心都緊了下,對他的敬畏之心,甚至超過了對皇甫善,現下再聽他這樣一說,那些隨從都不禁面面相覷,悄悄向後退了兩步。
皇甫善見狀,立刻怒火中燒,冷笑幾聲,「老二,你真是狠啊,看來你是要逼大哥去死,那好,我就拉個陪葬的,在陰間也算是有個伴!」
他猛然舉起刀,重重地一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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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囚困在籠中的兩個女人,一直緊張地聽著上面的對話。
劉秋泓用刀先撥開自己的籠鎖,正要去幫周靜陽,身下忽然傳來韓聰的聲音。
「別亂動,我先帶你下去。」
籠子門向外打開,他已經一手攀在城牆上,一手伸向她。
她低聲說:「不行,你先救靜陽——」
「現在不是爭搶的時候。」她打斷她的話,「韓大哥,你先帶秋泓姐下去。」
「韓聰……你聽我的——」劉秋泓急急地還沒說完,韓聰便打斷她的話。
「你的鎖已經開了,現在我不能再浪費時間去開她的鎖,上面形勢瞬息萬變,如果兩個人都走不了我會後悔一輩子。秋泓,跟我走!」
他不由分說,伸手摟過她的腰,縱身向下一跳,下面已經備好幾床被褥墊底,所以即使城牆高聳,藉著他的輕功,和被褥的一點彈力,兩人平安落地。
她忙道:「你快去救靜陽……」
話音未落,只見城頭上皇甫善已經惡狠狠地一刀劈向繩索,劉秋泓不由得放聲驚叫——
皇甫蒙距離城頭上還有二十幾個台階,當他看到皇甫善舉起刀的時候,馬上奮不顧身地飛身撲了上去,以生平從未有過的速度直衝到大哥身邊,但皇甫善的刀已經落下,精準地砍在繩索上,所幸繩索比較粗,一時間沒有完全斷掉,他一腳踢飛了他的刀,橫推一掌打在皇甫善的胸口上,他立時噴出一口鮮血來,向後倒去。
貼身副將也在此時趕了上來,將皇甫善制住。
皇甫蒙無暇理會大哥的死活,那根部份斷裂的繩索因無法承受籠子的重量,斷裂越來越大,眼看即將完全斷開。
他猛然撲過去,緊緊抓住剛斷開的繩子下端,將籠子硬生生拽住。
「蒙王……你的手……」
周靜陽透過城牆縫隙可以清楚地看到已經半個身子都趴在城牆外的皇甫蒙,看到他青筋暴露的手背正艱難地拉著斷掉的繩索,知道自己和籠子一共百來斤的重量此刻都要靠他的手來支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