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後有個艷麗的女子,正拿著把鋒利的匕首抵在他背上。
冰若旭冷眼打量她,「有話快說、有屁快放。」他就在想這總管怎麼那麼不知死活,敢一直站在他門外鬼叫,原來是有生命危險。
那艷麗的女子也不多贅言,沒拿著匕首的另一隻手掌緩緩張開,一個木刻的梅花令牌躺在上頭,「冰若旭,你還認得這梅花令牌吧?」
眼一瞇,他迅雷不及掩耳的出手,奪過女子手中的令牌,「老頭子給你的,你雖傷重,但不一定要我治吧?」老頭子又發出令牌,真的是嫌他吃飽太閒嗎?
「旭,是什麼事?」房裡將自己整理妥當的饅小知,等了好一會兒都沒瞧見丈夫回房,忍不住好奇地出來看看。
來到門前,她當然看到被刀架著的總管,還有一臉蒼白的艷麗女子,疑惑地看著丈夫。
冰若旭將手上令牌丟給她,饅小知一接過手就瞭解了,「姑娘,你在病在身?那快請進吧。」
艷麗女子看也沒看她一眼,「不是我,冰若旭,你要救的人在泰城。」蒼白的唇角滑下一道刺眼的血絲。
饅小知有點害怕,向身邊的人靠過去,「旭,她怎麼了?」
冰若旭安撫的拍拍她的肩膀,「她受了內傷,沒好好休息,任意施展內力就為了連夜趕到我這吧。」
艷麗女子手上的匕首一鬆,噹的一聲掉落在地,隱忍許久翻騰的氣血再也不受控制,化為血箭由口中射出。
「噗!」嘔出一口血後,她人也虛軟無力地滑倒在地,一雙媚眼透露著死氣,「冰若旭,快去救人,他……他在泰城的……客棧裡……」話語說得斷斷續續。
嗤笑一聲,他不是很想管閒事,「我只救持令牌到此的人,有本事就把他找上來吧。」
「你!」恨恨地瞪著冰若旭,艷麗女子撐著最後一口氣站起來,「我求你救救他……他中了毒又有內傷,來到山下已經是極限了,求你……」雙膝一軟,為了山下那個人,她可以什麼都不要,就連自尊也可以不要!
饅小知上前一步撐住她,「姑娘,別跪。」她使個眼色給總管,逃到一邊去的總管歎口氣,苦著臉回來幫忙扶人。
冰若旭沉下臉,撇過頭去,「我不要,拿著令牌的是她,我只救她。」有沒有搞錯?老頭子要他救人就已經夠讓他不高興了,還要他親自下山?才不幹!
「冰若旭,快點先救這個女人。」饅小知語帶威脅地說道。
「好,救了她就算了。」他手腕翻轉,一顆翠綠色的藥丸手上,掐住那半昏迷中女人的嘴巴,就要把藥丸給塞進去。
哪知道那艷麗女子就是不張嘴,「我、我不要……救他……求求你,救救我的丈夫……」她嗚咽地說著。
饅小知安撫地拍拍她的背,「姑娘,你先將藥丸給吞下吧,我會讓我夫君下山去救你丈夫的。」
「我不要!」冰若旭再次重申,臉色難看了起來。這女人,吃裡扒外!
「你不救是不是?」她真會被他給氣死,這死男人到現在還在說這種話。
「我救她就好了啊!」他臭著臉。
氣得胸脯一上一下起伏,饅小知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旭是吃軟不吃硬,跟他吵只怕他性子一起來,兩個都撒手不管。
她悄悄地伸手在自己大腿用力一擰,疼得眼裡淚花亂轉,「旭,你就當是為了我,救救人家夫妻吧。」
冰若旭氣急敗壞地瞪著她,想跳腳了,「你用哭來威脅我?」可惡!一看到她發紅的眼兒,他的心就跟著擰疼了。
「嗚嗚嗚……」她本來是假哭,但看著那女子沾血的臉龐,忍不住真的掉下同情的淚水,「旭,如果有天你受了傷,我也會為你這麼做的……」能夠不顧自己生死就為了救丈夫一命,這不說明了這女子多麼愛她的丈夫嗎?
萬一有一天,這情景發生在她跟旭身上,她也會為了救他,心甘情願地付出一切,就像懷中的女子一樣。
聽她這麼一說,冰若旭的心也軟了。「我救,你別哭了。」算了!伸手點了妻子懷中的女人幾個穴道,再將藥丸塞到她嘴裡,看她吞下後才歎氣。
總管在一旁掩嘴偷笑。主子這下可是碰到了剋星,夫人啊,您可要長命百歲,天下的安危就繫在您身上啦。
冰若旭瞪了他一眼,扭著一張俊臉,「哼。」誰叫他拿妻子沒轍。
那艷麗女子聽到他這麼說,這才真正安心地暈了過去。
「總管,快幫忙扶她去休息。」饅小知沒空去理會那個還在鬧脾氣的男人,連忙攙著人往另一個房間走去。
「是。」總管得意的應聲,快步跟上。
幾個人全走光之後,冰若旭院落裡的一個樹叢動了下,一個黑影緩緩站起來,嘴角勾起一抹笑,轉身往西側的方向衝過去。
拎著個藥箱,冰若旭一臉不甘不願的站在山莊門口,「我要下山了。」他一定要想辦法把老頭子的令牌全銷毀。
「快去。」她真的是不知道該拿他怎麼辦,人命關天,他還拎個藥箱跟她說要下山了,又不是生離死別,真是的。
「你一點都不會捨不得我啊?」他一臉威脅的看著妻子。
饅小知歎口氣,臉上的更一變,淒楚迷離、淚眼朦朧,「旭,你要小心啊,我會在山上乖乖等你回來的。」說著,還用衣袖擦擦沒半滴淚水的眼角。
跟在一旁的總管忍不住笑出聲音,冰若旭狠狠瞪他一眼,總管馬上低下頭,退開三大步。
真是自討沒趣!他撇撇嘴角。「我知道了,天冷,快點回去吧。」
「我知道,快一點去救人吧,大少爺。」饅小知伸手將他轉向山下的路,推了他一把。
冰若旭又嘟嘍了兩句,腳下幾個輕點,人影就消失了。
她搖搖頭,「真是的。」解決了一個,還有一個傷勢頗重昏迷的,來去幫她處理一下傷口。
轉身往山莊裡走去,走沒兩步,她突然覺得怪怪的,左右看了下,再回頭,她正想總管跑哪去了,原來還站在莊門外發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