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東旭一昕,便說:「我陪喬姑娘一同前去吧!」
「呃?」喬貝兒詫異地怔了怔。「怎敢勞煩任公子呢?」
「無妨,鏢局那邊我已經把事情交代下去,沒什麼特別要忙的了。」
由於爹病了,先前的病情還相當不樂觀,他怎麼可能還安心地花上十天、半個月的時間去運鏢?
所幸鏢局裡可靠能幹的鏢師眾多,他將工作分派下去,不會有問題的。
「讓喬姑娘隻身一人前去採藥,我怎麼放心得下?要是像上回一樣,又遇到野狗攻擊,那可怎麼辦?」
任東旭的話,讓喬貝兒不禁想起上次他挺身相勸的情景,胸口也立刻湧上一絲暖意。
仔細想想,蘇州這一帶她確實沒那麼熟悉,有他陪著的確也安心一些。
「好吧,那就有勞任公平了。」
「別客氣,那咱們走吧!」
喬貝兒點點頭,拎起一隻採藥用的竹籃,隨他一塊兒離去。
約莫兩刻多鍾之後,他們已來到了湖畔的山林。
喬貝兒循著記憶,聽著隱約的水聲,一路找到了那條澄澈的山澗。
這附近沒有任何村落,也鮮少有人經過,山澗旁是一大片蓊鬱蒼翠的林木,景致美麗而幽靜。
「喬姑娘曾來過這兒?」任東旭有些好奇,這個地方恐怕就算蘇州當地百姓也未必知道呢!
「嗯,先前為了採藥,曾經來過幾回。」
「原來如此,需要幫忙嗎?」
喬貝兒笑著搖了搖頭。
「沒關係,我自個兒來就行了。」採藥可不比採花,除非他也能辨識藥草,否則實在幫不上什麼忙。
她挽起了竹籃,蓮步輕移地走向山澗,開始四處尋覓草藥,任東旭則在一旁靜靜地陪著她、望著她。
和煦的日陽映照在她身上,讓她白皙的肌膚散發出寶玉般美麗的光澤,一陣陣微風吹過,撩起她那一頭流泉般美麗的黑髮。此刻的她,看起來就像林間謫世的仙子,清靈脫俗,美得令人屏息,也讓他沒法兒將目光從她的身上移開。
週遭的氣氛相當靜謐,可任東旭的胸中卻不平靜。
光是這樣靜靜地望著她,他的心中就掀起了陣陣的悸動,那感覺是如此的強烈,讓他想忽視也難。
喬貝兒正摘采著草藥,卻有點心不在焉,因為即使她沒有回頭,也能清楚地感覺有道專注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只要想到任東旭正注視著她的一舉一動,她的心跳就驀地亂了節奏,不僅雙頰染上了一陣燥熱,心緒更是霎時陷入一陣紛亂,甚至有種連手腳都不知道該怎麼擺的窘境。
為了讓自己自在一些,她很努力地將注意力放在草藥上。
喬貝兒四處張望,美眸忽然一亮,因為她眼尖地看見在前方不遠處的瀑布旁,開著一株淡藍色的花兒。
那是「藍鳶花」,是煉製一些獨門丹藥的特殊藥引,並不是那麼容易可以見到,能夠在這兒發現它,可真是幸運!
喬貝兒綻開笑顏,邁開步伐走了過去。
由於她一直盯著那株難得一見的花兒,沒注意到瀑布的水流偶爾會夾雜著一些細小的落石一塊兒衝下。
但任東旭卻注意到了。
眼看一些碎石正朝她走去的方向落下,他的俊臉一變。
「喬姑娘,小心!」
他低喝了聲,立刻施展輕功縱身躍了過去,一把將她摟進懷中,同時舉起另一隻手臂為她擋去掉落的石子。
那些碎石紛紛砸落在他高舉的手臂上,雖然石子都不大,其中卻正好有些銳利的尖角,而那宛如石刀一般狠狠地劃破了他的衣袖、劃傷了他的手臂,帶來了些許疼痛,但他卻大大地鬆了一口氣。
儘管掉落的並非是巨大石塊,要不了人命,但若真的砸在她那一身細皮嫩肉上,可也有得她好受的。
為了怕又有碎石掉落,任東旭趕緊幫她拾起掉落的竹籃,並摟著她退到安全的地方。
喬貝兒被這突如其來的意外嚇到了,直到他帶她退到一旁的樹下,她才終於回過神來。
一想到剛才似乎有石子砸落在他身上,她立刻焦急又擔心地問:「任公子,你受傷了嗎?」
都怪她不好,只顧盯著那株花兒,絲毫沒注意到上頭掉落的石子,才會發生這樣的意外。
「放心,沒事。」任東旭開口安撫。「可是那些石子不是砸中了你嗎?怎麼會沒事呢?」
「是砸中了,不過沒什麼好擔心的。」任東旭低頭一瞥,笑道:「瞧,傷口不深,沒有大礙。」
練武之人,對疼痛的忍耐本就高於常人,一點皮肉之傷,算不了什麼。
喬貝兒關心地瞥了一眼,卻赫然看見他的傷處正滲著血。她倒抽一口氣,臉色立刻變得蒼白。
儘管那傷口看起來確實不深,但是那腥紅的鮮血看在她的眼裡。卻是沭目驚心極了。
她的腦中一陣暈眩,身子也微微發軟,差一點連站都站不穩。
「喬姑娘?你還好嗎?」任東旭察覺了她的異樣,眼底難掩擔憂。
她是怎麼了?臉色怎麼忽然變得這麼差?
「是不是哪裡受了傷?」他連忙問道,猜想是否剛才自己沒有保護周全。
「不,沒有,我沒事。」喬貝兒勉強扯開一抹微笑。「任公子受了傷,該趕緊處理才行。」
幸好,這趟下山,她隨身帶了一些金創藥以備不時之需,這會兒正好可以派上用場。
喬貝兒咬牙強撐住,迅速取出金創藥為他敷藥、包紮。
在整個過程中,她拚命壓抑住不適的感覺,直到包紮妥當之後,情緒一個放鬆,那陣暈眩感再度襲來。
任東旭早就察覺了她的不對勁,正暗中留意著她。
見她身子一軟,他立刻伸手扶住,原本以為她只是站不穩,想不到她竟整個人軟綿綿地倒在他的懷裡,像是渾身的力氣都被抽光了。
看著她虛弱難受的模樣,任東旭的胸口一緊,一股想要好好保護她的念頭油然而生。
「喬姑娘?你究竟是怎麼了?」他的擔憂之情溢於言表,雙臂牢牢地圈抱住她虛軟的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