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語妍深深的吸了口氣,模糊不清地說:「我知道了。」
單佐靖看著她,她的聲音顯得好軟弱。
她垂下羽睫,感覺到渾身的血液似乎都被抽光了,才一個晚上的時間,她從天堂掉進地獄,還被打入了萬丈深淵。
第七章
羅語妍跟隨身著官服的單佐靖進入皇宮,這是她第一次來到皇宮,雖然瓊樓玉宇似的宮殿讓她大開眼界,她卻無心欣賞。
今晚是皇上設的御宴,卻是太后親下懿旨到靖王府邀請她參加。
她從未見過太后,當然也知道這不可能是太后的主意,可她又想不透皇上為何強要她參加宴會,或許佐靖知道原因吧,否則他就不會一直深鎖著眉頭了。
「語妍,如果你想回去的話,我現在立即送你回去。」進入飛儀殿前,單佐靖忽然停住腳步,轉身對她說。
羅語妍一愣,隨即露出一個笑容。「不,百聞不如一見,我也想見識見識皇上設的御宴有多華麗。」
她不想教他為難,佐靖與皇上感情雖好,但太后畢竟是太后,自有她的身份與威儀,既然懿旨已頒到靖王府了,她就沒有不到的道理。
「委屈你了。」單佐靖的黑眸凝視著羅語妍,他對她的承諾正被御天以皇上的權勢逐一瓦解。
該死的,如果御天不是皇帝……
他握緊拳頭,緊抿起唇。
「一點也不委屈。」羅語妍笑盈盈地說:「有多少人一輩子都無法進到皇宮裡來,能來皇宮是我的福氣呢。」
「這位聲若黃鶯出谷的佳人,想必就是皇城人人盛傳的才女--靖樂郡主吧?」
邪肆的調侃伴隨著腳步聲而來,單知過一雙炯亮星眸直盯著羅語妍,他身後則是羞怯膽小的單纖袖。
羅語妍有絲訝異的看著眼前這位俊逸的陌生美男子。
單知過勾起唇角一笑。「在靖王爺周全的保護下,靖樂郡主一定不知道我是誰,那麼我就自我介紹一下好了,在嚇是過王府的單知過。」
羅語妍更為訝異,過王府的單知過,那麼他身後的少女……
不等羅語妍回應,單佐靖抬頭瞥了單知過一眼,沉著聲問:「有什麼事嗎,過王爺?」
「靖王爺,我們兩家就快要成親家了,何必顯得如此生疏?」單知過笑著挑挑眉,出其不意的一把捉住羅語妍的手腕。「靖樂郡主果然人如其名,絕色非凡哪,瞧,如此皓腕可不是每個女子都有的……」
「請你放尊重點!」單佐靖撥開他的手,冷峻威儀的面孔顯示他的怒火正逐漸上揚。
「大哥……」纖袖連忙扯著她兄長的衣袖勸阻,連看都不敢看她未來的夫君一眼。
「開開玩笑罷了,何必這麼認真?」單知過鬆開了羅語妍的手,輕邪地笑道:「我們待會兒筵席上見了,靖樂郡主,願你今晚會有意外之喜。」
說完,單知過與單纖袖隨即進入飛儀殿。
「你沒事吧,語妍?」單佐靖連忙察看她微微泛紅的手腕。
適才單知過對她不禮貌時,他竟無法壓抑自己出拳的衝動,看來他在乎她的程度早已超過他自己的想像。
「我沒事。」羅語妍蹙了蹙眉心。她覺得單知過對她並不友善,對她的輕佻更像是對佐靖的挑戰。
「你現在還可以改變主意。」他不願她受到任何傷害。
「既然已經來了,就沒有不進去的道理,放心吧,我能應付。」她面帶微笑,主動執起單佐靖的手,一同進入飛儀殿。
☆ ☆ ☆
盛夏晚風輕拂的夜,飛儀殿前的丹墀上陳設酒宴,樂工奏著典雅柔和的古典樂曲,在優雅的氣氛之中,穿著華美的舞伎輕揚起綢帶起舞,席上的君與臣頻頻舉杯暢飲,勾勒出一幅君臣和樂融融的景象。
「眾卿,多謝大家平日為朕分憂解勞,朕先乾為敬。」單御天滿意地看著他的臣子們。
單佐靖坐在左首席,單知過坐在右首席,兩人身旁分別坐著清靈的羅語妍和嬌柔的單纖袖,十分地平分秋色。
臣子們紛紛舉杯。「敬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乾盡一杯,單御天笑盈盈地續道:「現在國泰民安,天下太平,朕的賢卿破邪將軍戍守邊疆又連連傳來捷報,這不但是朕的福氣,也是眾卿與百姓們的福氣。」
說完,席間又響起一片萬歲之聲。
「皇上,既然天下如此太平,前幾日皇上為靖王爺作媒,現在是不是應該輪到微臣了呢?」
單知過此言一出,立即引起側目。
誰都知道過王府的過王爺為人高深莫測,不但無法分辨他話中的虛實,個性亦忽冷忽熱,眾人更在私底下頻頻揣測他搞不好會從事叛變的陰謀,而他雖素有天下第一美男子之稱,但其風流事跡著實令皇城的閨女們困擾不已,對他既想趨之若騖卻又是避之唯恐不及,所以,誰會願意把女兒許配給他?
「哦?過王爺也想成親嗎?不知道過王爺看中哪一家的閨女要朕代為提親呢?」單御天十分感興趣地問。
單知過笑意橫生的看了對面的羅語妍一眼。「微臣剛才對靖樂郡主一見鍾情,請皇上代為作媒!」
聞言,席上群臣皆瞪大了眼睛,紛紛對單知過這個要求感到不可思議。
「靖樂郡主?」單御天眼睛一亮,眼中閃著黠光。「過王爺和朕真是心有靈犀一點通,朕正想為靖樂郡主指婚呢。」
「那麼,不知道微臣有沒有這個福氣?」單知過打鐵趁熱地追問。
單御天搓著下巴,玩味地一笑。「讓朕考慮考慮。」
其實他知道他不應該考慮,要不然單佐靖會考慮折斷他的脖子。
可是遊戲越來越精采了,君無戲言口嘛,他怎麼可以中途收手呢?
單知過進一步說道:「皇上,微臣的妹妹許配給靖王爺,現在如果將靖樂郡主許配給微臣,兩家親上加親,臣自當對皇上效忠,對朝廷忠貞不貳!」
單佐靖臉色一沉,握著酒杯的手幾乎快將酒杯給捏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