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現在怎麼辦?對了,要先去醫院做進一點檢查。」他搖晃懷中仍在哭泣的兒子,一邊急著想帶她上醫院檢查。
「別緊張,我有經驗,知道怎麼做,你哄小光睡覺,我去趟醫院做確認。」相較於他的驚慌失措,她倒是一臉從容冷靜。
「不行,我要陪你去,這次可不能再讓你一個人面對,獨自去做產檢。」對於過去,他仍深感虧欠愧疚。
「那小光怎麼辦?」不好帶孩子一起去醫院,且就算他睡著了也不能單獨放在家裡,謝怡芬出門辦事,家裡沒有其他人可照應。
「找劉玄托嬰。」闕井澤馬上想到合適人選。
「喂!喂!老兄,你那麼有錢,請個保母就好,幹麼把小孩丟給我。」劉玄雙手接過軟綿綿的嬰兒,神情很驚慌,他可沒當過爸爸。
「小孩當然要自己照顧,這跟有沒有錢請保母無關。」闕井澤說得義正辭嚴。
「那你還放心丟給不相干的叔叔?」好友竟連尿布、奶瓶、玩具都搬了來,擱在他家客廳沙發。
「我要陪小嵐去產檢,借放兩個小時,我寶貝兒子你得小心翼翼看顧,絕不能有半點閃失。」他再次叮嚀囑咐著。
「承蒙你看得起我,托付這麼貴重的寶貝,我受寵若驚呀!」劉玄不知該哭該笑,很想推卻重責大任,卻在看見手中的孩子對他笑時,他的心軟了。
「啊?等一下,你剛才說什麼?帶方嵐去產檢!她又懷孕了?」劉玄突地想起好友方纔的前一句,這才驚訝不已,邊看向站在他旁邊的戴方嵐。
戴方嵐神情靦腆,微微頷首。
「喂!你會不會太神勇了!竟然才隔了幾個月就……」他不知該羨慕或嫉妒,以前跟小孩沒交集,現在卻覺得懷中的小孩很可愛,可愛到令他有點想當爸爸了。
「小光,爸爸跟媽媽去醫院一下,如果叔叔欺負你,回來我再幫你報仇。」闕井澤彎身,在孩子臉頰親了下,然後才有些依依不捨地跟兒子短暫道別。
尾聲
四年後。
四歲半的小光乒乒乓乓奔跑上二樓,大聲嚷嚷,「媽媽!媽媽!」
「媽媽!我不要弟弟了,你快生個妹妹跟我同一國。」他衝往主臥房要找媽媽告狀。
「嘿!小光,下來。」闕井澤隨後追上兒子,壓低音量道:「媽媽在睡午覺不要吵她,爸爸先跟你同一國好不好?」他哄著跟兩個弟弟玩到吵架鬧彆扭的小光,怕孩子打擾到才剛午睡休息的老婆,他忙要將兒子帶下樓。
「走路小聲點,不要吵到媽媽肚子裡的妹妹,她生出來後爸爸叫她跟小光同一國好不好?」他交代兒子放輕下樓腳步聲,一邊輕聲說著。
戴方嵐懷上的第二胎竟是雙胞胎男孩,孩子出生後家裡簡直像戰場,他因多了兩個可愛寶貝而開心亢奮,卻也忙得焦頭爛額、應接不暇,最後不得不請個保母來幫忙。
如今,三個兒子健健康康,天天吵吵鬧鬧,他非但沒心煩厭倦,反而更訓練加倍的耐性、愛心。
而老婆肚子裡又有個五月大的女娃了,體諒老婆的辛苦,他盡可能讓她有安靜的時間休息。
臥房內,躺在床上根本還未入睡的戴方嵐,回想方才門外的對話,她不禁甜甜一笑。
她起身下床,走往窗邊拉開窗簾,推開窗戶,看向一樓院子處。
自從當爸爸後闕井澤改變了許多,以前一旦睡著很難叫醒,甚至起床後要發呆兩小時的他,變成只要一聽到小孩的哭聲,竟能比她還敏感地便醒來哄小孩。
以前每次她整理完環境後他馬上弄得更混亂,生活邋遢的他卻因為小孩的緣故,開始重視環境整潔,學習將東西分類歸位。
以前除了工作室,辦公室、客廳、廚房、二樓臥房、書房、客戶,任何角落空間都會有他創作用的一堆素材、工具,後來他自我規範,創作時一定待在工作室內。
以前寬敞的院子裡,全被他堆放一堆又一堆如小山般的廢材素材,加上樹木雜草橫生,茂密的樹葉及竹林遮蔽陽光,有如廢墟的景象,讓她曾想整理都無從下手。
後來,他竟是自己著手整頓,在車庫旁隔出一間雜物間放置他收集的許多廢材,而院子裡樹木、竹子修剪過,陽光自然地映照在庭院空間,明亮且燦爛。
他把院子改成孩子的遊戲場所,在樹幹上懸吊鞦韆,自製溜滑梯、翹翹板、搖搖馬,沒想到他木工還挺厲害的。
從窗戶向下望,她看見闕井澤帶著三個兒子回到後院再次陪他們玩耍。
視線望向另一邊的前院處,看見他辟的一座花圃,整片黃澄澄的向日葵,一齊向著午後的暖陽搖曳生姿。
她深吸一口從院子飄散上來的舒服溫暖空氣,走回床鋪,撫摸隆起的肚子,緩緩閉上眼,決定幸福的小憩片刻。
院子裡不時傳來小孩與大人的歡樂笑語,她彎起唇角,跟著愉快地進入夢鄉。
——完——
勇敢飛出去 七巧
曾經,遊學是我不敢奢望的遙遠夢想……
學生時代,聽到同學暑假出國遊學,只能萬般羨慕幻想……
工作數年後,也許存了些積蓄,聽到身邊同學辭職而出國遊學,我仍只能羨慕佩服!
自認為自己從不是勇敢豁達的人,有許許多多的顧慮及放不下。所以無法遠行,所以無法飛行……
唯一的奢侈放鬆便是一年給自己一次短暫出國旅遊慰勞。
再工作數年後,再次聽到同學要遊學的打算,剎那間,我有種被撞擊的震撼。
那個被我陳封已久,想都不敢想的事情,突然間蹦出腦海,開始強烈迴盪……
我首度認真思索這個以為不可行的夢,我真的不行嗎?我真的做不到嗎?
其實並非真的不行,而是不敢!因為不敢,所以自我否定。
其實我可以的,只是要花掉不少積蓄,而最大的顧忌始終是放不下穩定的工作。
再度深思掙扎後,我知道若現在仍放不下,仍不敢勇敢出走,再幾年後我仍是辦不到,而這個夢真的就終將是個幻影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