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對不起,都是不肖女的錯。」凌雲家不達多讓,眼角硬擠出兩滴眼淚,以順應爸爸的劇情安排。
嗚……真是太好了,老爸依舊是八點檔戲劇的熱愛者啊!
「你還記得回來?」在後方的凌母雙手環胸,架勢十足的抬高一邊眉毛,盛氣凌人的睥睨著凌雲家,「一去就是三年,對家裡不聞不問,你的心裡到底還有沒有這個家?人家說養一條狗都還會對你搖兩下尾巴,我養了你這麼多年,你就這麼出去,連尾巴也沒有搖兩下。」
「哼,哼哼……」凌雲家立刻轉換情緒冷笑的看著凌母,「這能怪我嗎?這一切都要怪你,誰教你——沒有幫我生尾巴。」幸好啊……一切依舊,老媽依然是本土劇的忠實粉絲呢!
本來佯怒的眸子,忍不住上彎擠出眼角的皺紋露出了笑意,凌母一把抱住讓她心疼的小女兒,埋頭在女兒頸後偷偷拭掉忍了許久的淚。
凌雲家強忍著淚,擁緊了母親,這個溫暖的懷抱,是她三年來心心唸唸的最愛,若不是他們無法理解她的心情,一味的認為她只是吵著要糖的任性孩子,讓她被迫必須離開,她怎麼捨得離開這個溫暖的懷抱。
「雲家……」一聲讓她全身僵硬的聲音從凌母身後傳來,凌雲家放開母親抬眼看了過去。依然如以往那般的俊朗啊……她的「姐夫」。
「嗨!姐夫。」很困難,但凌雲家還是努力的露出笑。
這聲「姐夫」實在刺耳,卓勻漢欲言又止。雖然他試想過見面時該如何開口,一旦真的見到他這個最疼愛卻也傷她最深的小妹,他卻擔心起他笨拙的言詞是否會再度傷了她,最後他只能遲緩的伸出手摸了摸她的頭,「回來就好。」
就在卓勻漢的手碰到她的剎那,微笑的面具掉了,凌雲家全身凍結,連呼吸都感到困難。
她該怎麼回應他?應該裝瘋賣傻的虛應過去吧!這樣最輕鬆了,不是嗎?但她的嘴角怎麼就是揚不起來啊?
忍耐瀕臨臨界點,即將失控的凌雲家,才剛要舉手揮掉撫著她發的手時,突然一隻修長的手伸了過來,適時的替她將卓勻漢的手抓開。
突如其來的動作讓卓勻漢警戒了起來,他微瞇起眼看著眼前的男人,思忖著這男人是用什麼立場來抓開他的手。
原本沉色與卓勻漢對看的冉揚,瞬間換了一個和善的笑容,抓住他的手改為握手,「你好,我是冉揚,是雲家的同事,要來打擾幾天了。」
本來思緒都在凌雲家身上的家人,這才發現她身後的這名出色男子,大家齊將眼光調向凌雲家,等她的回答。
急忙恢復了笑臉,「他是我同事冉揚,剛好休假,所以我邀他一起回來玩。」
凌雲家拉過冉揚,一來是幫他介紹,二來是尋求支持。
「歡迎,歡迎。」縱使感到奇怪,她怎麼會在這個時候帶了一個只是同事關係的人回來,不管這「同事關係」是真是假,至少代表他們小女兒心裡的傷有另一個人在為她分擔,這樣就好,眾人心裡似乎都有了一些安慰。
「哇!看來我要當阿姨了呢!真是的,「姨」字輩聽起來好老喔!」為了抒解紛亂的情緒,凌雲家故意用誇張的口氣說,看向站在最後面姐姐已明顯隆起的肚子。
「雲家……」凌冠音神色頗為緊張,不知自己隆起的肚子會不會又刺傷她唯一的小妹。
凌雲家抬起頭,用堆滿笑意的臉看向她,「幾個月了?」
「五個多月。」凌冠音怔忡。她嘴角的笑是真的嗎?為何她眼底看不到笑意?
「男寶寶還是女寶寶?」凌雲家柔和的問。她其實真的替姐姐高興,縱然此刻她無法真心的笑。
「女寶寶。」看到小妹柔和的眼神,凌冠音安心不少。
「是小外甥女啊!」那她得請阿鋒幫她織一些粉紅色的小衣服小鞋子羅!
「別一直站在門口說話,快點進來,你媽做的飯菜都涼了。」
「哇!老媽,你今天煮了些什麼啊?」
「哼,還能煮什麼?你爸買的全是你最愛吃的菜。」
「菜單明明是你開的。」
「我開的菜單是你提議的吧!」
「好啦!好啦!你們別吵了,我會全部吃光光的,好不好?」
一群人聽著她的嘻笑走入屋內,大家或多或少都鬆了口氣,至少她肯回來了,至少她臉上的是笑不是淚。
而冉揚沉默的看著她戴著面具的演出。算是完美的演出了,至少二老是打從心底高興著的,而她正用努力堆出來的笑在盡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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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雲家,你這個死傢伙,一去台北就樂不思蜀啦!怎麼?這裡的朋友都忘光光啦!」一名體型頗具份量的女孩,用她非常可觀的巨掌勒住了凌雲家的脖子,眼中滿是見到久違老友的笑意。
「怎敢,你愛樂芬在我心中的份量如此之重,就算我想忘也忘不了啊!」凌雲家雙手拉住快要讓她無法呼吸的巨手,努力的想將它挪開,以讓她這條小命得以繼續苟延殘喘。
「不敢就好,下次敢再這麼久不聯絡,你、試、試、看——」愛樂芬巨掌在凌雲家面前慢慢的握成拳,還不時傳來嗶嗶剝剝的指關節聲。
凌雲家以懼怕的苦笑對應,很高興再見到好友。
「凌小家,你真的很不夠意思耶!要去台北那麼久,怎麼都不跟我們說一聲,突然就不見人了,我們還想說你終於讀完大學回來,大家可以痛快的聚一下了說,結果……」另一位嬌小的女孩在愛樂芬用蠻力表達完思念之後,嘟起了嬌俏的嘴抱怨。
「對不起啦!米米,事出突然嘛!」凌雲家堆起笑臉,不過眼底實在無法有笑意。
「什麼事出突然?那麼突然,連你姐的婚禮都無法參加?」愛樂芬率直的問。
記得那年,村子裡的人都開心的在為村裡的才子才女籌備婚禮,才見她拎著大包小包畢了業從台中搬回家,結果隔天就聽說她去了台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