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常克謙演戲演上癮了,吃得津津有味之餘,還直嚷著這是最銷魂的人間美味,害她在奶奶跟婆婆面前超不好意思,恨不得躲到桌子底下去。
汪慕怡暗暗提醒自己,絕對不能因為他這一點示好的小動作,就對他心軟,他們是對已經分居的夫妻,隨時都會離婚,這些互動純粹是為了安撫奶奶而演出的戲碼,她絕對要堅持自己的立場!
用完晚餐後,她幫大家泡了香片,還拿了點小零嘴,四個人就坐在客廳的沙發上閒話家常,因為怕奶奶和媽媽太累,的以不到十點,便各自回房梳洗休息了。
常克謙在浴室梳洗時,輾轉聽到消息的黃意如好不容易擺平一家大小,十萬火急的打電話來了,劈頭就叮嚀她,「天啊,我的汪慕怡呀,你不是要變成硬柿子嗎?怎麼又這麼好說話,隨隨便便就答應他的要求?有本事,他的奶奶他自己搞定,萬一他又用花言巧語拐你怎麼辦?」
「我會答應他,純粹是為了奶奶。」
「那最好。聽著,要是他想藉機跟你解釋什麼,你絕對不可以因為一時心軟,就輕易相信他,不然,你這輩子休想逃出他的手掌心,知道嗎?」黃意如覺得她太容易相信人性,只好不斷恐嚇她,以免她做出以後會後悔的決定。
「我知道。」
「知道是一回事,天一黑,睡在同一張床上,男人多得是哄騙你的手段。」
她被好友念得有些頭皮發麻,「意如,你想哪去了,我們不會睡在同一張床上,我們已經說好了,我睡床他睡地板,井水不犯河水。」
「我就是不放心嘛!」
「我知道,你就像是我第二個媽,你很關心我,但是,可不可以別那麼緊張?」
「說什麼我是你媽,啊,汪慕怡,你佔我便宜呀!」黃意如抗議的直嚷嚷。
「呵呵……」
常克謙走出浴室,就看見她邊講手機,連露出淘氣的笑容,頓時眸色一暗——
是誰?會是那個男人嗎?他不動聲色的假裝鋪床,故意在床邊走來走去,高高豎起耳朵仔細聆聽。
「好了啦,意如,時間不早了,睡吧,明天還要上班呢!」
聽見她死黨的名字,常克謙暗算鬆了一口氣,原來她是在跟姐妹淘講電話,那就好、那就好……
汪慕怡搬回家的第一個晚上,他們各據一方,她以為得花上好些時間才能適應,然而奇妙的事情發生了,她一躺回自己的位置,久違的熟悉和安全感也同時回籠,很快的就跌入夢鄉。
反倒睡在地板上的常克謙,左翻右翻,怎麼樣就是睡不著,不是因為不舒服,而是他太開心了,一雙眼睛毫無睡意,瞪得老大。
她不在的這些日子,每天晚上對他而言都是煎熬。每次飛回來,看著空蕩蕩的雙人床,他便難過不已,有好幾次他都寧可窩到客廳的沙發上,也不想一個人躺在床上,就怕會想起她。
她是他的定心丸,是他的心頭肉,少了她,他就不是完整的常克謙了。
雖然他現在躺在地板上,跟她之間還是有段距離,可是只要呼吸到屬於她的香味,他就會很滿足、很開心,真的!
他開心的笑著,迷迷糊糊之間,好像睡著了,又好像還清醒著,腦袋瓜裡奢侈的作著一個又一個的美夢,夢裡有他還有慕怡,兩個人好甜蜜,他貪婪的想,如果這是夢,他寧願永遠都不要醒來……
叩叩——「克謙?丫頭?」
簡潔有力的敲門聲,驚擾了常克謙敏感的神經,尤其聽到到門外的呼喚的嗓音後,他渾身一震,二話不說趕緊跳起身,宛若運動健將,抓起被子就往床上衝,睡夢中的汪慕怡被突如其來的摟抱給驚醒,本能的就要掙扎尖叫。
「唔……」當她睜開眼睛一看,發現常克謙離她好近好近,還霸道的伸出大掌摀住她的嘴,她還以為他要對她亂來,一氣之下對他又推又捶,巴不得一腳本直接踹上他的臉!
「噓,是奶奶來叫我們起床了,快抱緊我!」
啥,奶奶會跑進來叫人起床?她愣了一下,完全來不及反應,只能傻傻的依言,把手搭在他腰上。「你可以先通知我一聲,不要這麼突然撲上來嚇我。」她房間壓低聲音抱怨道。
常克謙還來不及說什麼,下一秒,房門就被推開一條縫隙,一張和藹的臉孔探了進來,「克謙、丫頭,起床了沒?」
常克謙摟著汪慕怡,假裝睡眼惺忪的坐起身,「奶奶早,我們正要起床。」
「喔,那趕快起床刷牙洗臉,奶奶做好早餐了。」
「啊!奶奶對不起,是我太晚起床了……」汪慕怡窘著臉,很不好意思。
「哈哈,奶奶年紀大睡不著,想說起來弄點早餐給大家吃。」
「奶奶,有我最喜歡的日式蛋卷嗎?」
「當然有。」
「太好了,我馬上去吃早餐。」常克謙答得精神抖擻。
奶奶這才笑嘻嘻的退出去,關上了門。
戲演完了,兩個人不約而同的吐了一口氣,目光交會……
剛睡醒的她,一頭烏黑的秀髮披散在肩背,小臉此時看起來更為白皙,那黑亮的眸子和嫣紅的唇瓣又那麼突出搶眼,純真得宛若初晨的茉莉。
尤其他的手還環著她的纖腰,他們的身體只隔著薄薄的睡衣,無可避免的貼靠在一起……
心彷彿被什麼不知名的東西狠狠的撞了一下,常克謙的心突然一緊,久久說不出一句話來。天啊,這種情況發生在清晨,無疑是在考驗一個男人的自制力。
常克謙反覆的深呼吸,努力把持住自己即將引爆的慾望,才不至於在下一秒化身成野獸,朝面前這朵茉莉撲去。
「慕怡……你要不要先去梳洗?」他聲音艱澀的提議。
汪慕怡雙頰霎時染上嫣紅,連忙掙脫他的手,像只驚恐的小白兔一樣,快速躲進浴室。
她一走,常克謙立刻全身發軟的仰躺在床上……一旁的被褥留有她的香氣,他翻身抱緊,把整張臉都埋進去,活像個慾求不滿的年輕小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