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讓我愛你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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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2 頁

 

  悠揚的旋律,輕輕的揚起,樂團女主唱細膩的聲音,伴隨著歌詞牢牢的抓住了黃淑儀的心,讓她的胸口慢慢的、慢慢的縮緊。

  送你一首曲子,我自己寫的。

  她還記得,陳日恆第一次登上世界音樂廳演奏的那一年,他為她做了一首曲子,低緩的旋律時而清脆、時而優雅,不斷的衝擊著她的心湖,無法言語的感動,像洶湧的潮水,堵在她的喉頭,聽他為她彈了五遍、十遍都不嫌膩;在最後的最後,他牽起她的手,與他並肩坐在鋼琴前的座椅,教她彈出一小段旋律,那時她的手顫抖個不停,忍著不讓感動的淚水流下。

  他說,那首曲子是他在演奏會結束的那晚完成的,為了兩天後回國要送給她;他說,他想謝謝她,謝謝她的陪伴,謝謝有她能分享他所有的成就。

  情人都未必能做到如此,更何況是單純的朋友,但他卻說:「要當永遠的朋友是多漫長的歲月,不對你好一點我怕你會跑掉呀!」

  說來好笑,在聽到他說這句話後,她竟然哭得更大聲了,除了先前因為感動而掉的淚水,多半是哀怨他不懂她的心,滿腹的委屈,讓她名為「感動」實則「心痛」的大哭把他給嚇得不知所措,只得一直抱著她,哄到她恢復平靜。

  她的單戀日記,寫了十五年,直到如今,她回頭翻閱,發現儘管再怎麼辛酸,那些回憶裡,仍然因為有他而美麗。她寧願學會默默的放下他,也不願去爭取,就怕會因此而失去他……

  當黃瀚儀跳脫自己的思緒和過去的種種記憶時,樂團的表演已經到了尾聲,齊文偉用擔心的眼神靜靜的凝望著她,不知已多久。

  這次他不是用詢問的,而是很肯定地道:「你有心事。」

  「只是想起了一些往事。」她笑了笑,聳聳肩。

  她的笑映入他的眼,他的表情倏然認真了起來。「瀚儀小姐……」

  「不是說叫我瀚儀就好了嗎?」她糾正。

  「我知道我們才見過幾次面,我也記得你在第一次見面時說過,你之所以會和我相親,是因為你的單戀沒有結果。但我還是想請你……以結婚為前提和我交往!」

  她知道他是花了很大的勇氣才將這些話說出口的,在說的時候應該都沒有呼吸吧?

  藏在桌下的手應該也緊緊握著拳頭,臉紅氣喘的表情像個初識情滋味的少年。

  這樣的男人,真的不壞吧?可以陪她過一輩子吧?

  或許,和他一起,感受他的真誠,感受到他的溫柔對待,她就能將心逐漸清空,讓他進入……

  「你喜歡我嗎?」

  「我覺得你是個好女人。」這個回答背後的含意是:還不到喜歡,但很有好感,因為是個好女人,所以他會試著去喜歡。

  「不是因為我媽媽跟你說太多,把你洗腦了?」她以輕鬆的口吻問,緩和他的緊張。

  他果真笑出聲回答:「不是。」

  看著他爽朗的笑容許久,她頷首。「謝謝你這麼對我說,群聊製作,我會認真考慮的。」

  第9章(1)

  兒子,你答應我,答應我一定要站上世界的巔峰,站在那音樂界最高榮譽的位置,代替我站上去……

  我一定要聽見你親口答應我,這樣就算我死了,也才能甘心……

  爸,我答應你,世界的頂端,我一定會為你站上去……

  淺眠的陳日恆自過往的記憶片段中驚醒,那是他最沉痛的回憶,和最無法放下的責任。

  那年,父親接下了卡內基音樂廳的演奏邀約,在搭車前往機場赴美的途中,發生了嚴重的車禍,儘管在送醫急救後一度被被搶救成功,仍然敵不過兩天的危險期,在第二天凌晨過世。

  那起致命的意外,奪走了父親登上卡內基音樂廳演奏,一生的夢想,更奪走了他極欲登上音樂界顛峰的野心;那始終無法放棄,對音樂的固執,讓他即使是面臨生死關頭,仍不忘要他開口允諾,會盡一切所能地完成他想追求的最高成就。

  如今,事隔八年,他代替了父親登上卡內基音樂廳演奏,卻仍然未能完成當初他做出的承諾——世界首席鋼琴師這個目標的重擔,讓他無法停下腳步,無法顧及其他,唯有不斷的往前邁步,同時捨棄他嚮往的生活,遠離他想待的地方、想待的人身邊,只為了一圓父親的夢。

  他光鮮亮麗、萬眾矚目,他得到了幾乎無人所及的成就,但卻不知何時才能停下腳步,何時才能放下,他踩著世界的舞台,卻迷失了方向……

  由門縫竄入的微弱光亮,成為漆黑客戶中的唯一光源,陳日恆起身下床,順便看了一下時間,快十二點了。

  瀚儀現在才回來嗎?

  好男人不該讓一個還不算女朋友的好女人那麼晚回家,這點,齊文偉不知道嗎?

  齊文偉或許是真的不知道,黃瀚儀晚上幾點回家,會讓另一個男人擔心著。

  走出客房,陳日恆看見黃瀚儀獨自坐在沙發內,低斂雙眸,不知正在思索什麼。

  「和他出去開心嗎?」他忍不住問。

  聽問,黃瀚儀抬眸,漾開了一記淺淺的笑容。「開心,我們有很多話可以聊。」

  比和我在一起還開心嗎?

  他想這麼問,但又不願再把氣氛搞僵。

  「所以,聊到忘了時間嗎?」

  「我們吃完晚餐後,去海邊看海。」

  「聽起來行程很滿。」他面無表情的說。

  「文偉很用心,約會要吃什麼、要去哪裡,他都會事先做功課。」她淡淡的說。

  「是嗎?」他望向她,看著她臉上的淡笑,低問:「所以,現在的你,覺得很幸福嗎?」

  「幸福……」她低喃。

  幸福嗎?對她而言,在別人身上找尋的幸福,都是模糊的,快樂與不快樂,也都只是不鮮明的情緒。

  「日恆……」

  「嗯?」

  「他問我,願不願意和他以結婚為前提交往。」

  陳日恆的眸光一斂,壓抑的情緒,讓他的表情看起來凝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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