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夢寐良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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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4 頁

 

  沒想到對方是位年輕姑娘,更奇怪受傷的明明是他,卻找了大夫來替她看診?

  而房裡除了一位貼身侍候的丫鬟之外,外頭似乎還多了三、四個半生半熟的面孔。

  這群丫頭片子不做事,圍在房外探頭探腦的做什麼?

  女大夫診脈完畢,便收拾病枕,起身屈膝行了一禮。

  「恭喜夫人,您有喜了。」

  「有喜?」璇翎愕然。

  「是,我會開些安胎的補方,孩子沒什麼異狀,只是給夫人補身而已,請夫人按時服用。」孫懷繡移坐到藥箱旁邊的椅子,取出紙張筆墨,準備寫下藥方。

  從大夫口中吐出「有喜」兩個字,外頭便吱吱喳喳起來,活似一群麻雀擠到門口討米似的。

  令狐雅鄘的目光越過門楹,打趣道:「瞧瞧你們,一個個嘴巴都快咧到耳後根去了。」外頭陣陣哄笑,他便朝她們揮手。「去吧去吧,去把消息傳給奶奶和我娘,留個丫頭在外頭候著,待會兒送孫大夫出門便行了。」

  「是,少爺。」有丫鬟轉頭便跑。

  「等等,」雅鄘叫住她們,又道:「派人通知一聲,我今天要陪伴夫人,不進宮去了。」如此借口是孟浪輕狂了些,但眼下也沒有別的選擇了,總不能叫他負傷入宮吧!

  「是。」應答聲傳來,門外的嘈雜終於遠去。

  孫懷繡寫完了藥方,轉交給丫鬟,合上藥箱之際,忽然從裡頭端出一隻木匣子擺在桌上,躬身道:「這是我祖傳的金創藥,對外傷十分有效,大人不妨留著備用保身。」

  丫頭訝異地瞪了木匣一眼,顯然覺得唐突。璇翎抿唇望著丈夫,只見令狐雅鄘點了點頭,微微一笑,便讓丫頭送大夫離去。

  「恭喜你了,你不是很期待這個孩子嗎?」他回眸盯著她瞧炯炯的眼神蘊著迷離似幻的火花。

  「是啊……」璇翎茫然望著他。

  大夫恭喜她的時候,他似乎一點也不驚訝,眼神也不像是歡迎這個孩子……為什麼呢?這也是他的孩子啊!

  不上朝要找個借口、不上朝要找個借口……大夫進門前,他是這麼說的。難道他的借口,就是孩子?

  所以他早就知道她有孕了?那為什麼不說?

  她胸口忽然沒來由地涼了,猜不透他意欲何為。

  「那怎麼還露出這種表情?」他摸摸她的臉,笑意卻不及眼瞳。

  「嗯?」她困惑地蹙眉。她?她有什麼表情?

  「像受了什麼驚嚇……我瞧你可真好笑,對岳父總算有了交代,不是該開心嗎?另外也恭喜你,從此可以擺脫我了。」

  他的笑容教她不安。

  「擺脫什麼,我聽不懂……」

  她甩甩頭,連忙翻坐起來。「咱們是夫妻,有孩子不好嗎?你快躺下來休息吧!」眼前最重要的是他的傷,其餘的,她不願多想。

  令狐雅鄘目光炯炯地注視她,品味著她的話。

  他們是夫妻,有孩子不好嗎?

  這句話倒像是個普通的妻子,自然地懷了孩子,一切理所當然的模樣。

  但她是因岳父之命,不得已委身於他,不得已才懷他的孩子啊……

  藉著她的攙扶倒回床上,璇翎一幫他打理妥當便急急起身。

  「你上哪兒去?」他立刻護住她的手,銳利目光緊盯著她。

  她想離開他嗎?想回復從前冷若冰霜的模樣,拒他於千里之外嗎?

  「你得吃些補品,我去叫人張羅。」她憂心忡忡說道。

  他聽了,這才緩緩放開手,臉容轉向另一側,疲倦地合上眼眸。

  第7章(1)

  一把寬扁的白玉髮梳,順著光滑柔軟的烏絲梳理而下。

  「真美。」令狐雅鄘放下玉梳,朝銅鏡裡的嬌妻淺淺一笑,璇翎霎時粉頸酥紅。

  他真是個謎樣的男人。史璇翎思忖著,縱使成親已有一段時日,她依然猜不透他心思。

  那日他負傷回來後,隔天便修書一封,差人送進宮裡。不知他到底找了什麼借口向朝廷告假,竟然從此不出門,成天和她膩在一塊兒,讀書下棋,談天說笑,彷彿忘了外頭的花花世界和官場。

  他深居簡出的這段時光,她聽聞左相趙惟秉遭人彈劾,被罷黜官職收押入獄,鬧得朝中人心惶惶。

  原以為他足不出戶僅是為了養傷,不知不覺,一個多月晃眼就過,他身子早已無恙,仍是終日守在她身旁,一點都不像他,她卻不知他究竟是何意思。

  「肚子好像開始隆起了。」令狐雅鄘自她身後鬆鬆攬著她,雙手摩挲她小腹,整個身子幾乎挨到她身上。「還困嗎?或是想吃什麼、想做什麼?」

  璇翎側身躲開他,真不知該哭該笑抑或惱怒。為什麼,她總覺得他刻意留在家裡陪她,似乎是別有用意——

  「你自己去消磨吧,我只想待在房裡做些女紅。」且離你越遠越好。她在心中默默補了一句。

  自從發現自己對他的感情,她心思清明了,卻也想要逃得遠遠的,希望他天天早出晚歸,最好互下相見。

  因為她真是怕了,怕他對她笑,怕他對她太好,怕自己過分沉溺此刻的溫存,忘了他是個風流種,不過是閒居在家,自然只得把心思放在她身上,並非真心真意?

  「做女紅?那我多無聊啊……」聞言,他失望地垮下俊臉,挨著她肩頭大歎:「你若嫌衣服不夠,請師傅量身裁製就好了。」

  「我想縫給孩子的,針針線線都想自己來。」

  「喔。」令狐雅鄘自討沒趣地摸摸鼻子。「那麼,我就在旁邊看書陪你,嗯?」

  「隨你。」她起身從櫃子裡取出放置針黹的竹籃,坐到床畔,低頭穿針引線。

  他信步走到她嫁時放書的書箱裡隨意挑了一本,正要坐下來翻,門外忽然響起敲門聲,帳房管事的站在門外喊:「少爺,有事想和您商量一下。」

  「進來說吧!」令狐雅鄘道。

  「少爺。」帳房一推門進來便道:「戶部李大人家、吏部張大人家早上都派人送了禮來,現正堆在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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