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孩約三歲,及肩的頭髮綁了兩條辮子,表情豐富多變,幾乎與丁海欣一個樣,都有張惹人愛的桃花笑臉……
然而,小女孩愈是可愛,他心中的怒火卻愈是旺盛!
他冷峻的臉龐上清楚地映出翻天覆地的怒意。那女人騙他,竟敢騙他!
他捏著拳,青筋暴跳。
原來她真的愚蠢,真的做了蠢事!
一種難以解釋的情緒,在他心底蔓延。
他要去見自己的孩子,那個他以為失去了的孩子,他努力平穩住失控的情緒,不願在初次見面就嚇壞她。
他一步步地向前走去,小女孩正由溜滑梯滑下,笑得無比燦爛,可愛得讓他想親手抱抱,他攤開手——
「載星,你要做什麼?」張如惠在他即將接近小女孩前,將他硬生生拖住,拉回到樹蔭下。
他瞪著她。「你怎麼會來?」
「別過去,你會嚇到孩子的!」她沒解釋自己為什麼會出現,只是驚慌地阻止他靠近小女孩。
他兩道濃眉蹙起,「你知道她是誰,而且你跟蹤我?」他恍然明瞭。
「我……我只是不放心你才跟來的,我也不知道她是誰……」她微顫的嗓音隱含著幾絲惶恐與不安。
「你說謊!原來你早就都知道了!」他黑眸一緊,立即鐵黑了臉。
在他的怒視下,她不由得驚得連退好幾步。
楊載星扼住她的手不讓她退開,怒不可遏地質問,「你知道多久了?又騙了我多久?」
「我也是最近才知道的,真的!」這點她沒說謊。
丁海欣回來了,她好奇這女人過得如何,數次跟蹤的結果才發現這個秘密的。
其實丁海欣並沒有與小女孩同住,而是將她安置在僻靜的郊區,好保密小女孩的存在,不過她天天會過來探望,平常的時間則全由自香港帶來的保姆照顧。
楊載星眼裡燒著兩簇怒火。「她是我的孩子,對嗎,對嗎?」他激切地問道。
「不是的,她不是……」張如惠只能搖著頭。
他逼近她的臉,眼神充滿威脅地瞪著她。「我看見她了,你們騙不了我的!」
「不是的,那真的不是你的孩子。」她驚恐地說。
「胡說,她明明就是!」他怒喝,轉身就要去見那小女孩。
「不,別過去,我求你別過去!」她再次拉住他。
他甩開她的手,繼續往前走。
「那不是你的,是胡笙安的!」她情急下大吼。
楊載星頓住了,緩緩地回過頭。「你說什麼?再說一次。」
張如惠用力地咬住下唇,不讓自己發抖。「那不是你的孩子,是胡笙安的,就因為是胡笙安的,所以丁海欣才謊稱孩子拿掉了。」
明明是溫暖的好天氣,可是他卻全身凍結如冰。「你說謊……」
她忍住眼淚,小心地走向他,「丁海欣肚子裡的孩子,本來就不是你的,所以我才會用計逼走她,我是愛你的,不忍見你被人踐踏污辱——」
「住口!」他怒氣開始沸騰。
「她從一開始就騙了你,她才是真正的壞女人。」
「我叫你不要再說了!」他警告道。
「你知道她的,她身邊總是圍繞著不同的男人,她不是個從一而終的女人,丁海欣她——」
啪!她挨了他一巴掌。
「我叫你閉嘴!」他聲音冷得彷彿由地獄裡傳出來。
張如惠沒想到他真的對她動手,不禁呆傻住。
「她是壞女人沒錯,壞在她心口不一,壞在她從不曾真正讓人佔到便宜。她是什麼樣的人,我身為她的丈夫,比你更清楚,所以別再以污辱她來蒙騙我。」
那女人無時無刻總是被男人追求著,她也享受被迫求的樂趣,他曾經以為她是個情場浪女,可是在新婚之夜,他發現自己是她唯一的男人,除非是自己的丈夫,否則她不會輕易獻出自己,這就是他為什麼這麼放心她四處去玩樂,也不曾真正吃過醋的原因。
而其他清楚他們婚姻關係的人,見他無所謂的模樣,都以為兩人沒有愛,自然不介意各自玩各自的,可是其實他一直注意著自己女人的消息,始終將她的一切放在心底,直到認定自己愛上她後,才知,原來對她的愛苗早已根深蒂固。
張如惠害怕失去他,倒抽一口氣。
「載星,別忘了,我才是你現在的女朋友!」
他晦澀地一笑,「是嗎?你應該很清楚,你只是我報復她的工具,我從來就沒有碰過你,而且,可以說我是恨你的。」
她臉色一白。「你……該不會是想回到她身邊吧?」她驚恐地問。
就知道他一旦得知小女孩的存在,必會不顧一切地奪回錯失的一切,她才會在發現他的異樣後,終日惶惶地跟著他,怕的就是今日的情景。
他深邃的目光含霜,「張如惠,你該停止這種近乎畸戀的情感了,很抱歉,這兩年利用了你,但是,你欠我的更多。」說完,他筆直地朝向在玩著鞦韆的小女孩走去。
張如惠望著他毅然離去的背影,眼淚流了下來,終於醒悟自己怎麼也不可能留住他的。
「我知道……我對不起你……也……對不起她……」她蹲下身,無法遏止地痛哭失聲。
他那句「我是恨你的」擊垮了她的癡心、她的努力、她的……心機,她懂了,感情的世界裡並不是比誰等得久、愛得多,她錯了好久,現在,她該怎麼辦?該怎麼辦……
楊載星走向了小女孩,朝她蹲了下來,在保姆警覺地走過來前,他輕握住她的手。「嗨,你好,你叫什麼名字?我是你爸爸……」
第10章(1)
「欣欣,嫁給我吧,我一定會好好照顧你們母女的,你相信我!」私人會館的高級包廂裡,佈置著美輪美奐的浪漫花海,這是女孩們夢想的求婚地點。胡笙安由口袋裡取出準備已久的美麗戒指,與心上人深情對望地說。
丁海欣坐在他面前,眼泛淚光,可就是無法點下頭、接過他手中的戒指。
「我曾經錯過你,不想再錯過一次了,與我一起生活,難道對你來說真的那麼難?」見她遲疑,他神情落寞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