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逆轉光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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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2 頁

 

  「你想當我的娘家嗎?」

  「我早就是了。」

  「太好了。」我轉身站到阿煜、宇文謹身邊,面對阿朔,屁股翹得老高。「太子殿下,聽清楚囉?你那三個老婆娘家雖然夠硬,但我的後台可是一整個南國,誰都不準得罪我。」

  阿朔無奈微笑。

  阿煜向前,再探探我的脈搏。「都好得差不多了,但還是得照三餐吃藥。」

  「我會。」湊近他,我低聲道:「我現在怕死得很。」

  他露出我最愛的溫潤笑臉。「要明白,人心相對時,咫尺之間不能料,所以要懂得內斂隱忍,必要時委曲求全,這才是自保的長久之道。」

  連阿煜都對我說起道理,看來我的性子真該好好琢磨。「知道了,我會學著委曲求全。」

  就像上次,不就求全了一回?至於委屈……恐怕別人受的也不會比我少,算了,別計較。

  我對小福點頭示意,她轉進屋裡,拿出兩個盒子。接手,我給阿煜、宇文謹一人一個,沒有厚此薄彼。

  「這是什麼?」宇文謹問。

  「禮物。」

  打開盒子,裡面是我托鐵匠打的風鈴,一根根長短不一的細管繞成圈圈,風吹,敲出響亮清脆,風鈴下方有條細繩,繩子下結了個鐵鎖片,鎖片上面刻了字──

  Formyfriend儀。

  這個年代的工匠能把鐵片打得這樣薄,捲成鐵管,實屬不容易,是小壽子哀求了好久,人家才肯替我做的。剛開始,對方還以為我故意為難挑剔,沒想到做成了,擺在店門口,優異的技術替他招攬了更多顧客。

  「這是什麼東西?」阿煜問。

  我把風鈴提高,搖晃下面的細繩,鐵管相敲,敲出美妙樂聲。

  「這叫風鈴,把它掛在窗邊,風一來就會叮叮咚咚響,每次它響起的時候,你就會知道我在這裡想念你們。」

  「這些奇怪的符號是什麼意思?」

  「英文字,意思是──給我的朋友,儀。我想你們的時候,便托清風給你們捎去信息,你們想我的時候,也得拜託清風告訴我。好不?」

  「你也留了個風鈴?」

  「當然。」

  「所以你是真的會想我們?」宇文謹問。

  「你以為友誼是來敷衍人的東西嗎?」我橫地一眼。

  宇文謹笑了,而阿煜眼角泛著薄薄淚光。

  我們都明白,分手的時候就要到了,再不捨,每個人還是得各奔前程,誰教我的身份不同,選擇的方向不一樣。

  不愛哭的,但阿煜眼角的濕氣酸了我的鼻,我連忙咬住下唇大聲說:「糟糕了!」

  「什麼事糟糕?」阿煜問。

  「我突然好想唱歌,可是外面沒有千軍萬馬讓我殲滅,就這樣唱出來,實在太浪費。」我指著咀,好像裡頭真有東西要飛出來。

  「沒關係,人偶爾該做做浪費的事。」阿煜看著我過度誇張的模樣道。

  「真的沒關係嗎?可是勤儉不是女子該有的美德?」

  「沒關係,反正女孩子該有的美德你缺很多樣,不差勤儉這一項。」宇文謹的咀巴肯定是用硫酸做的,腐蝕性超強。

  「萬一弄壞你們的耳朵,我會不會因為破壞兩國外交被關?」

  「不會,阿煜有很高明的醫術。」宇文謹指指他的老弟。

  「既然如此,不客氣囉!」

  「別裝模作樣了,你幾時客氣過?」

  我朝宇文謹做了做鬼臉,咳兩聲,把相手交叉在丹田前,架式十足。

  「這些年,一個人,風也過,雨也走。有過淚,有過錯,還記得堅持什麼。

  真愛過,才會懂,會寂寞,會回首。終有夢,終有你,在心中。

  朋友一生一起走,那些日子不再有。一句話,一輩子,一生情,一杯酒。

  朋友不曾孤單過,一聲朋友你會懂。還有傷,還有痛,還要走,還有我。」

  站在他們身邊,我不知道自己唱過幾次,不知道他們記起這首歌了沒有,只知道,有友如此,妾復何求。

  臨別,宇文謹一拳重重捶向阿朔的肩,說:「世上,怎麼會有你這麼幸運的男人?」

  「我前輩子燒了好香。」冷冷的阿朔冷冷回答,好像那一拳對他完全沒差。

  「知道了,這輩子我會燒更好的香,換她的下輩子。」

  阿朔搖頭,不給宇文謹存下半點幻想。「很可惜,月老那裡我已經先一步賄賂過。」

  這回,宇文謹至少瞪阿朔十秒鐘,才說:「你真是霸道男人。」

  「如果霸道才能霸住她未來每一生世,我樂意當個霸道男人。」阿朔說得斬釘截鐵。

  「你不只霸道,還很貪心。」宇文謹眼底快要冒火。

  「對,我是貪心。」阿朔不怕死地回答。

  「你這個人……」他掄起拳頭,好半晌才鬆開。「要不是我答應了她五十年,我回國就馬上率兵過來!」

  見話越說越僵了,我連忙分開阿朔和宇文謹,相手叉腰,站在他們中間,一臉的茶壺潑婦相。

  我轉身,用手指戳戳宇文謹硬邦邦的胸口說:「喂喂喂,娘家媽媽,你有沒有說錯?你要是真的帶兵打我老公,害我年紀輕輕就當了寡婦,我馬上去跳樓殉夫。」

  然後,再轉一百八十度,我狠狠捶打阿朔的胸口。「老公,你敢對我娘家不利,我就逃到天涯海角去,有沒有聽過鰥寡孤獨廢疾者?哼,我馬上讓你一輩子當鰥夫。」

  阿煜失笑,輕拍宇文謹的肩膀道:「皇兄,我們走吧,馬車已經在外面候上多時。」

  我同阿朔送他們到門口,上車,然後看著馬車一點一點消失在視線當中。

  這一別,不知多久才能再次相逢。

  突然,阿朔出聲說道:「我不介意你沒大沒小,很樂意你撒嬌,不管你用哪一種方法試探,都會試探出來,在我心目中,你很重要。而且,我要你確定知道,在我生命裡,你是唯一的主角。」

  他盜用了我的歌詞,用得百分百妥切。

  滿足笑開,我飛撲到他身上。

  誰說男人不能被訓練,冷面阿朔不就被我訓練成詩情畫意的大男生?為了他的蜜語甜言,即便愛上他是飛蛾撲火……又怎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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