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盷盷點點頭,「喔」了好長一聲。「還在,那是你的嗎?」
閉了閉長眸,再睜眼時,葉磊一臉沉痛。「我一個朋友的,他說他在網絡上跟一位買家買了些東西,會先寄到我家,請我幫他收,因為他人現在在國外。」混帳混帳!他在心裡補上幾句。
「可是沒有郵票耶,你確定是你朋友的包裹嗎?」
太陽穴突突一跳,他嘴唇略掀。「總之,是我朋友的包裹就是了。能不能請妳拿給我?」早知道就當作不知道有這回事,包裹他也不要了,但思及裡頭有那幾個小鬼給他的卡片,又不得不來找這女人討回。
說是小鬼,其實都是二十出頭的大學生了,他雖是加盟主,是個老闆,但他和員工間的相處向來是和諧的,帶人要帶心,這是他的想法。所以被這樣惡搞,他倒也不是真的生氣,只不過要他跟一個女人拿回那種東西,心頭就是覺得不爽快!
何盷盷又「喔」了好長一聲後,才慢吞吞轉身去拿那個包裹。
其實隔壁那個男人長得很好看,上次沒戴眼鏡,她看見的他五官模糊,但大概知道是還不錯的,方纔那麼近距離一看,才發現他不僅是不錯看而已。
他相當俊秀,雖然頭髮有些亂,也只穿著簡單的衣物,但他的氣質很清冷,像末世貴族,尤其那微微上揚的長眸,又為他添了分高傲。
她還注意到他的眼睫毛,好密又好長,而且他的皮膚緊致光滑,以他這樣的外在條件,加上他總在夜裡出門,要她不把他想成牛郎,還真困難。而且,那個包裹裡面的東西,也很適合牛郎使用……
她一面揣想著,一面拿了東西回到門口,把門煉拿下,開了大門。「你那個朋友叫葉磊嗎?」她好奇地問。
葉磊一愣,沒料到她的疑問。「嗯……」很勉強地應了聲後,接過她遞來的包裹,看到外頭的牛皮紙上並沒有他的名字,他淡掀嘴角,狐疑地問:「妳怎麼知道他的名字?」
「卡片的信封上有寫啊。」她一雙手探出去,翻動他抱在懷裡的包裹,然後抽出一個信封。「就是這個。」
看見自己的名字果然就和一堆動物奇觀放在一起,葉磊額際一抽,語聲持平地問:「妳看過信封裡面的內容?」
「沒有,知道不是我的東西,我不會看。」何盷盷搖搖頭。
「知道不能亂看就好。」他瞥了她一眼,不放心似的,又強調一次:「這是我朋友的,因為他出國,所以寄來我這裡。」
「我知道,你剛剛說過了。」她眨了眨大眼。
「所以,這些東西是我朋友要的,不是我的。」他冷冷看著她。
「呃……對,是你朋友的,就那個葉磊嘛。」他的重點在哪?
葉磊感覺青筋突起。「對……是他的。」他應得心不甘情不願。「所以,妳不許用那種我是大淫蟲的表情看我。」
「我沒有啊。」她搖搖頭,眼神甚是無辜。「我只是覺得你那個叫葉磊的朋友是條大……嗯……」覷見他陰陰的面孔,她訥訥道:「……是條大淫蟲。」《鹿頂妓》耶,還不淫嗎?
「妳——」他瞠大長眸看著她。「妳認識葉磊嗎?」
「不認識。」那是他朋友,她怎麼可能認識。
「那妳又知道他是大淫蟲了?」他忍不住厲聲質問。
「我……你……因為他……」她先是被他那嚴厲的模樣嚇了一跳,然後覺得莫名其妙,一時間找不到話回他。
「總之,妳不知道的事別亂講!」他惱怒地丟了這麼一句後,轉身走人,進門前,又回身交代:「以後不要隨便說葉磊是條大淫蟲!」然後,也不知是真不小心還是故意的,大門「ㄅㄧㄤ」一聲,被他用力關上了。
何盷盷愕然不已。這個鄰居……顯然很不好相處啊,他怎麼這麼在意葉磊是不是大淫蟲?
她思忖良久,終於下了結論:他和他那個叫葉磊的朋友,感情一定很好,好到他不忍心看他的好友被她喊成大淫蟲!一定是這樣的。
第2章(1)
啊啊,已經遲到了。
何盷盷看了眼腕表,並沒有因為和人約定的時間已過而慢下腳步,依舊腳步匆匆。
急急過了一個轉角,約定的咖啡店就在眼前,她倏然止步,合上陽傘,彎身喘息,待氣息平穩後,她才扶正微偏的竹編圓帽,然後將套在兩臂略往下滑落的袖套往上拉一些。
拿下口罩,確定自己看起來並不會很糟後,她深深吐息,在心底告訴自己不要緊張,然後才從容地往前頭不遠處的咖啡店走去。
也不知道自己哪根筋不對,竟然會答應一個家長的提議,跑來相親。
那是一個鋼琴家教生,她在幫那個學生上完課打算回家時,學生的媽媽突然拉住她,問東問西之後,確定她沒有男朋友,就說要幫她介紹一個非常了不起的青年才俊。那媽媽把她今天要相親的對象,形容得她要是不來看,會一輩子活在悔恨交加、痛心疾首的慘淡生活中,所以她勉強答應了。
現在想想,她其實有些後悔自己當時的決定,害得自己現在真是好緊張。
在咖啡店門口站定,她深深呼吸後,推開玻璃門。
不知道那個要跟她相親的對象來了沒?是什麼模樣?人品如何?
那學生家長說,她把她的照片給今天的相親對像看過,所以對方會主動和她打招呼。那萬一等等和她打招呼的,是個身上刺條龍的了不起的青年才俊,她要不要繼續相下去?畢竟每個人對青年才俊的定義不一樣啊。
現在人都來了,她才想到這些,是不是有點太慢了?歎口氣,她眼神尋著可能是了不起的青年才俊的身影。
懊惱地垂下肩頭,大眼意懶懶地眨看著。忽地,一個五官線條深刻、翩然俊雅的男人對著她笑,一口白牙襯得他英姿颯爽,她大眼霎時染上喜意。
男人朝她招招手,她走了過去,彎彎的大眼不離男人,完全沒瞧見坐在男人身旁的另一個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