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就是那種有著品牌的經典款對戒,鉑金材質——」
「我知道哪款對戒,你不必多贊唇舌描述。」蘇寧不容胡翾在自己面前耀武揚威,傲然截斷胡翾的話,瞇起一雙桃花媚眼,盯著她已經消腫卻仍殘留幾顆米粒大小的痂疤,存心要害她當眾出糗地拔尖嗓門大聲驚呼:「哎唷!你的嘴巴怎麼長疹?」此話一出,一旁選購精品的客人紛紛對胡翾行注目禮,胡翾糗得滿臉通紅,急忙替自己澄清道:「不!不是的!我不是長疹,我是被炮花灼傷。」
「這……笑死人!都這麼大的人了,還會被炮花灼傷?」蘇寧艷紅色的小嘴勾著一絲嘰笑。
「事發突然,我一時措手不及才會被灼傷。」
「你受了傷,他……我是說井澤一定感到很心疼吧?」
「嗯。」一提及他,胡翾不禁嘴角彎揚,露出甜蜜蜜表情:「他在得知我受傷的第一時間,就帶著阿彩到家裡來探視我。」
「他去探視你,幹嘛還帶阿彩去當電燈泡?」
「他是擔心我嘴巴灼傷,咬食吞嚥可能造成傷口疼痛,才會帶阿彩過來熬好吃又營養的魚片粥,呃……說出來你可不許笑,他還親手一口一口餵我吃粥呢。」
「他餵你吃粥?」蘇寧聞言,嫉妒得一顆心簡直要擰碎。
「是啊!我的嘴巴就是在他無微不至的呵護以及阿彩天天挖空心思熬不同口味的粥品給我吃的情況下,腫脹的嘴唇不到一個星期就消腫、結痂,過幾天,等這幾塊痂皮脫落,就完全復原了。而且,你看,一點疤都沒有呢。」胡翾一臉嬌憨的表示:「有時候,我還真感謝那個丟鞭炮灼傷我的黑衣人呢。」
「那個黑衣人丟鞭炮灼傷你,你還要感謝他?胡小姐,依我看,你可能不僅灼傷嘴巴,搞不好連腦袋也被炸傷短路,才會說出這麼秀逗的話。」蘇寧冷言譏諷。
「秀逗?怎麼會呢?你想,要不是這次意外灼傷,我和井澤的感情也不會如此迅速加溫。」胡翾歙住笑靨,赧然說道:「只是,這段日子以來,我內心始終覺得欠你一句對不起。」
「對不起?因為……井澤選擇跟我分手,和你在一起?哈!井澤只不過是我同時交往中的幾個男朋友之一,多他一個少他一個,對我而言根本沒差,我才沒把他放在心上,你不必為此跟我說對不起。」愛面子的蘇寧死鴨子嘴硬,心裡對胡翾可說是恨之入骨。從來,只有她蘇寧搶別人男友,這次卻大意失荊州,硬生生栽了個大跟頭。
「原來你沒把井澤放在心上?怪不得這次巧遇,你不但沒擺臭臉不理我,還主動表示有VlP卡可以幫我拿到折扣。蘇小姐,你的氣度真好。」
沒啥心眼的胡翾信以為真地脫口讚美蘇寧一句後,抬腕看看表,笑容可掬的說:「不好意思,我還要陪井灝趕通告,得先走一步。拜拜。」
「拜拜。」蘇寧在心裡咒罵:快滾吧!你這個怎麼看怎麼不順眼的討厭鬼。
「呃……對了!」嘏翾走了兩步又倒退嚕:「蘇小姐,我真心誠意祝你早日找到你的真命天子,千萬記得要幸福唷。」胡翾獻上祝福,踩著輕快的步伐離開。
「呸呸呸!」胡翾真心的祝福聽在蘇寧耳裡卻格外刺耳,在心中呸到嘴巴快歪掉,只見蘇寧美麗的臉孔罩上一層冰冷薄霜,垂首思忖了下,閃到店內的僻靜角落,掏出手機撥打,一聽到對方沙啞的「喂」了聲,蘇寧立刻裝出抽抽噎噎的啜泣聲,可憐兮兮泣訴:「熊哥!嗚……我是蘇寧……是的,我哭了……那是因為剛才、剛才,我原本高高興興跑來精晶專賣店閒逛解悶,不料,冤家路窄遇見胡翾……她、她盛氣凌人攔著我,得意洋洋跟我細訴她跟平井澤有多甜蜜多恩愛,嗚……她說的每一句話,就像千百支針紮著我,扎得我逼體鱗傷!
一時情緒失控忍不住當眾落淚,她見我哭了這才揚長而去,嗚……嗄?你要親自出馬教訓胡翾幫我討回公道?這……這怎好意思勞駕你……什麼?你說什麼?晚上要請我吃飯?在哪裡……好!我一定準時前往……嗯!一切等見面再說,晚上見!」
蘇寧詭計得逞地關掉手機,內心按捺不住亢奮地忖著,今晚,她一定要在熊堂主面前賣力演出,必要時,不惜擠幾滴淚哭給他看,以博取熊堂主的同情。哼!我蘇寧得不到的,別人也休想得到。胡翾!你活該要倒大楣了。蘇寧心情大好,裙擺搖搖走過去,伸出一根蔥白纖指,像個女王般朝著一整排貨架的新衣,連試穿都免了地欽點著:「這件、這件、還有這件不要,其餘的通通給我包起來。」
「井澤,你興匆匆拉著我來看明朝永樂青花嬰戲碗,怎麼你捧著它朝碗底落款瞧了眼,連價錢都沒淡就還給物主,拉著我離開?」胡翾一坐進副駕駛座,迫不及待掀動兩片塗著櫻桃紅唇蜜的漂亮菱角嘴追問。
「我對仿古工藝品不感興趣。」平井澤輕描淡寫地掉轉車頭,行駛到十字路口前,交通號志紅燈亮起,他緩緩把車停了下來。
「你是說那個青花嬰戲碗不是骨董?」
「我很篤定它出自歌窯……鶯歌仿古燒製的工藝品。」
「你從哪裡看出它不是「明朝永樂」,而是「鶯歌」的仿古工藝品?」她滿腹好奇。
「從它幾可亂真的青花料色,釉光、開片以及落款。」
「你的眼力足以媲美X光機,厲眸一掃,就讓贗品無所遁形。」
「不敢當!其實,剛入門時,我也曾花大把大把冤枉錢買了一堆假骨董。後來,在行家的指點之下,才抓到監定骨董真偽的訣竅,從此,總算不再花錢受氣買到假骨董了。」號志燈由紅轉綠,他駕車從南京東路往中山北路的方向前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