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利用獨處的機會挽回你的心。」她拿水晶指甲挑逗地來來回回撫刮他帥氣的瘦削臉龐。
「挽回我的心?哈!你不必白費心機。我的心已給了胡翾,你既挽不回也得不到。」他放下交疊的長腿,抽身往外走。
「別走!」蘇寧死纏爛打追上去,兩隻手由後面像籐蔓般纏抱著他,把漂亮的臉蛋緊緊地熨貼他的背脊,語帶哽咽:「井澤!請你告訴我,我到底要怎麼做,你才肯重回我的懷抱?」
「很抱歉,我不回收愛情。所以,你真的不必費心為我做什麼。」他的話無一絲溫度,冷然地扳開她勾勾纏的雙手。
「你對我就真的這麼絕情?」
「……」他不吭聲,砰地一聲甩門走人。
「你、你、你走!想追我的男人,多到十根手指頭加十根腳趾頭都不夠數,你踐個什麼踐!嗚……」蘇寧對著大門嘶吼,沮喪地跌進沙發,又氣又怨哭得淚眼淒淒!她恨恨地用手背抹去淚水,捏緊兩牧小粉拳。
「該死的胡翾!要不是你介入,井澤也不會對我棄之如敝屣,我一定要你好看!」
第7章(2)
「胡翾?」平井澤駕車剛出「蘇園」,赫見胡翾站在距離大門不到十公尺的地方,他大感吃驚地衝下車。
「你怎會在這裡?」他炯眸一瞇,重重倒抽口氣:「我明白了,你……跟蹤我?」
「是,我跟蹤你。」胡翾坦承不諱,表情像被挨了一記悶棍淒楚:「昨天,當我上廁所回來時,聽到你跟蘇寧約定今天下午兩點見,當時,我很懷疑,甚至希望是我聽錯了,沒想到你果真準時依約前來。」
「我不否認我跟蘇寧約好要來她家,不過,事情不是你想像的那樣。」
「不是我想像的那樣,那是怎樣?」
「我今天來的動機很單純,純粹為唐三彩馬而來,就算我跟蘇寧見面,我心裡眼裡唯一感興趣的只有馬,請你相信我。」
「一對分手的情侶相見只談唐三彩馬,鬼才相信!再者,若真如你所言,只為唐三彩馬而來,為何隱瞞看馬的地點是在蘇寧家?又為何當我央求你帶我來,你不肯?綜合種種跡象顯示,分明你心裡有鬼。」她打死不信且一口咬定。
「我心裡有鬼?翾!你想太多了。」
「什麼?你偷偷摸摸瞞著我跑來前女友家,被我抓包了,居然還理不直氣卻很壯的怪我想太多?」她一張粉臉氣到快綠掉。
「我不是怪你,而是……算了!我還是先開車送你回去,等你氣消冷靜下來,就會發覺這一切是庸人自擾。」
「是!這一切都是我想太多我庸人自擾,你是無辜倒楣被我冤枉,我這麼說,你滿意了吧?」
「翾,你怎麼越說越往牛角尖鑽去?」
「我這個人就是愛鑽牛角尖,不行嗎?」她拗脾氣一發不可收拾。
「你……我能理解當你知道我瞞著你到蘇寧的家,心裡一定很憤怒很難過很不是滋味。其實,我之所以不說也不帶你來,無非想避掉三人碰面時,可能產生一些無謂的尷尬,誰知卻弄巧成拙。翾,對不起,我知道我錯了,求你別再生我的氣,好不好?」他拉下臉擺出低姿態。
「你跟蘇寧見面真的只談馬沒談情?」她放柔了清冷神色。
「那是當然!」他漾開笑,屈指輕彈了下她俏皮的鼻尖:「我談情的對象是你不是她。」
「既然你都認錯了,那……好吧,這次我就原諒你。不過,記得以後不管任何事都不許瞞我哦。」在她的認知裡,一對曾經相戀的男女就算當不成情侶,也還是可以做朋友,之所以令她一顆心惴惴不安的不是他到蘇寧家,而是他和蘇寧有沒有因見面而舊情復燃?現在,她見他說得一臉誠懇,決定放他一馬,不跟他計較了。
「一定!一定!」總算雨過天青,他忙否迭轉身走在她前面,要去幫她開車門。
「咦?那是……別動!」她喊住他,睜著一雙黑亮大眼對著他白襯衫的背部瞧個仔細……霎時,她笑瞳結冰,臉色失血般蒼白,聲音更是有些支離破碎的大聲詰問:「你背部的襯衫為何有口紅印?」
「嗄?有嗎?」他腦門一轟,想起剛才蘇寧纏抱他,還把臉貼著他的背,口紅印想必就是這樣留下的,這下子,他真的跳到黃河也洗不清了。
「連背部的襯衫都沾上了口紅印,實在不難想像你跟蘇寧兩個久別重逢的分手戀人吻得有多激情。也多虧有這枚口紅印,我才知道自己有多蠢,蠢到無可救藥,才會相信你說你跟蘇寧見面只談馬未談情的鬼話!平井澤!我要和你分手!」她露出崩潰表情,扭頭就走。
「胡翾!」他追上去捉住她的手腕。
「放開我!」
「不!你聽我說。」他非但不放,還捉得更緊。
「我不聽、不聽、不聽!」她歇斯底里地把頭搖得快斷掉,語帶威脅說:「你再不放開,我就扯開嗓門大喊非禮!讓你吃不完兜著走!」
「你……」他漆黑眼眸一觸及她不顧一切豁出去的冰冷眼神,知道她不是出言恫嚇,是玩真的,他投鼠忌器,鬆手放開她。
「……」她眸子沒抬,攔了一部計程車,絕塵而去。
「蘇寧,我真被你害慘了。」平井澤回到駕駛座,緊跟著計程車。
黑賓士和計程車前一後停在胡翾住家樓下。她下車打開樓下大門,內心正算計著要把門直接甩在平井澤臉上,不巧同棟公寓的住戶迎面跟她擦肩而過要出門,她只好悻悻然作罷,悶頭拾級上樓。平井澤如影隨形跟隨在後。
當她爬上二樓走到自家門口,把鑰匙插進鎖孔打開刷著紅漆的鐵門,並不急著進去,反而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身,出其不意地推他一把,再快閃竄入門內,「砰」一聲關上鐵門,成功將他擋在門外。沒料到她會使詐偷襲的平井澤,被推得後退一步,大大怔了個愣,待回過神,解頤斜倚門框狂撳門鈴,屋裡的胡翾被響個不停的門鈴通到快瘋掉,氣急敗壞地把硫化銅門開了一條縫探出頭顱,隔著紅色鐵門下逐客令:「你走!我不想見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