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不喜歡出風頭嗎?」而且還要他在鏡頭面前擺Pose、賣肌肉,這比殺了他還更痛苦。
「是啊!」他苦笑,「可是,如果我出賣一下色相,你可以開心點,甚至陞官後比較不那麼辛苦,那麼一切都是值得的。」
一瞬間,魏瓊安突然覺得非常高興,不單純是因為他願意幫她拍廣告,而是他居然願意為了她,做自己最不喜歡做的事。
原本還哭喪著臉的她,突然漾開一抹笑,在他臉上親了親。
「老公,謝謝你,可是,我絕對不要這樣。」
「為什麼?」
擤了擤鼻涕,她看起來好多了,雖然鼻子和眼睛還有些紅腫,但雙眼卻充滿不一樣的神采。
「我曾經想過找你幫忙,可我也知道你不喜歡,所以沒有勉強你,這次雖然沒拿到企劃案的代理權,那又怎樣?其他廣告我們做得都比他們好啊!我就不信老總單憑他們搶下代理權,就升Judy官,我們的表現也是很棒的。」
「如果我幫你,你會更棒。」
魏瓊安乾脆的搖搖頭。
「為什麼?」她當初不是還信誓旦旦要把他騙到手嗎——這一切,都是後來聽她身旁的同事及好友說的。
「我不想……」她伸出手指戳戳他結實的胸膛,「要陞官,還是要加薪,靠我自己來就好了。這種好身材,我要留在家裡自己看,不想讓別人分享啦!」
塗浩程苦笑。佔有慾,有時候女人比男人還要可怕。
不過,這也讓他開始謹慎思考一個問題,如果不單為了他自己,趁自己還年輕、有體力的時候,為自己留下一個輝煌的紀錄,對他們的未來會不會更有幫助?
他喜歡運動,也享受竟賽帶來的刺激感,只是對於比賽間的爾虞我詐相當感冒,如果,可以將勾心鬥角的傷害降到最低,他是不是能夠義無反顧往前衝?
他把這問題和趙鈞武討論,他們同是體院出身,知道他當初為何退出比賽。
趙鈞武還是他們公證那天被他臨時找來的證人,當然也知道他們兩人的約定。
當他知道兩人要結婚時,除了驚訝,還趁機狠敲他們一筆——
「我是媒人啊!快給紅包。」
「什麼媒人!少往自己臉上貼金。」
「啊,當初要不是我把你那封信念出來,你們會有今天?」他賊賊一笑,「陵塞,證人兼媒人耶!我超有福氣的啊!」
「知道了,」魏瓊安答應他。「這份人情欠著,以後不會少給你的。」
所以,如今他有疑惑,當然找他商量——
「去參加奧運吧!」趙鈞武亂提議。
塗浩程原本用一雙在看白癡的眼神看著他,隨即轉念一想,又有何不可?
「靠,你當真了喔!」他隨便說說的耶!
「就試試看吧!反正還有一年多的時間可以準備,夠了。」他平常就有在保養,運動量跟學生時期比差不了多少,不過,若是要參加奧運,準備的工作可也不能馬虎,或許要暫時停下工作也不一定。
當天晚上,他馬上和魏瓊安討論這件事,出乎他意料的,她相當贊成成,還要他別為生活煩惱,她會照顧他。
看著嬌小的她拍著胸脯掛保證,塗浩程一方面非常心疼,一方面也給自己建立信心,他知道自己非贏不可。
「可是,要參加比賽,我除了無法賺錢養家,還有一些額外的開銷,那不是一般家庭有辦法負擔的……」
「放心,」魏瓊安的大眼睛轉了轉,伸出食指在他面前晃了晃。「你忘了我是誰嗎?我有辦法的。」
廣告業就是有這個好處,什麼不多,認識贊助的廠商客戶最多,只見她施展出最傲人的舌粲蓮花,再加上人情攻勢,當然塗浩程本身的條件也讓人相當滿意,不到兩個月,便募集到六成的經費。
「還有你們學校,」魏瓊安笑嘻嘻地躺在沙發上數鈔票。「你們學校要出一個奧運選手耶!不去跟董事會拗點錢怎麼行?」
於是,又拗了一筆……
塗浩程只能說,她真的很厲害,用鋼筋水泥鑄成的臉皮也不是這樣!
只是,計劃真的趕不上變化,正當他如火如荼的準備比賽時,魏瓊安卻突然身體不適,會開到一半緊急送醫。
塗浩程接到消息後,火速趕至醫院,見她瘦弱的身體躺在病床上,他知道她辛苦,更知道自己是這一切的始作俑者……
「嗨!」魏瓊安知道他來了,雖然有些疲態,但還是睜開眼睛,朝他漾出一抹粲笑。
「瓊安。」他上前握住她的手,「對不起,都是我,如果不是我堅持要參加比賽……」
「噓——」她打住他接下來要講的話,「不要說那種喪氣話。他會聽到的。」
「誰?」他下意識往四周張望,病房裡只有他們兩人。
順勢牽著他的手,她將他的大掌移至自己的小腹。
塗浩程愣了十幾秒,本來還想不出個所以然來,魏瓊安翻了個白眼,將他的手塞進肚子裡。
這下他懂了。
「瓊安,你……」他跳起來大叫,「你懷孕了!」
「對啊!」她摸摸自己的肚皮。「醫生跟我說已經七周大嘍!我算過,Baby預產期正好趕上明年你的比賽,我也剛坐月子結束……我們可以一起去倫敦幫你加油!」
塗浩程用一種難以言喻的表情看著她,目光往下,看著她的肚皮,再往上,看著她良久,他一把抱住她,將臉埋在她的長髮間,渾身顫抖不已。
「瓊安,你……謝謝你……你辛苦了。」
感受到他傳來的力道與感動,魏瓊安知道自己將來為了家庭、為了自己的老公和小孩,她會更努力。
不過,也因為她現在的身體的使用權不是她一個人的,所以,有時候她得忍受……不,是接受緊張大師塗浩程的健康生活指導。
「你今天早上還喝咖啡!」
「嗯……」
「上禮拜你還熬夜!」
「呃……」
「你這是什麼?」他低頭看她床底下的鞋子。「兩寸高跟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