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閃避著他的靠近,也有點不自在在大庭廣眾之下的親密,眼也不敢看他,吶吶地道:「你……你咧?洗好了沒?」她會不會太神經質了及總覺得後面每個人都豎起耳朵在聽他們聊些什麼。
衛天頤咳一聲,輕笑,「還沒。」繼而盯著她微微紅起的臉蛋看,「這裡結束之後,你要幫我洗嗎?」
「啊?」她極迅速、恐怖地看著他。
沒聽錯吧?他在問她要不要幫他洗澡?這男人瘋啦?她是女的,她怎麼可以幫他洗澡?就算她再沒常識,這點不必殿下教她也知道。
衛天頤開懷地笑了,為她的錯愕神態。
這晚的賭城熱秀非常精采,火辣夠勁的舞孃一致博得如雷掌聲,「黑子大飯店」的表演向來有一定的水準,早躍升賭城之冠,非但讓觀光客賭得痛快,也看得痛快。
甯甯自然是看得眼花撩亂,興奮得不得了。她知道有時候這種賭城秀也會請些好萊塢的煙煙大明星來表演,而趨之若騖、願意花大錢來看明星的散財童子更是多得很。
在英國時,她的殿下雖風流倜儻,但秉持著其四分之一的貴族血統,平時皆故作優雅狀,強調與這些聲色場所絕對的絕緣,因此身為小僕的她,也就沒機會接近。
「你喜歡?」見她這麼專心,衛天頤揚著耐人尋味的弦音,手臂收了收,將她更往懷中摟。
「還……還不錯的表演。」老天!他手擱置的地方真會教她臉紅到心臟快跳出胸口。
他挑挑眉,「喝點飲料?」雖是問句,但他不由分說地已將酒杯就她唇線。
沒有餘地的,她喝了一口,發現滋味還頗為美味,與酒保慣常給她喝的調酒大不相同,俏麗臉龐乍露驚喜。「這是什麼酒?」
他笑了,也是酒鬼的料呵,「伏特加。
再傾杯至她唇,又餵她喝了一口。」
這樣,從夜晚至夜半,秀場的嘈雜更甚,尋歡作樂的人愈來愈多,夜色胺俄中,只有賭城不受影響,充分發揮它愈夜愈美麗的調調。
躺在衛天頤懷中,半瓶酒下肚,胸口熱烘烘的,甯甯已經醉了。
「我……我想睡……」其實她已經睡了,現在是夢話。
「好。」衛天頤微笑抱起小酒鬼,這副樣子,看來會睡到明早。
見主人起身,尚龍立即迎過來,「衛先生,要我抱她嗎?」在他的記憶中,主人從未抱過任何一位女子,更別說是個來歷不明的女子。
「不必了。」一抹笑浮上他的嘴角,他要獨享她的馨香。
「殿下……」猶在夢中醒不過來。
驀地,一陣凌亂的驚呼聲沸起,偌大槍響隨之而來,看來是有事發生了。
沒幾秒鐘,原本玩興正濃的人群已亂成一團,舞台上的清涼舞孃更是尖叫連連,連極富震撼力的聲光效果也停了擺,整個超大秀場霎時陷入一片驚恐之中。
「衛先生,看來不是普通鬧場的人。」尚龍已敏銳地拔出了槍,幾個衛天頤的貼身保鏢也立即護駕而來。
「嗯。」衛無頤線條剛硬的臉顯得冷然,這代表他對來者沒什麼興趣,倒是懷中人兒動了一動,引來他幾分眼光,「活捉。」
「是。」尚龍知道主人的習慣。
懷中人兒又動了動,喧雜聲太吵,甯甯忽然醒了過來。
「咦——」醉意和現場的凌亂令她恍如夢中,比夢更像夢的場景,意會不到身在何處。
「你醉了。」看出她眼中的迷惘,衛天頤好心地告訴她。
晤,醉了,好像有點印象。甯甯眉峰聚攏著,有點暈,而且——「我」
他笑望著她,「什麼事?」
駭人的槍聲似乎絲毫不能影響他們的交談。
她小小聲地說,好似有點慚愧,「我想上廁所。」雖然不雅,但那也沒辦法了。
揚揚眉梢,再給予深表瞭解的一個點頭,他的表情一本正經,「我知道,這很重要。」忍住笑意。
「就是!」獲得他的支持了,「你放我下來好嗎?我去找廁所。」
「好。」衛天頤依言放下佳人。
聽到他們的對話,尚龍稀奇地挑起了半邊眉毛。
他知道主人向來極有幽默感,但曾幾何時,主人的閒情逸致發揮到最高點了?與這小女孩說說笑笑,耐性十足。
「小心!」甯甯才一落地,一顆子彈電光火石般飛過來,也本能地推開衛天頤。
出乎她意料之外的,子彈並沒有傷到或衛天頤其中的一個,那顆子彈被尚龍開槍擱截掉了,但她卻也嚇呆了,真槍實彈耶!這還是她第一次那麼接近死亡。
「幫我擋槍?」恍若沒事人,衛天頤重新將她樓回懷中護著,眼光有點銳利。「你太不聰明了,我不是個會因此而疼惜女人的人。」他是嚴峻的、冷血的,向來如此。
甯甯的酒被那一槍嚇得醒了七、八分,他的挑釁更是讓她慌了。
「哦,不,不是,我是為了——」在他犀利的目光下,她實在編不出個冠冕堂皇的理由來。
哎,好吧、她吧,就算是為了古墜吧。她在「黑子大飯店」認識的這些人裡面,也只有衛天頤知道方雅浦的處去,為了向他打聽此人,她才會想都沒想就把他給推開,她都是為了殿下,她是愛主心切,不忍心教殿下失望。
但是,為什麼他說的那句話,卻讓她有股說不出酸酸的感覺在心臟底處擴散?
美麗的愛丁堡、優雅的愛丁堡,在微有陽光的早餐桌上,殿下笑盈盈地看著她,她則精神奕奕地服待著殿下,晶亮的鋼壺,雅致的器皿,美味的食物,主僕兩人相談甚歡,其樂融融,一切都是這麼的美好。
翻轉個身,懶洋洋地、甜甜帶笑地睜開睡飽了的眼睛時,夢裡融洽的畫面還十分唯美地停留在甯甯腦海中,但那一隻眼——
「哇!」她恍若雷劈。
「你起床了。」衛天頤的手掌移至她頰邊,戲濾地輕撫髮鬢,「你的夢境好像不錯。」
窗簾睜大了眼,他、他、他居然在她床邊等她起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