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自己活該,竟然敢吻——喔,可惡!」她用手抹抹唇,美麗的臉蛋燃燒著憤怒的火焰。
「有一天,」他發誓,「我會讓你求我碰你的。」語畢,不等她反應,他用剩餘的力氣迅速轉身跑離庭院。
女孩臉色倏地漲紅,分不清是因為羞窘或怒氣。她是有機會大喊的,卻選擇衝回屋內將門緊緊鎖上,才放縱自己露出懼怕的神情,將自己埋入柔軟的大床。
回想起方纔的「險境」,她開始劇烈的顫抖了起來。
可惡的壞蛋,那可是她張灩薔的初吻耶!
要不是這屋裡只有她一個人,她早就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尖叫了。
最好不要再讓她見到他,否則她一定要給他好看!
那一年,韋安旭十九歲,張灩薔十五歲,第一次意外的相見,揭開了往後彼此情感糾葛的序幕。
第1章(1)
「救命啊——」一個男子一臉狼狽的衝出飯店VIP室,頭上的頭髮明顯焦了一塊。
「怎麼了?發生什麼事?」坐在外頭的張氏夫婦趕緊迎上前,關切的問。
「我的頭髮——我的頭髮——」男人愁眉苦臉,幾乎要哭出來了。
「怎麼會這樣呢好像被火燒的?」張妻郝曼冠仰頭仔細探看,隨即跟丈夫心照不宣的互覷了眼。
「她根本就是個魔女!我看我高攀不上令千金,對不起,我先走了。」男子雖然極力想維持風度,但臉色還是很難看的告辭離開。
「唉,這丫頭,又嚇跑一個了。」張漢平搖頭歎氣。
郝曼冠無奈的抿唇,扭頭走進VIP室,沒好氣的對著悠哉坐在椅子上,一臉得意揚揚的女兒道:「你又做了什麼好事,把人家嚇成這樣?」
「誰叫他不承認自己戴假髮,我只好用火烤烤看,看到底是真的還假的嘍。」張灩薔美艷的臉上閃爍著捉弄得逞的光芒,豐嫩的唇畔揚起驕縱的弧度。
「什麼?你用火烤人家的頭天啊!」郝曼冠將手背抵在額前,一副快昏厥的模樣。
「老婆,怎麼了?」剛走進來的張漢平趕緊上前扶住妻子。
「你女兒——你問她吧。」郝曼冠找了張椅子坐下,拿起桌上的水杯喝了口壓驚。
張漢平蹙著眉望向女兒,「說吧,我今天已經有吃心臟病的藥了,還撐得住。」
「也沒什麼大不了,只是用火烤了他的腦袋而已。」張灩薔雙手攤了攤,「誰知道他這麼不像男人,馬上就哇哇大叫的往外跑,又沒有弄傷他,真是的。」
「天!」張漢平無力地靠著妻子坐了下來,「你知不知道我們好不容易才『說服』他來相親的?」
他這個女兒美艷不可方物,照理說根本不需要他們費心幫她安排對象,但偏偏她那惡魔似的個性,每每整得對她有意思的男人求爺爺告奶奶的,再也沒人敢主動追求。
現在幾乎所有門當戶對的男人他們都找遍了,除了一些被她美貌所迷惑的男人願意嘗試看看可否「馴妻」,其他的男人早都被她的惡名嚇到,聞名色變,哪還敢上門找死?
唉,別說他們了,連家裡的傭人也常叫苦連天,不知道被她辭退了多少個,後來他們索性就不請傭人了,搞得他們這對老夫妻還得「伺候」這個女兒,實在不能怪他們這麼想將她給推銷出去。
「爸、媽,你們何必這麼頑固呢?我根本就不想結婚,不管你們再介紹誰給我,下場都是一樣的。」張灩薔舉起青蔥似的纖指攏了攏長髮,黑亮的瞳眸閃了閃。
「你還有臉說這種話?你媽二十歲就嫁我,二十一歲就生了你,哪像你都二十五歲了,連個男朋友也沒交過?」張漢平無奈的看著女兒。
「真的很奇怪。」張灩薔忽地坐正身子,微微傾身,狐疑的看著父母,「別人的爸媽是巴不得女兒不要交男友,你們為什麼總是想把我往外推啊?」
張漢平與郝曼冠互覷了眼,再一同望向女兒,堆起心虛的笑。「我們可不是那種觀念迂腐的父母,況且,你是我們的獨生女兒,當爸媽的當然想要確保你能有個幸福美滿的歸宿,早點讓我們抱孫子啊。」
「你爸說的沒錯,女人最大的幸福就是嫁給一個疼愛自己的男人,就像我遇到你爸一樣。」郝曼冠深情的看了丈夫一眼。
「這種想法才是迂腐呢。」張灩薔大剌剌的朝椅背靠去,雙腳毫不淑女的交疊,「我討厭男人,我不要結婚,我想一輩子陪在你們身邊。」
最後一句話讓張氏夫婦的笑容同時僵住,但還是佯裝欣慰的道:「我們也是很想留你在身邊啊。」才怪,「但是,女大當嫁,我們還是寧願你嫁個好丈夫。」郝曼冠說。
「沒錯,以後不許你再整你的相親對象了。」張漢平端起做父親的架式命令。
可張灩薔哪理會父親的警告,站起身,她微微一哂。「爸,等你找到敢跟我相親的男人再說吧。」揮揮手,她轉身開門走了出去。
看著女兒的背影,張氏夫妻忍不住愁眉苦臉起來。
「嗚∼∼我不要啦,我不要當一輩子的老媽子!」郝曼冠悲從中來的趴在桌上,哀怨嗚咽。
「誰叫你從小就這麼寵她,寵到她現在都二十五歲了還茶來伸手,飯來張口,什麼事情都不會做。」張漢平無奈的抓抓頭髮。
「還說我,你還不是捨不得讓她工作,又擔心她沒錢花,給她一張無限卡,害她現在整天只會逛街?Shopping,樂得當個賴家老姑婆,送她出國念那麼多書都白費了!」抬起頭,郝曼冠沒好氣的反擊。
「那要不然,我們就說定不要管她了。」張漢平彷彿下定決心似的提議。
郝曼冠也跟著道:「好,就這樣說定,也是時候讓她見識見識社會的黑暗面了,總不能什麼都讓爸媽幫她處理得好好的。」
張漢平將妻子攬入懷中,兩個人的臉上同時佈滿了壯士斷腕的決心,只不過兩雙眼睛左瞟右瞧,就是不敢望向對方,好像彼此都知道這老是出現的台詞效力有多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