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氣已將他們被雨淋濕的衣服逐漸吹乾,辛醒紫忍不住偷看身旁的他。
他英俊挺拔、溫柔體貼,確實是女人夢寐以求的白馬王子,怪不得藍美香會喜歡他……
「小姐,請問你叫什麼名字?」他突然開口問。
她嚇了一跳,猛然回神,結結巴巴地答:「我、我叫辛醒紫。」
「你看起來相當年輕,還是學生嗎?」
「我二十二歲,大學剛畢業。」
「如果有需要,哪裡不舒服,隨時聯絡我,我不會逃避我該負的責任。」他從西裝口袋裡掏出一張名片給她。
以他的身份,他的名片從來不隨便給人,不過這次例外,她只是個單純的小女孩,他不必擔心她另有所圖。
「謝謝你,我看到你展現了最大的誠意。」她輕笑出聲,接過名片低頭一看,佯裝訝異地輕喊出聲。「健身集團……總裁,真的嗎?」
第1章(2)
「難道還有假的嗎?」他不解。
她連忙解釋:「不,不是,因為你本人真的太年輕了,看不出身份竟是一個集團總裁,我是運動休閒系畢業的,所以對俊活健身集團的消息很注意,可是我完全認不出你……」
這是她的真心話,如果不是事先就知道他的數據,任誰也猜不出這樣一個年輕人竟有這麼大的本事。
「哦?你是讀運動休閒系的?」他挑眉。
「是的。」她點頭。
「那……」他還想再說什麼,手機冷不防地響起。
他輕說了聲抱歉,優雅地起身接起。
「……美香,我在醫院處理一些事,忘了通知你,對不起中午讓你久等了……」
他小聲地說著,辛醒紫側耳細聽。
很明顯,電話是他女朋友打來的。她這個「不速之客」破壞了他們美好的午餐之約。
「……還好,對方只是輕傷……」他輕聲安撫女友。「等檢查報告出來,應該就可以出院了……」
他們又聊了一會兒,彼此才切斷手機。
他轉頭面對辛醒紫,辛醒紫若無其事地笑著說:「真是抱歉,給你帶來了麻煩。」
「別這麼說,錯是在我。」他不自在地輕咳一聲,又接續原來的話題。「對了,你剛說到哪裡?」
「說到……我很幸運竟然遇見俊活健身集團的總裁。聽說這幾年新總裁上任,大刀闊斧地做了很多創新改變,集團營運蒸蒸日上,還名列全美前百大企業,你知道嗎?我們繫上的學生都很希望可以進入俊活健身集團工作,對我們來說是最能發揮所長的理想環境。」
「真的嗎?謝謝你的讚美。」被如此推崇,他心情大好。
這時醫生拿著報告過來,他們結束了談話。
「辛小姐,檢查報告結果出來了,你的骨頭沒有大礙,所以今天就可以出院了,記得明天下午回醫院換藥。」
「是的,我會準時過來換藥的,謝謝。」
醫生離開後,她起身想下床,但腿的不方便讓她動作緩慢。
「我扶你。」何鹹鑫自動上前拉住她的手,扶著她的腰。
「謝謝。」她臉紅,若有似無地聞到他身上一股清新好聞的淡淡男人味。
「不客氣。」他看看外面還下著大雨,問道:「外面還在下雨,你這樣回去不方便,你住哪兒?我送你回去。」
「可是,你方便嗎?」她張大眼,擔心地問。
「我沒什麼方便不方便的,反正有開車,要到哪裡都很方便。」
她微微一笑。「謝謝,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一會兒後,兩人上了車,離開醫院。
一路上,他開車,她在旁指引方向,因為彼此不熟悉,沉默的時間多於說話的時間。
她撇開頭看向窗外,在大雨的洗刷下,窗外景色像是一幅幅水彩畫,她的心也彷彿被雨水渲染,內心的陰影不斷擴大、再擴大,提醒著她永遠也洗不掉的事實
那個男人為了外面的女人和小孩,拋棄了她和母親……
她不自覺地雙手緊握,想到母親孤獨的身影就心痛。
她要報復,一定要報復……
何鹹鑫看她一眼,忍不住好奇地問:「請問,你爸媽呢?為什麼在醫院不打手機通知他們?」
她心一沉,幽幽地說:「我沒有父親,從小相依為命的母親在金門教小學,台北只有我一個人。反正身體也沒有什麼嚴重的傷,我不想讓母親擔心,而且她也沒辦法馬上趕過來。」
他愣住,好一會兒才說:「對不起。」
「沒關係,我已經習慣了,單親家庭在這社會多得是,你不用覺得抱歉。」她面無表情,語氣淡然。
此時,雨停了,車子轉入一條小巷子,一排排老公寓映入眼簾。
辛醒紫這時才像有了些活力,挺起身說:「我家快到了。」
「哪裡?」他放慢車速,疑惑地往前方觀望。
她伸出手比給他看。
「在那棟公寓的四樓,陽台有風車的那一間。我和兩個大學好友一起租房子,一起分擔房租,現在她們都去上班了。」
雨停了,天邊出現彩虹,跟四樓陽台的彩色風車相互輝映。
「謝謝你。」她準備開車門下車,他突然阻止她。
「等一下,我扶你上樓。」
他連忙先下車,繞到另外一方,替她開車門,伸手作勢要扶她。
她遲疑了一下,最後還是拒絕。「不用了,我自己來就可以。」
「帶著腳傷,你一個人能爬上四樓?」他表情有些不相信。「這是不可能的,我扶你比較快。」
「……也對。」想了想,她無可奈何,只好點頭。「謝謝。」
他扶著她爬樓梯,一步一步慢慢走著,辛醒紫感覺到他厚實的大手小心翼翼地抱著她的腰,微微的熱度給她一種踏實的安全感,像是天塌下來也有他頂著,引起她心田一陣悸動。
她無法漠視他致命的男性吸引力,忐忑不安地全身僵硬。
好不容易捱到了四樓,她拿鑰匙打開門,回過身向他道謝。「謝謝你,何總裁。」
他眉頭輕輕一皺,下意識地不喜歡她稱呼他的職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