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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覺得……很棒,很舒服。她那時,笑得多媚,多滿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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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完全想不透理由——
方不絕拍開房門,兀自沉思及惱怒,在心底斥責「陸小蟬」的任性妄為。
「好晚哦,你去哪裡溜躂閒晃?我一直在等你耶。」
剛剛才在腦裡盤旋的容顏,被他罵到臭頭,暗暗決定若找回她,非得這樣這樣教訓她,再那樣那樣整治她,打爛她的小俏臀,讓她三個月內只能緬懷起坐落椅子上的滋味如何之好的她——
正千嬌百媚地橫臥在大床上,單手支頤,一臉埋怨丈夫晚歸的怨婦模樣。
她甚至連打好些個呵欠,等他等好久哦。
是她!
方不絕怎樣都沒想到,當眾人焦頭爛額,滿街遍尋她不成之際,她正悠悠哉哉地睡在床上,渾身嬌懶綿柔,流露出「大家真愛亂跑,這麼晚才回家,不乖」的噘嘴神情。
「你……」方不絕先是整個人呆住,彷彿被誰施法定身,久久無法動彈,而後如夢初醒,踩著重重的步伐火爆奔近。「我才是那個想問你跑到哪裡溜躂的人!我明明叫你乖乖待在海棠院,你竟故意惹出事端,玩這種失蹤把戲來引人注意——」
整日的奔走尋覓、焦急失措,全化為熊熊大火,燒向她去。
銀貅眨眨眼,滿臉無辜迷濛,好似不懂他發啥火,也不明白自己為何該被罵。
是,躺在大床中間的人兒,除銀貅外,不做第二人想。
她回來了。
本來沒有打算再踏進這間房、躺上這張床,走得那麼乾淨利落,不藕斷絲連,可是當她回貔貅窩睡足兩天,兩天之內,方不絕一直一直一直在夢裡打擾她,用他的聲音、他的凜眸、他的身體,擁抱她、親吻她,讓她作起甜美春夢,細細回味那一夜的痛快淋漓。
他就如同他的名一般,不絕,不絕地成為她夢中唯一出現的臉孔。
她發現……自己挺想念他的,這只自稱是她丈夫的雄人類。
當她恍惚由夢中醒來,茫然地看著倒映在泉水水面,獨處洞裡的自己,發覺方纔所感受到的體溫與懷抱,不過是夢境一場,香甜的吻,落在唇上、頸上,佈滿全身,他的雙手帶著文火,撩撥她每一處敏感……全是夢。她不開心,立即決定再回來,多嘗他個五六七八回。
她肯回來,他非但沒有很開心,沒有抱起她轉個三圈先,竟還轟她一頓?
銀貅不滿地嘟嘴,可沒溫馴地乖乖挨罵。「我沒有惹事端,也沒有玩啥把戲,我只是回家去呀。」
「回家?」南城陸家?
「本來回去就不打算再來了,要不是有你在這裡,我決計不再踏進這個地方。」銀貅坦言不諱,實話實說。他是她回來的唯一原因,否則人類的居所沒樂子,又悶、又充滿猜忌嫉妒的氣息,她並不特別喜歡。
她沒有說謊,不打算與人類有瓜葛的她,為一個名叫「方不絕」的雄人類,再度來到這裡。
方不絕旺盛的怒焰,瞬間被撲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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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回去就不打算再來了,要不是有你在這裡,我決計不再踏進這個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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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見這般露骨掏心的表白,他如何再氣?她雖曾想逃,又為了他回來,明知道會面對他多大的怒火或責罰——他認為,她定然掙扎於「回」與「不回」之間,舉棋不定,擔心害怕過——她仍選擇……
回來,到他身邊。
方不絕緊繃的臉龐逐漸柔化,隨著輕歎逸出口,最後一絲火氣消失殆盡。
「為何想逃回娘家?我讓嫁感到委屈了嗎?」他在椅上半下,雙腿奔波終日的酸軟疲倦,一整個湧上,這時才感覺到累。
「沒有呀,我沒感到委屈。」銀貅搖頭。他沒讓她覺得委屈,倒給了她紓解的快樂。
「那麼,便是你仍對這樁婚事不認同?」他再問。
又是螓首晃晃。「不會不認同呀。」又不關她的事,人界的成親,她一點都沒興致去理解,哪來認同不認同?
「沒有委屈,沒有不認同,我千思萬想也想不出你逃離的理由。」
「要向你解釋的話也不是很困難啦……」因為她是貔貅,貔貅本來就沒必要趟人間渾水。若這般回答他,他就能完全理解了吧,可是如此一來,她勢必馬上就得離開,沒法子多待,這不是她的本意,她回來方家,圖的是樂趣,而非空手而歸。銀貅轉念一想,話又吞回肚裡,骨碌碌的水亮大眼晶燦促狹,微微彎起。「女人心海底針嘛。」勾陳最喜歡說的這句話,趕快借來用用。
她的答案,完全無法說服方不絕,聽在他耳裡,只是顧左右而言他,企圖轉移注意罷了。
銀貅也知道,再讓他囉哩叭唆追問下去,露陷的可能性便提高,所以最好的方法,就是結束對話。
「哎喲。」軟得發嗲的嬌嗔,伴隨款款下床的嬌綿身軀,一併來到他身邊,淡雅花香,輕緩飄進他鼻間,不濃冽,不嗆鼻,猶似從她肌膚深處天然蘊散,他分辨不出是哪種花的味道,只覺得香。
銀貅坐在他腿上,柔荑攀於他頸後,十指輕輕揉捏他僵硬的肌肉。
「人家回來,你不高興嗎?」聲音嬌滴滴。
「……」
不說話,就當他默認,視為高興好了。
「我知道你很高興我回來,高興就笑一個嘛。」蔥白玉指在他臉頰畫圈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