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關係,就給我幾種藥材吧!」方雅浦在他們一搭一唱中,終於插了句話。
如此小兒科的把戲,他真佩服自己在這 耐心十足。
這個滑頭司機。
買完藥材之後上車,瘦小男子有絲喜上眉梢之色,「先生,你還想去哪 嗎?」
「雅浦酒店。」方雅浦依然不疾不徐,面帶俊雅微笑。
他打賭,這司機剛才借他護照員的這些藥材,最後勢必又會拿回這家店來,如此週而復始,大行詐騙之實。
哎,日久,必會臭名遠播,這司機就為了那點介紹抽成費,徒然害了自己家鄉的觀光事業,何必?
車身再度繞回公路,往市區駛去。
事實上剛才的中藥店舖位置還頗為偏僻,如果今天在碼頭被這小子招攬成功的是女性同胞,即使在店 警覺到被騙了,對方人多勢眾,那還不乖乖買幾味藥材了事?
思及此,他│──小兄弟,其實我剛才應該先用自己的護照全數買下你看中的那些藥材,然後再賣回給你,這不就皆大歡喜了嗎?」方雅浦轉頭看他一眼,露出一個不痛不癢的淡笑,「反正是你女朋友討著要的藥材嘛,而我又不用中藥,你看這個方法怎麼樣?」
瘦小男子乾笑兩聲,臉色不是很好看,「說得對,我怎麼就沒想到這個好方法?」
哼,方雅浦,狐狸!
他微笑了下,爾雅極了,「沒關係,以後記著就好。」
黃昏夕照著整個耀眼的澳門,車身在友誼大馬路上的「雅浦酒店」前停了下來,夜色即將籠罩東方賭城,貪婪的人性也即一覽無遺!
「先生,雅浦酒店到了。」瘦小男子提醒這位即將發現自己會大捶心肝的傢伙趕快下車。
「謝謝你送我游澳門。」方雅浦拿出百元港幣遞過去,當然,那意味著不必找零。
瘦小男子的眼眸陡然在見到鈔票的那一剎那,又復活了。
「謝謝,先生,祝你旅途愉快!再見!」算他識趣有給點打賞。
車門闔上,藍色車身隨即消失在絢爛霓虹中,方雅浦莞爾地搖了個頭 這只是偌大都會中的一個代表,很典型的小人物,汲汲營營,為了多攢點財富而不擇手段,其實也滿值得同情……
咦?不對!在將皮夾擱回西裝口袋時,他俊容瞬間有絲錯愕。
一隻古墜不見了!
他搖搖頭,又好氣又好笑,一時失察,古墜居然已不翼而飛,枉他一直自認為很洞察世事哩!
哎哎,原來那名瘦小男子要的不是那少少的百元車資,也不是那幾千元的藥材,而是他順手帶在身上那塊價值連城的古墜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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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賭金全數放在賭桌上,袁熙上嘴角揚起一絲篤定的笑意,視線精銳的跟著莊家轉,沒有疑問,這次她還是賭大,人生諸多風浪,必要時時有冒險犯難的精神才行。
「大!」莊家開。
周圍激起一陣此起彼落的驚歎聲,又是羨慕又是嫉妒,她賭的是高倍賭注的方法,因此賭蠃了,賭金也特別可觀。
「不玩了。」反正她已達蠃了數萬元籌碼。
見好即收,過分冗長的賭局也是輸錢的原因之一,她可不想犯下那種愚蠢的行徑。
換到現金,她開始在賭場大廳 閒逛,聽說這就是澳門最大規模的賭場,其豪華奢侈的程度已遠遠凌駕了「葡京酒店」。
勾起狡獪笑容,「雅浦酒店」規模宏大、聲名遠播又如何?哈,方雅浦還不是得乖乖的被她戲弄於股掌之上?
「神偷」不是浪得虛名,她男爵從不做蝕本生意。
開玩笑,英國到澳門的機票又不是三、五塊錢可以解決,既然來都來了,她自然要偷個夠本,除了和殿下打賭的古墜已輕易到手外,她還打算多停留個幾天,看看有無什麼好東西可順道取走,才不枉來這一遭。
「喂,小兄弟,剛才看你賭運頗佳,你應該是出千的吧?」一個活像已酒精中毒的中年人對她靠了過來,再加上一臉想分杯羹的賊相。
袁熙上抬起清靈黑亮的眼,對那人詭譎一笑,「何必出千?你不知道有賭王這回事嗎?我就是賭王,連賭必蠃的賭王。」
「哈,賭王?」那人笑了起來,手還在顫抖著,「你知不知道你現在站在誰的地盤上?是衛先生哪!你竟然在衛先生的地方自稱賭王,哈哈,太好笑了。」
「有什麼好笑?」不悅的掃他一眼,她那忽而嚴厲的一眼居然讓對方害怕得噤聲,且捏著鼻子乖乖走人。
衛天頤,她知道這個人,十力烈焰的「黑子」,一年前為了件芝麻綠豆大的小事入獄,他今天出獄,方雅浦之所以會來澳門,自然也是為了湊這個熱鬧。
方雅浦,十力烈焰的「虹霓」,自恃有第一流的爾雅俊挺,渾然天成的王族尊貴形貌,蒲灑出眾,氣宇卓然。
一個不折不扣的痞子!儘管外界對方雅浦的評價再高,袁熙上仍只相信自己的眼睛。
首次交鋒,雖然只有短短兩個小時的觀察,依她從未失誤的判斷力綜合,所獲結論理應十分精準,方雅浦
他優雅俊美,但玩世不恭,他看似敏銳,實則懶散,他風采耀人,那只是手段,他是個時髦紳士,也有半下流思想,總而言之,他雖金玉其外,已然敗絮其中!
她不喜歡這個體格太過修長結實,賣相又太過俊美討好的男人,男人這麼完美不是好事,容易讓女人心動的男人基本上就不會獲得她的任何印象分數。
她又不是殿下,只有殿下那傢伙才會四處對男人把臂言歡,沒有規矩的東西,老在敗壞世襲貴族的血統……
一個熟悉的身影驀地映入袁熙上眼簾,那張與她一模一樣的面孔正站在吃角子老虎前大呼過癮,形貌不是殿下卻又是誰?
斜睨著眼,袁熙上輕哼了一聲,玩得這麼不亦樂乎,看來是完全忘了賭約這回事了。
風和日麗,世間太平,原本大夥在英國那美麗的愛丁堡住得好好的,無緣無故她們孿生姊妹的父母卻起了口角,她們母親一怒之下將當初與她們父親的訂情之物──傳家古墜給賣了,賣給一個義大利古董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