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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4 頁

 

  她就坐在那間房裡唯一的家俱、一張靠在牆邊的雙人彈簧床上,清醒著,臉色和平時一樣帶著健康的紅潤,微笑的凝望著衝進房間裡的他。

  「你果然明白我的心。」她笑著對他說,看起來似乎很開心。

  雷競完全說不出話,發不出任何聲音,只能目不轉睛的看著她,然後走向她,一把將她擁進懷裡,顫抖的、緊緊的將她貼靠在自己的心上。

  褚爾爾臉上的笑容漸漸地隱沒,取而代之的是怔然,然後慢慢地多了歉然、懺悔和心疼。

  他將她抱得好緊,好像想將她永遠的黏在他身上,或是與他融為一體,這樣才不會再讓她跑到他看不見的地方,落入危險之中,他的想法全部從他的動作傳達給她了。

  「對不起。」他伸手回抱著他,低聲道歉,因為她全然沒想到他的感受,沒想過他會有多麼的擔心害怕。

  她一直想幫映柔脫離她父兄的威脅,剛好機會找上門,她沒想這麼多就立刻順水推舟的將計就計,設下了這個綁架的陷阱讓那對無良父子跳下去,他們果然中計。

  雖然這是個臨時起意的計劃,但她也不是勇無謀來亂搞的。

  她會這麼做,最主要有兩點憑恃。

  第一,她相信雷競一定能夠找到她,一定能夠理解她在想什麼,所以她才敢放手去做。

  第二,映柔跟她說過,那對父子只有在真正被惹火時才會動手,所以她們只要乖乖地,基本上就不會有任何的危險,所以她才會有恃無恐。

  只不過,她忘了這兩點憑恃只存在她心裡,雷競並不明白。而且就算明白了,以一個丈夫和父親的身份,遇到這種事,他怎麼可能放得了心呢?

  是她的錯,她真的沒站在他的立場上去想過這件事,害他這麼擔心,她真的好抱歉、好抱歉。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她不斷地對他說,眼眶因想到他這幾個小時所受的煎熬而紅了起來,「真的很對不起,老公,對不起。」

  「不許你再這樣嚇我。」他的臉埋在她肩頸中,嘎啞的對她說。

  「好。」她立刻回答,聲音也啞了起來。

  「不許你再以身犯險。」

  「好。」

  「不許你再跑到我找不到你的地方。」

  「好。」

  「你發誓。」

  「我發誓。」

  他又緊緊抱了她一下,然後才慢慢地鬆開她,抬起頭來看著她。「今天晚上你讓我老了十歲,你知道嗎?」

  「就算老了一百歲,你在我眼中永遠是最帥的。」她溫柔的吻了他一下。

  雷競用力的深吸一口氣,再緩緩地吐了出來,直到此刻才感覺提高的心確實落了地,不再有懸在半空中的感覺,也才想到還有一個他該關心的人。

  第8章(2)

  他轉頭看向四周,沒看到要找的人,於是開口問老婆。

  「映柔呢?」他說。

  聽見他的問話,褚爾爾這才記起與她共患難的小姑,「她剛才還在這裡呀。」

  兩人對看一眼,雷競扶著身懷六甲的老婆,小心翼翼的走到房間外。

  屋裡仍充滿了警方人員,林氏父子兩名嫌犯被壓趴在地上,雙手被手銬反扣在背後,而警方在他們的衣服口袋,以及屋裡傢俱的抽屜裡找了毒品,與一把改造手槍。

  林映柔呆若木雞的站在一旁,怔怔的看著眼前的一切。

  褚爾爾走上前握住她的手,雷競伸手搭上她的肩,她反應遲鈍的轉頭,茫然看向他們,呆滯木然的表情在過了許久,才微微地對他們扯出一抹悲哀的微笑。

  悲哀,但也有解脫。

  林氏父子因非法持有槍械,吸食並持有二級毒品安非他命,涉嫌擄人勒索與多起搶動竊盜跟傷害案件,在罪證確鑿卻又毫無悔意、不知悔改下,分別被法官判處十年與八年十個月的刑期。

  林映柔長期以來的威脅與惡夢,終於暫告一段落。

  但褚爾爾卻很哀歎,不知道老公因為那起事件而對她過度保護的舉動,何時方休啊?尤其愈接近預產期,他的病情就愈嚴重。

  記得上星期有天晚上,大姐來找她拿東西,因為人已到樓下才打電話告訴她,她接到電話很自然便立刻點頭說:「好,等我一下,我現在就下去。」然後遺忘了緊張大師才剛剛走進浴室裡洗澡。

  掛斷電話,拿起要給大姐的東西,她也沒想那麼多,習慣性的就對在浴室裡洗澡的老公叫道:「老公,我到樓下去一趟喔。」

  「什麼?」浴室裡的水聲立刻停止,傳來他的詢問,大概是沒聽清楚她的話。

  「我到樓下去一趟。」她再說一次。

  「去做什麼?」他的聲音立刻從浴室裡傳出來。

  「拿東西給我姐。」

  「等我一下,我陪你一起下去。」他迅速的交代道。

  「她已經到了。」

  「你打電話給她,請她再等一下。」

  聽到他這麼說,她才後知後覺的發現他的病又發作了。

  「只是拿個東西,不用五分鐘。」她說。

  「我和你一起去。」他堅持的說。

  她有些無奈、不想應聲。

  「老婆?」沒聽見她的回應,他立刻揚聲叫道。

  她無奈的輕歎一口氣,正欲開口回答他說「我知道了」的時候,眼前閉闔的浴室門扉「碰」的一聲被推開,他光著身體,身上和頭上都還有殘留的肥皂泡泡,倏然從浴室裡衝了出來。

  她張口結舌的看著他,愣在原地。

  他在看見她仍然在房裡,也呆了一下。

  「你要去哪裡?」她問他。

  「追你。」他回答。

  「光著身體?」她再問。

  他低著看了一眼自己光溜溜的身體,皺下眉頭說:「我沒想那麼多。」

  「這樣會被當成變態。」她說。

  他的眉頭一瞬間又皺得更緊了些,然後他撇了撇唇,才緩慢的自嘲說:「我知道。」

  她噗哧一聲,再也克制不住的爆笑出聲,整個笑不可抑。

  當然,之後她還是打了通電話給人在樓下的大姐,麻煩她再等一下,然後等雷競進浴室衝去身上殘留的泡沫,穿上衣服之後,這才和他一起下樓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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