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去一趟,有事打我手機。」經過秘書室時他交代一聲,然後腳步沒停的走進電梯,直抵地下停車場,隨即驅車朝國賓飯店疾馳而去。
大姐剛才說爾爾今天相親的對象條件不比他差,這是恐嚇他的說詞,還是真的?
那個無情的女人這些日子都不跟他聯絡了,難道真是對他死了心?她該不會真的為了想結婚,隨便找到一個順眼的男人,就以結婚為前提和對方交往吧?
想到她單獨和某個垂涎她美色的男人吃飯,一顰一笑,一舉一動都讓那個男人看得目不轉晴,小鹿亂撞,他就整個人想抓狂。
她是屬於他的!只要他還活著,這輩子別的男人就休想對她越雷池一步,永遠別想!
下午茶時間,西餐廳裡有為數不少的客人,客人們或坐或站,面向入口或背對入口的,穿梭走動拿餐點的都有,但他仍輕而易舉的只看一眼,便認出了她的背景,筆直的朝她走過去。
和她同桌的男人應該就是她相親的對象了,長得白淨斯文、眼光正直,表情靦腆,看起來是真的不錯,只可惜,他找錯相親對象了。
大步的走到他們餐桌邊,交談的兩人因感受到他突兀的出現而同時抬起頭來,轉頭看向他。
男人露出一臉疑惑的表情,爾爾卻是震驚的瞪著他,眼中閃過數種愛恨嗔癡的情緒,最後化整為零,只留下冷冰冰的面無表情。
「嗨。」他輕聲開口,發現她明顯瘦了一圈而感到心疼。
褚爾爾感覺自己的心跳得好快,血管裡的血液像萬馬奔騰般急速奔流著,讓她全身發熱,頭昏腦脹。
他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是巧遇,還是有人將她在這裡的相親的事告訴了他?而他的出現,又代表什麼?
她瞪著他,無法控制自己的思緒,不斷地揣測猜想著他出現的目的。
分手五十天了,他連一通電話都沒有打給她,雖然這早在預料之中,她還是不由自主的感覺到心痛。
每想一次,就心痛一次。
她好恨自己為什麼會這麼的愛他,更恨他的無情。
雖然分手是由她提的,但是只要他肯主動釋出一點想要和好的暗示,並且讓她感受到的話,以她深愛他的程度,絕對狠不下心來不理他的。然而,他卻連一通電話都沒有,就好像她本來就是一個可有可無的存在,分手或不分手對他而言,根本就沒差。
為此,她真的好恨他,更恨自己仍對他有所期待,每天都在等他的電話,然後每天都要心碎一次。
她的沉默讓氣氛有點尷尬,坐在她對面的男人忍不住出聲道:「爾爾,是你的朋友嗎?」
雷競因他直呼爾爾的名字而轉頭冷冽的瞪視他。
「不是。」褚爾爾回答道,「他是我之前上班公司的上司。」
沒料到她會這樣說,雷競難以置信的睜大雙眼,轉回視線瞪著她。
她卻早已將目光轉向她對面的白面書生,當他不存在似的對那個男人說:「你吃飽沒?我想買你剛才介紹的那幾本書,你可以陪我一起去書店嗎?」
「當然可以。」男人立即喜出望外的點頭。
兩人一起起身,準備離開。
雷競驀地一把扣住褚爾爾的手臂。
「我有話和你說。」他說
「可惜我沒有。」她將手臂從他手中抽出來,冷淡的回應道。
「不要做出讓自己後悔的事。」
「只要你不後悔,我就不會後悔。」
「但是我後悔了。」
怎麼也沒料到他會這麼說,褚爾爾渾身一僵,愕然的抬頭看他,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什麼?」她問道。
「我後悔了。」他直視著她的雙眼,清楚的再說一遍。
她不由自主的屏住呼吸,感覺心跳像擂鼓般一聲比一聲響亮,,既期待又怕受傷害。
「什麼……意思?」她有些結巴的盯著他問,不許自己去妄想他這句話所代表的意思,免得又再次心碎。
「就是我後悔了,我不想和你分手。」
聽見他的話,淚水瞬間模糊了她的視線,然後滑落臉龐,她嚶嚀一聲的哭了出來,他隨即將她拉進懷中,緊緊地抱著,失而復得的感覺,讓他也不禁紅了眼眶。
就像抒發積壓己久的情緒,她一發不可收拾地狂哭了一場,等情緒終於稍微平靜下來時,她才發現自己已坐在他的車子裡。
她不記得他們是怎麼離開餐廳的,也不知道和她相親的那位陳先生後來到哪兒去了,只知道此時此刻的自己正靠在他的懷中,一個她以為這輩子再也無法觸及的懷抱。
視線差一點又再度模糊了起來,她眨了眨酸澀的雙眼,將剛泛出的淚水逼回去,然後輕輕地推了他一下。
他稍稍鬆開手,低下頭來凝望著她,伸手溫柔地替她拭去臉上殘存的淚水。
「為什麼?」她問他。嗓音因哭泣而暗啞。
「因為我想你,我愛你,我不能沒有你,更不能失去你。」他深情款款的凝視著她說。
「你說你不會結婚。」
「我不想騙你,我現在還是不想結婚。」他告訴她,同時感覺她的身子立刻變得僵直。「但是,」他迅速接著說:「我會努力替自己洗腦,改變這個不婚的想法,只要你願意給我一點時間。」
「你需要多久的時間?」她沉默了一下,問他。
「我不知道,也許半年,也許一年,也或許需要更久的時間。」他老實的承認。
他的答案讓褚爾爾整顆心都涼了下來,她挺起身子,想與他拉開距離,卻在下一刻又被他擁回懷裡。
「你先別急著和我拉開距離,聽我把話說完。」他懇求的說。
「你說更久的時間,是要我等你一輩子?還是等你變心之後,一腳把我踢開的那一天?」她悲涼的說。
「你又來了,為什麼就不能對自己有點信心,和對我有信心呢?我說過,這輩子除了你之外,我是不會再愛上別的女人了,為什麼你就是不相信我?」他歎息的問,發現自己已經不會再為這事感到生氣了,只覺得有些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