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想離開,可沐宸昊眼中的慍怒讓她不得不離開,她欲走還留,不斷地回頭看著沐宸昊冷漠轉身離去的背影,這一次她不敢再出聲喚住他,心,糾結,痛得快要無法呼吸。
「小姐,你到底是怎麼了?他可是老爺的死對頭啊!你居然叫他相公,老爺要是知道,肯定會氣得火冒三丈。」珠兒叨念著。
宇文玥沒心思聽珠兒所說的話,她不斷回頭,再回頭,就算僅能望著他的背影過乾癮,依然想再多看幾眼。
「將軍,這年頭腦子不清楚的人多得是,您別把這件事放在心上。」劉武的聲音大剌剌地傳進宇文玥耳裡。
沐宸昊輕應了聲,表面上他已不在意方纔所發生的事,實際上仍記掛心間,困擾他的除了陌生女子堅持是他的妻子外,還有她那雙晶亮恍若寶石的雙眸,千言萬語好似隱藏其間等待他去挖掘,他的心因那女子的胡言亂語起了不該有的騷動。
算了,罷了。
他的情感、他的想望、他的愛早就隨著妻子的離世而消散,其它女子是好是壞、是美是醜,根本與他無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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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宸昊茫然無助地在黑暗中追尋。
點點鬼火在各處忽明忽滅,他一點都不怕幽暗中是否會出現醜陋陰鷙的魑魅魍魎,只怕自己無論多努力追尋,依然無法尋得愛妻的芳魂。
「小月!小月!」一聲聲悲愴泣血的呼喊聲,迴盪在幽冥間。
一抹纖細的白影倏地出現在不遠處,那嬌弱的身形,那飄散的髮絲,是她!
「小月,別走!」沐宸昊從不曉得狂奔對他而言是件吃力的事,他只知道當他邁開步伐向前狂奔時,速度有如小兒學步,慢得教他吃驚,慢得教他心急,深恐如此緩慢的速度會讓他追不上前方的人兒。
素白的人兒好似沒聽見他心急如焚的呼喚,逕自往前飄動。
「小月!你快回頭看看我!」沐宸昊用力疾呼,雙足仍拚命往前奔。
伊人聽見了來自身後的呼喊,蒼白無表情的面容回頭,眼睫一掀,瞧見了癡癲的男子。
「小月,我終於找到你了!」當沐宸昊如獲至寶似地瞧著那張熟悉的嬌容,喜悅湧上心頭,雙足更加賣力奔向她。
「你……認錯人了。」柴嫻雅以冰冷的嗓音說道。
「我沒有認錯人,你就是我心愛的妻子,小月。」好不容易沐宸昊終於來到她跟前,急切展開雙臂,想要將她擁入懷中,雙臂卻撲了個空,直接穿過她的嬌軀,他驚愕地瞪大眼。
「我的確是和你拜了堂的妻子,可是我不是小月,不是她。」柴嫻雅搖搖頭,怒火陡增。
「你怎麼可能不是小月?」沐宸昊被她弄糊塗了,她既已承認是他的妻子,又為何要說不是小月?
「那個叫小月的趁我不備時偷走我的幸福,她是偷人丈夫的惡賊!」柴嫻雅容貌扭曲,激忿道。
沐宸昊不曾見過她如此忿恨的模樣,亦不知她口中的惡賊所指為何。
「雖然她卑鄙地想要把你偷走,但是終究鬥不了天,你們無法在一起,呵呵,永遠都沒有辦法長相廝守。」柴嫻雅唇角勾起一抹得意的冷笑,算是解了心頭之恨。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沐宸昊只覺眼前的人好陌生,明明是他愛到骨子裡的妻子,為何再見面,乍然的喜悅消退後,他竟再也無法對她產生悸動,嫻雅才與他天人永隔三個月,他對她的感情居然會變得平淡如水,究竟是怎麼了?
「呵呵,你是我的,她再也無法把你搶走了!」柴嫻雅歡喜地在他身邊飄蕩。
沐宸昊迷惘地看著她快樂的東飄西蕩,尖銳刺耳的笑聲迴盪在耳邊,她所說的話教他打從心裡感到不舒服,對她的滿腔思念、對她的滿腔熾愛,在這一刻,全然無意傾訴。
「天意難違,你們贏不了天的,哈哈哈!」柴嫻雅快樂朗笑,享受著屬於她的勝利。
不該是這樣,他的小月不該是這樣,他所認識的小月不會讓憎惡、妒恨填滿胸臆,她是天真、善良、可愛的,可是眼前的她為何會和生前的她有著天壤之別?為何?且令他不解的還有她剛剛說的那些話……
「小月?!」他心心唸唸,思之欲狂的小月到底是怎麼了?
一聲聲刺耳難聽的笑聲教沐宸昊難以忍受,猛地突然自睡夢中驚醒,整個人彈坐起,疲累地以掌心抹去臉上冷汗,抬眼望著窗外明月。
深夜裡,蟲鳴唧唧,眾人皆已沉入夢鄉。
在失去小月的這三個月裡,他每天祈求能夠在夢裡遇上她,好不容易上天順應了他的懇求,讓他得以在今夜和她相見,可相見後的情形卻出乎他預料之外,沒有淚眼相對、沒有深情相擁、沒有濃情密意,彷彿人死了,所有情愛就煙消雲散。
「小月,你究竟是怎麼了?」低啞的嗓音飽含痛苦,光是呼喊她的名字,他的心就會刺痛,但為何見著她的魂,他的心卻淡然以對?
腦海中倏地浮現白天所遇見的陌生嬌俏容顏,眉心有著一抹讓他難以忘懷的殷紅,心,猛地揪痛了,再次騷動,他捂著疼痛不已的心口,臉上浮現一抹愧色,深覺背叛了死去的妻子。
長夜淒淒,心,淒淒,夜,難眠。
第7章(1)
自從在大街上和沐宸昊不期而遇後,宇文玥整個人都沒辦法平靜下來,想見他的念頭不斷啃蝕她的心,他的相見不相識、他的冷然絕情,不僅燒灼了她的心,也讓她深恐相逢疑似在夢中。
在萬縷情絲折磨下,她病倒了,發著高燒在病榻纏綿整整三日,好不容易退了燒,第一件事便是想要再見沐宸昊,於是她趁家人與珠兒不注意時,拖著仍然虛弱的身子偷溜出家門,大膽前往將軍府拜訪沐宸昊。
「姑娘要找誰?」正好從外歸來的王總管瞧見陌生女子孤身來訪,停了腳打量她,從她的相貌穿著看來,可以斷定她若非官家千金,定也出身富貴之家,可身份高貴的她出外竟連一名丫鬟都沒帶,著實令他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