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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9 頁

 

  辜永奇震動了一下。奏兒臉上的表情是他未曾見過的,她究竟在想些什麼?他多想她能對他坦白。

  他急切的道:「我陪你!」這個時候不能丟下她一個人,他想分分秒秒都守在她身邊。

  「我想休息了。」她閉上眼睛,她的靈魂已經飄遠了,再也不屬於自己,那個叫康奏兒的女孩,生命中再也奏不出美麗的歌曲了。

  白芙拉拉他衣袖,「永,讓奏兒自己靜靜吧!」

  見奏兒一動也不動的閉著眼睛,辜永奇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但願,但願時間能治療她的傷口,他會永遠在她身旁支持她,永不離棄她。

  他沉默的站起身,心緒紛亂的與白芙離開了病房。

  病房裡一片寂靜,奏兒在他們離去後緩緩睜開眼睛。她從不知道自己也會對辜永奇死心,她以為自己會永生永世的愛著他,即使他與小芙結婚、生子,她仍會在某處默默的愛著他。

  —-…

  可是現在,她發現一切都不同了,她不可能再那樣愛他,自卑已經擊潰她了,在他面前,自己再也不是那個完美的康奏兒,有誰看過殘廢還能飄逸脫俗嗎?她不認為自己還能自信優雅的對他微笑。

  她與辜永奇之間的每一件事及那些過往,絲絲縷縷、點點滴滴的在她腦海中一遍又一遍的倒轉。今後她對他,真的是自慚形穢了。

  奏兒仰躺在病床,眼角濕潤了,豆大的淚珠順著她的臉龐,無邊無盡的奔流下來。

  奏兒的復原情況都在醫生的控制之中,一個禮拜之後,她向醫生要求回家休養,這個要求獲得了主治醫生的同意。

  回家之後,不知道是誰走漏了她重傷住院的消息,從各地寫來安慰她的信件紛紛湧進辜宅,更有許多曾接受過她幫助或醫療的人們親手做了小禮物送到辜宅來,期盼見她一面,為她打氣。

  「奏兒,不要看了,先去休息吧!」他實在不忍她在回家的第一天就一封封的拆看那些信件,那些對於她,形同二度傷害。

  奏兒氣定神閒地微微一笑,「五哥,讓我把這些信看完,如果累的話,你先去休息吧!」

  「你明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辜永奇急促的說。

  「我懂,你別急。」她溫柔的看著他,「其實我只是想找些事情做罷了,我不想整日那麼無聊,而他們對我的熱情……」她揚揚手中的信,微笑道:「這些信件讓我感覺很溫暖。」

  「溫暖?」辜永奇重重一哼,「就是這些人傷害了你,我已經著手安排移民,我們到加拿大去,那裡風平浪靜很適合你,樂也期待我們能去。』卓樂目前人在加拿大。

  奏兒輕輕的搖搖頭,「我不去。」

  他深深的望著她,「奏兒,難道你對這裡還有所留戀?」他知道她不想離開這裡的原因,她一直不是那麼輕易就妥協的女孩,她對他的感情也是,就算他有了小芙之後,在她心中仍沒有放棄等他,等著看他真正獲得幸福她才放心。

  他知她之深,連自己也害怕。

  「當然有。」她堅定的道,「除了台灣,這裡等於我第二個家,我不會輕易離開,除非我對這裡絕望。」

  「那麼,我們回台灣,回我們的第一個家。」他眼裡頓時有兩小簇火焰在跳動,因為他忽然感覺到一線生機出現在他眼前,或許能治療奏兒這巨大傷痕的地方,就是他們出生的地方。

  奏兒凝視著他,清清楚楚的說:「你不會想回去的,那片土地的人太教你傷心了。」

  「不管那片土地怎麼教我傷心,那不重要,我只要你快樂起來!」辜永奇的眼光停在她面龐上,是那麼堅定、那麼不容置噱,他要她知道,他說的是真的,他願意為她做任何事。

  一種近乎痛楚的柔情把奏兒整個人包圍了。他那憐惜的眼神會把她的自尊瓦解的,如果沒有發生這件意外,他還會這樣對待她嗎?

  他們的心已經多久沒這麼靠近了?自從小芙介入他們的生活之後,他們一直維持著一定的距離,他對她或許有所關懷,但從不說出真心話。

  但現在不同,他擺明了把所有的感情全放在她身上,她不要他對她這麼好、這麼溫柔、這麼妥協,她怕她會無法控制自己而要了這份感情。

  「別談這些,我累了,想休息。」奏兒軟弱的說,逃避的蜇身上樓。

  辜永奇瞪著她纖弱的背影。被他猜對了,她不會再對他存著「妄想」了,因為她曾是那麼完美,她無法接受她自己的不完美來「玷污」他。

  他的眉心緊緊蹙了起來。他該如何留住她的心?

  接下來的日子,奏兒平靜得不可思議,她在人前堅強恬靜,如常的栽植草藥、如常的起居生活,但她的斷臂是個禁忌,沒人敢提。

  「奏兒小姐,你的茶。」甘莉端了杯新鮮的花果茶進來,那是「殿下」馮雅倪固定從英國寄來給奏兒的,殿下對美女總是特別友善、特別慇勤。

  「謝謝。」奏兒坐在房間落地窗外的露台上,夕陽已經漸漸沉沒,埃及的熱空氣就要消散。

  「奏兒小姐,這是今天的信。」甘莉把一大疊信件交到秦兒手中,不由得歎息一聲。奏兒小姐出院都已經二十幾天了,每天湧進來鼓舞她為她抱不平的信件仍然源源不絕。

  「放著吧。」她示意甘莉將信件放在茶几上,那上面還有一些昨天的信沒看完,今天應該可以看完吧?她想。

  放妥信件,甘莉安靜的退出了房間。

  奏兒用左手拿起茶杯輕吸一口香甜沁心的花果茶。發生阿拉伯人加害她的事件之後,不能說她完全沒有改變,起碼她變得不愛出門了,除非有人不辭路途上門來請她診治,否則她鮮少走出這個房間。

  她要封閉自己嗎?並不是,她只是不知道該如何面對別人同情的目光,她向來是優雅自信的,而今卻要背負這樣的殘疾過一輩子,任誰都無法那麼容易放得下、看得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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