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你沒有繼續塗抹那個油膏嗎?」
「每隔兩、三日我便抹一次,從沒間斷過,大人,您上次拿給我的油膏是不是有問題?」
略一沉吟,男人的聲音再響起,「油膏我會再驗過,你回去也仔細查個清楚,看看究竟是怎麼回事?」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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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明春將舉行的科舉考試,吏部的楊大人上書請示皇上,是否比照去年辦理。」葵平站在上書房裡,拿著奏摺,念出裡面的內容。
「跟去年一樣辦理就可以。對了,再命吏部同京裡的幾座廟宇商議,要他們騰出些廂房,供那些上京趕考的清貧舉子暫時落腳,好節省他們的盤纏。」』
自從百里翎說過相信他會成為一位英明的君主,從此,冉驤不僅開始上早朝,奏摺也不再全推給葵平看。
雖然看奏摺時仍會眼花而無法專注,不過他想到了一個變通的辦法,便是由葵平念奏摺給他聽,他再做裁示。
「是。」葵平拿起硃砂筆,把他交代的事寫在奏摺上,接著再拿起另外一本,看了一下後稟告,「皇上,禮部大臣請示皇上,何時要開始徵選秀女入宮?」
聽見這件事,冉驥馬上變得不耐煩,「我上次已說過不需要選什麼秀女了。」
葵平又勸道。「可是三宮六院裡,目前僅有皇后一人,沒有其他的佳麗嬪妃,未免太過空虛。」
「有皇后一人,足以抵過千千萬萬個佳麗了。」想到百里翎,他的表情柔和了幾分,不由自主扯開滿足的笑。
想到這幾天清晨都是被她吻醒的,他連眉眼都起了笑意。
她軟軟的唇像花瓣般透著一抹甜香,令他每次吻她,都好想把她吞吃入腹,若不是要上朝,處理朝政,他真想整天都膩在她身邊。
「還有多少奏摺?」已有半天不見,他想回去抱抱他的皇后了。
葵平翻了翻奏摺說:「回皇上,還有三本。」
聞言,冉驤振作起精神,「那你還不快念。」
翻看手裡的那幾本奏摺,葵平說道:「回稟皇上,這三本奏摺是幾位大臣聯名上書想請皇上為誠陽王平反。」
「誠陽王?」他想了下,才記起這個人,「可是當年與父皇爭奪皇位的那個誠陽王?」
「是。」
「為何要替他平反?他趁太祖帝病重,起兵造反,想謀取皇位,其罪當誅。」
「幾位大臣說,誠陽王起兵謀反之事,是遭人誣陷的。」
「可我記得誠陽王造反,是我父皇親自領兵敉平的,父皇怎麼可能誣陷他。」
這件事他以前曾聽說過,當時父皇仍是太子,誠陽王是父皇的二弟,他為奪取皇位,竟帶兵殺進宮裡,幸虧父皇早已收到消息,事先有所準備,才能一舉將他拿下。
葵平解釋,「據上書的大臣說,當時誠陽王是遭人欺騙,以為宮中有變,才會領兵進宮想救駕,不意卻教先皇誤以為他要叛變,因而遭誅,如今事隔二十幾年,想請皇上明察,為誠陽王平反。」
「父皇不是那麼糊塗的人,不會弄不清誠陽王是不是遭人誣陷。」冉驤將此事駁回,見今天的奏摺已全部批完,他便起身,準備回玉遙宮。
這時,守在外頭的侍衛進來稟報,「啟稟皇上,皇后求見。」
「皇后?她怎麼來了?快宣。」
「臣妾見過皇上。」百里翎走進上書房,朝他福了個身。
「免禮。翎兒,你怎麼來了?」冉驥帶著一臉笑意走到她面前。
「皇上,臣妾聽說三日後要處決尤文安尤大人,這事可是真的?」她清雅的臉上帶著少見的嚴肅。
方纔大哥特地進宮見她,告訴她這件事,百里家與尤家世代交好,又是鄰居,她和大哥與尤文安可以說是一起長大的,深知尤文安性情耿直,她不相信他會做出這種事來。
見她一來便詢問此事。冉驥微訝,這幾天處理的朝政太多,他一時想不起來尤文安是誰,葵平見狀,在一旁提醒,「皇上,尤大人是東郡太守,他在治理東郡期間,因貪贓枉法、姦淫良婦,被東州的巡撫查獲,目前押解進京,連同罪證,已轉由大理寺,由三司做最後會審,由於罪證確鑿,所以判處他死罪,三天後行刑。」
百里翎有些凝重地說:「皇上,這其中必有什麼冤屈!尤大人為人剛正不阿、為官清廉。他治理東郡多年,深得人民愛戴,他不可能做出貪贓枉法、姦淫良婦這種事,請皇上明察,派人重新調查此事,以免冤枉誤斬了尤大人。」
然而,葵平卻不以為然的接腔,「稟皇上,這件事東州巡撫與大理寺已調查得很清楚,絕沒有誣陷尤大人。」
她忍不住蹙緊細眉。「皇上,臣妾與尤大人從小相識,深知尤大人性情耿直,絕不可能做出這種事,請皇上明察。」
方纔經葵平提起,冉驤也想起這件事,見百里翎替他求情,出聲道:「葵平,既然皇后這麼說……」
只不過他剛起個頭,便被葵平插話,「奴才知道皇后娘家與尤大人家為世交,皇后與尤大人甚至一度論及婚嫁,若非當初先皇選上皇后為太子妃,皇后只怕已嫁給尤大人為妻。如今尤大人犯下此大罪,皇后心急,想搭救尤大人也是合情合理,但皇后若因私而偏袒尤大人,希望皇上赦免他,只怕會引起朝中大臣的議論。」
聞言,冉驤臉色丕變,目光銳利的瞪向百里翎,「你跟這個尤文安曾經論及婚嫁?」
沒料到葵平會突然提起這件事,她有些錯愕。「那……已是過去的事。」
當初大哥是有意想將她嫁給尤文安,但她一直視他為兄長,並無男女私情,因此她並不贊同,不久,先皇便下旨,選立她為太子妃,此事便不了了之。
「這麼說就是有。」想到她竟然差點嫁給別的男人,此刻又一心為那人脫罪,冉驤一時不禁醋勁大發,「葵平說的沒錯,皇后不該為私情而偏袒尤文安,這事既然已經三司會審,便不可能有什麼冤情,不需要再重新調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