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走在市集裡,眼前所見是一片熱鬧繁榮,在南澤天的治理下,百姓們安居樂業,就算沒法富足的過日子,至少都可以吃飽穿暖。
在外頭走了一陣,司徒亮的腦袋終於清醒了,便提議,「阿澤,你要不要乾脆昭告天下,無論用什麼方法,只要能治好你的失眠問題,就重重有賞?」
在外頭,他不能喚南澤天皇上,就喚南澤天登基前他最常喚的小名,對於南澤天被失眠所擾之事,他很清楚,也很擔心再這樣下去,一國之君的好友總有一日會承受不住。
南澤天冷哼一聲,一點都不覺得司徒亮這個提議哪裡好了。「這麼做只會招來一群貪圖富貴的騙子,擾得我煩不勝煩而已。」
連醫術一等一的御醫都束手無策,他可不會笨到冀望一般平民老百姓有什麼能耐,然後無止境的被騙下去。
或許也該說,他不敢有冀望吧,只要沒有期待,就不必面對更多失望,讓自己不好過。
「阿澤,話不是這麼說呀,你沒試過,又怎能斷定來的就一定全都是騙子,或許真會讓你找到一個……」
南澤天懶得再聽司徒亮瞎說,左看右看,尋找能引起他興趣的事物,不經意間,一股淡雅的陌生香氣充斥他鼻間,一抹淡粉的女子身影從身旁一掠而過,莫名引起他的注意。
他停下腳步,回過身,看著她的背影,女子身穿白色上衣,衣領、袖口的衣緣是粉色的,而下裙則是一片深紅,隱隱散發一股淡雅中又帶些嬌艷的特殊氣質。
她懷裡抱著一個蘭花盆,全神專注於花盆上,像是擔心會被碰壞似的,以至於沒有注意到正有一輛駕得飛快的馬車迎面駛來,車身極有可能擦撞到她。
「駕、駕!快讓路!」車伕毫不客氣的喊道。
南澤天發現她還是沒意識到危險正朝她逼近,不及細想,便衝向她,就怕她真的被撞上。「小心!」
「阿澤?」司徒亮和長清他們訝異的一同轉身,不知道他怎麼了。
「呃?」女子後知後覺的回過神來,才發現前頭馬車來勢洶洶,反應不及的大叫,「啊——」
她閉上眼,只記得緊緊抱住懷中的蘭花盆,下一刻卻有一股力量將她猛地往旁拉,千鈞一髮之際,驚險的躲過奔馳而來的馬車。
她完全不知道發生什麼事,只感到自己似乎偎進一個溫暖的懷抱中,當她終於站穩腳步後,才回過神來,想搞清楚到底是誰救了她。
當男人的樣貌映入眼簾,她的心莫名一緊,瞧著他呆愣住,突然湧起一種奇異的感覺,像是心酸,又像欣慰,明明知道自己不曾見過他,卻又對他有一股莫名的熟悉感,甚至覺得……好懷念……
第1章(2)
南澤天在看清她的樣貌後,也同樣一愣,和她無言對望。她有著細細的柳眉,小巧的唇瓣,那一雙美眸帶有一種溫潤的光彩,散發溫婉柔美之氣,讓他幾乎捨不得移開視線。
說實話,他見過的美人不少,她充其量只算是小家碧玉,但一見到她,他的心就因她而折服,滿腦子只剩下她的身影……
「阿澤!」司徒亮和其它人追了過來,「怎麼了?你為什麼突然折回來?」
司徒亮的叫喚瞬間拉回他們倆的神智,南澤天趕緊放開還抱著她的雙手,關心的問:「你還好吧?有沒有傷到?」
「奴家沒事,多謝公子相救。」她漾起一抹溫和柔美的笑容,卻不經意發現他手背出現一條擦痕,正冒出點點血跡,旋即訝異的驚呼出聲,「啊,公子你受傷了!」
南澤天這才發現自己手背的傷勢。可能剛才在救她的時候,手背還是免不了擦撞到車身,才會留下這道痕跡。
他聳聳肩,「只是小傷,無所謂。」
「怎能無所謂?」她猶豫了一下,還是說道:「寒舍就在不遠處,請公子隨奴家回去一趟,幫公子包紮傷口,當作是對公子的感謝與報答吧。」
雖然現在家中只有她一個人,不該讓陌生男子進入的,但他救了她一命,覺得他並不像是壞人,而且還對他有種莫名的熟悉感,便還是決定這麼做。
長清擔心南澤天的安危,可不希望皇上和一名陌生女子有任何牽連。「主子,咱們可以馬上回去,讓府裡的大夫幫您處理傷口比較妥當。」
但南澤天現在整個心魂都被她給勾去,才不管長清的擔憂,乾脆的答允,「好,我和你回去。」
「主子……」長清錯愕的瞪大眼。這完全不像皇上的作風呀。
司徒亮倒是勾起一抹看好戲的笑。他可是第一次見到皇上看一個姑娘看得幾乎雙眼發直,魂都不知道飛哪去。
「請公子隨我走。」她再度漾起甜美的笑容,轉身替他引路。
南澤天一行人跟著她從熱鬧的市集拐進一條安靜的小巷,一直往巷底走去,走了好一會,他們終於來到一棟被花草樹木包圍的小屋前,屋子最外圍是竹籬笆,之間開闊的庭院種著各式各樣的花草,大部分隨處可見,但有小部分是珍貴難見的花草,錯落有致,形成一幅美麗的庭園風景。
南澤天對花草完全不熟悉,卻被竹門旁一株開滿白花的樹所吸引,看得目不轉睛。
這株花樹大約與人同高,但寬度卻至少要五個人張手合抱才圍得起來,看得出樹齡已長,現在正值花期,白色花朵錯落開放,亦有不少花苞待放。
這株花樹之所以引起他的注意,除了花樹散發一股淡雅的香氣,另外……對了,和她身上的香氣是一樣的!
她將竹門給推開,轉身邀請,「公子,請隨我進來。」
他們一同走入庭院裡,她打開屋門率先走進去,南澤天卻在屋門前瞪了身後的跟屁蟲們一眼,要他們識相一點,別進來打擾。
長清依舊一臉不敢置信,倒是司徒亮臉上的笑意更深了,故意無聲的用唇形說——見色忘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