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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4 頁

 

  「為什麼你會在這做功課,你的爸爸媽媽呢?」把小孩子放在營業場所總是不妥,一不小心容易走丟。

  沈少軒用「你很笨」的眼神看眼前的大人。「我沒有爸爸,媽媽在工作。」

  「然後呢?」原來是單親家庭的小孩。

  「什麼然後,你不要問這種奇怪的問題,因為我才一年級,只讀半天,所以一個禮拜有三天媽媽會把我寄放在席娜阿姨店裡。」好累吶!要小孩子解釋這麼多。

  他們家就住在席娜阿姨家樓下,席娜阿姨知道媽媽要上班沒時間照顧他,所以不用上安親班的日子,就說他下課後可以先到她的咖啡屋做功課,等媽媽下班後來接他回家。

  明明他很聰明,瞧他都可以自己跟著路隊到咖啡屋,可是大人們還是不放心他一個人回家。

  「席娜阿姨……喔!你指的是寶兒。」她取了個洋名,怪不習慣的。

  「叔叔,你真的很丟我們男生的臉,席娜阿姨明明心腸很軟,你為什麼追不到她?」他用責備的語氣一瞪。

  「席娜阿姨的心腸很軟?」他從哪得來的誤解,她分明是一大塊鐵板。

  他撞得頭破血流,她還是不為所動。

  「我媽媽說的呀!我們剛搬來時沒錢付房租,席娜阿姨就代墊了一年,她還說不還也沒關係,以後她老了我養她。」所以他要趕快長大賺錢,以後他的負擔會很沉重。

  莫堤亞一聽,嘴角微撇。「席娜阿姨不用你養,我會養她。」

  這小子才幾歲,就想跟他搶老婆,門都沒有。

  「真的嗎?」他不太相信地偏著頭。

  「我看起來像是說假話的人嗎?小孩子不要隨便懷疑大人的話,不然會長不高。」莫堤亞逗弄地揉亂小男孩的頭髮,故意嚇唬他。

  沈少軒用小大人的眼光審視他,反手置於顎下,像個學問飽滿的老學究。「好吧!我信你一次,你有點笨笨的……」

  「我笨笨的?」他瞠大眼,啼笑皆非。

  「看在你要幫忙養席娜阿姨的份上,我偷偷告訴你她最喜歡什麼。」沈少軒湊在他耳邊說得很小聲,怕別人會偷聽。

  「你知道?」他有些不是滋味。毛沒長齊的小鬼居然比他還瞭解他的寶兒妹妹。

  沈少軒得意非凡的嘿了兩聲。「當然,阿姨喜歡聖伯納犬,可是她的房子太小,空間不夠大,不能養。」

  他們常去看里長伯伯家的狗,每次阿姨都捨不得走,要他用拖的才肯離開。

  「什麼,那種只會吐舌頭傻笑的大笨狗?」他意外極了。

  不過也是有跡可循,她小時候就愛逗狗狗玩,狗的體型越大,她玩得越開心,有一次還被一頭狼犬追到樹上下不來,是他拿著鋁梯去救她的。

  「還有,席娜阿姨跟媽媽說過,愛喝咖啡的男人有種沉什麼的氣質,她爸爸生前也愛喝咖啡,所以她才決定開間咖啡屋。」小孩子不懂什麼叫沉穩,他話聽一半就隨便講。

  「難怪了……」他低忖。

  經過多日的觀察,煮咖啡一流的她卻不曾喝過一杯咖啡,她只放著聞咖啡香氣,原來是死去的甘伯父緣故,她將思父之情寄托在咖啡上。

  靠著小男生的「出賣」,莫堤亞得知更多甘寶兒不為人知的一面。她外表冷漠,內心柔軟,最不能忍受眼高於頂、目空一切的人;討厭苦瓜和青椒,愛吃芒果冰淇淋、芒果冰沙,不喜歡大熱天流汗……

  「少軒,你在幹什麼?」

  做壞事被逮個正著,小男孩反應極快地裝出一張無辜的臉。「席娜阿姨,我在寫功課,他一直在旁邊吵我,問你喜歡什麼。」

  「我?」好小子,居然將責任全往他身上推,後生可畏。

  甘寶兒面色一冷,語氣非常不和善。「莫先生,你今年才六歲嗎?」

  「叫我堤亞,寶貝,我堅持。」老是先生短、先生長的,聽來真不舒坦。

  「我也堅持你別喊我寶貝,可是你做到了嗎?」她不是誰的寶貝,愛她的人早已不在人世。

  她想到只差一步就成功的父親,心裡莫名地發酸。

  「那不一樣,你是我心愛的寶貝,我的小甜心,我冬天裡的棉被,我們會一起走向紅毯的那一端,你對我說,我願意……啊!你怎麼又潑我水?」而且是剛拖過地的污水。

  「出去。」她冷著聲道。

  莫堤亞無奈地一揮滿身髒水。「除了這一句,你沒別的話嗎?」

  「滾出去。」多了個「滾」字。

  「好好好,我出去,這水的味道真難聞,是不是有人吐過?」臭得要命。

  「我賣的是咖啡不是酒。」她的咖啡屋裡只准喝咖啡、吃甜點,不准攜帶其他飲料和外食。

  「是嗎?為什麼我有種微醺的感覺?」他說這話的同時,倏地上身前傾,捉住她纖柔細肩,在她唇上落下一吻。

  「你、你竟敢——」她雙頰瞬間漲紅,散發出美麗動人的玫瑰色澤。

  「哎呀!我好像喝醉了,誰偷偷在咖啡裡加酒,我酒量最差了。」他借酒裝瘋,一副被人設計陷害的模樣。

  「她。」

  在場的客人大笑著,食指所指的是氣惱不已的老闆娘,在某些咖啡裡加酒是增添風味,讓咖啡中散發淡淡酒香,溫潤舌頭。

  但份量隨人增減,不至於醉人。

  所以她被集體誣陷了,包括她的員工和工讀生小妹。

  第5章(1)

  「你……你怎麼會在這裡?」

  乍見遠遠走來的男人,甘寶兒驚訝得說不出話來,以為自己眼花了。

  「你在哪裡,我就在哪裡。」他說得肉麻兮兮,絲毫不難為情。

  「不要油腔滑謂,你為什麼知道我在這兒?」他不可能神通廣大到這種地步,連這地方也能不期而遇。

  「我的心指引我來。」他故意眨眨眼,順勢取走她手中的三柱香燭。

  她很想大吼一聲,但理智不允許。「你不能正正經經的說一次話嗎?」

  「可是我正經說話的時候你卻不想聽。」他說得委屈,好像錯不在他,全是某人的因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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