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銀翼守護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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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7 頁

 

  「不過我們的小美人兒好像有點不開心。」莫東署關切地探向程勁雨。

  「我沒事。」程勁雨勉強笑了笑,那笑容顯得有些落落寡歡。

  「哇!好盛大的送葬儀式!」巴土車廂裡突然有人喊。

  確實,那是個盛大至極的送葬隊伍,巴土裡的每個人都被那氣勢吸引住目光,不約而同地看向鑼鼓喧天的人馬。

  程勁雨凝視窗外,那棺木、那靈樞、浩浩蕩蕩的隊伍,無數穿著黑衣的男子跟著靈車而走。而靈車中央,一張放大的中年男子照片置於其上,程勁雨倏然一震,睜大了雙眼,說不出任何理由就怔怔地落下淚來。

  為什麼她的心會這麼痛?那照片中的人和她有什麼關係?看見照片的剎那,她的心恍如刀割,劇烈地抽痛著,好痛!好痛……

  鍾潛不看窗外了,他挑了挑眉毛,稀奇地看著她,「想不到你感情這麼豐富,別人家死人你也哭成這樣?」女人真是水做的,一點都沒錯。

  巴士開動了,程勁雨的淚仍然不止,她雙手撐著玻璃窗,哭得兩眼模糊,雙眸留戀地望向窗外靈車,直到再也看不見為止。

  「喂,擦擦眼淚吧。」鍾潛粗裡粗氣地把面紙塞到她手裡,「你這樣哭法真是醜死了。」

  哎哎,這種安慰人的拙劣方法還是不要安慰的好,被他安慰的人準會更加傷心。坐在後座的三人交換一個眼神,都感到事情不簡單,也只有粗心如鍾潛會以為那只是女人的善感心作祟罷了,這個「日焰」真是沒藥可救了。

  海洋公園

  這裡以亞洲最大的海洋公園著稱,園內佔地相當廣大,也集合了許多常見的遊樂設施,但或許是開園的年代已久遠,並沒有傳說中那麼精彩好玩,遊樂設施也顯得不夠刺激。說到海洋公園的特別之處,也只有令人咋舌的超長電扶梯值得一提,它是世界最長的室外電扶梯,本身也是一個美麗的景觀,除此之外就沒什麼驚喜。

  「到這裡來散散步倒是不錯。」楚克的結論很含蓄,他剛剛才坐了海盜船,那速度只能用「搖得很客氣」來形容。

  「去坐纜車吧,或許會有趣點。」莫東署提議,他想在纜車裡拍張照片,看看在空間小的地方拍照,頭會不會變得很大。

  於是他們登上了可愛的圓形纜車,程勁雨滿腦子想的都是靈車上的照片,一路上心不在焉地任鍾潛拉著走。

  纜車緩緩移動,從車裡頭望出去,地形險峭,景觀十分漂亮,還可以看到中國南海的景色。

  「不錯,不錯!」莫東署頻頻點頭,優閒地點了根煙抽。

  「勁雨,你還好嗎?」丁維巖關切地問,他一直在留心她的神色。

  鍾潛瞄了她一眼,口無遮攔地說:「大概被靈車衝到,回去帶她去收收驚準沒事。」

  楚克笑了,「你怎麼也知道收驚這種事?」他們在異國長大,中國老祖宗的古老東西對他們來說,全都是一知半解。

  「聽我家那個從廈門來的華傭講的。」鍾潛興致勃勃地說,「只要在額上騰空寫幾個字,人就會不藥而癒

  莫東署挑起眉,打斷鍾潛的發表,「那還要全真這種人來做什麼?」

  鍾潛給他一個白眼,「那是兩碼子事好不好,老大!」真搞不懂這種人耶,這樣斷章取義的,誰受得了?

  「我懂潛的意思。」楚克接口,「收驚就像是西方的巫師,有時候醫學治不了的現象,就要靠這種超自然力量來幫助。」

  「答對了!嗯,還是克比較有知識。」鍾潛讚許道。

  莫東署咧嘴一笑,「那還等什麼,快帶勁雨去收收驚呀,或許她會想起她是誰,就不會這麼痛苦了。」

  「怕是她想起了自己是誰後,會更痛苦。」楚克若有所思地說。

  一逕出神的程勁雨對他們四人的談話幾乎是充耳不聞,心中那股淒淒然、無所適從的感覺隨著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而逐漸擴大。

  她心神不寧地跟著他們下了纜車,走進一家餐廳。

  「你吃什麼?」鍾潛把Men遞到她面前,平常她對吃最挑剔了,希望今天不會例外,否則就反常得太徹底了。

  「我吃不下。」她一點胃口也沒有。

  「多少吃點東西,吃了東西你會好一點。」丁維巖作主,幫她點了清淡的食物和咖啡。

  餐點來了,對著盤子裡的食物,程勁雨連舉箸的力氣也沒有,痛楚的感覺依然漫天漫地的向她襲來。

  「吃吧!」鍾潛把刀叉分別放到她左右手,現在她歸他收養中,他可不許她餓著。

  她拿起刀叉,困難地潤了潤唇,眼眸不經意地掃過手錶,時針指著十二。

  「別發呆了。」鍾潛又催她,居然還難得地幫她在咖啡裡放好糖和奶精,表現「日焰」少有的男土風度。

  鍾潛把咖啡杯放到她桌面,無意間碰了她一下。驀地,程勁雨手中的餐刀竟劃過她自己手背,留下一道血痕。

  「老天!」鍾潛為自己的粗魯而懊惱。

  程勁雨看著血痕,心裡一痛,淚水奔流而出。

  這是怎麼回事?餐刀劃下去的剎那,其實她一點感覺都沒有,但內心深處,卻有一陣尖銳的、像撕裂般的痛楚狂猛地侵略著她每一根神經,她狠狠地咬了一下嘴唇,咬得嘴角都沁出了血珠。

  「你別哭了,都是我不好。」鍾潛急急想安慰她,但對女人凶慣了的人,一時之間是很難溫柔轉性的。

  「勁雨,只是小傷,不要緊。」丁維巖沉著地說,一邊細心招來傳者拿醫藥箱。

  「沒這麼痛吧?」莫東署左看右看,都不認為那道淺淺的血痕有痛哭流涕的必要。

  「她是心裡痛。」楚克緩緩地說。

  第六章

  經過一天的沉默,回到酒店後的程勁雨更是像個啞巴似的。洗完澡,她便獨自站在帷幕玻璃窗前望著大片星光,讓沐浴出來的鍾潛嚇了一大跳。

  他走過去拉住她的手臂,皺起眉頭,「喂,你該不會想自殺吧?」她本來就是個笑容不多的女孩,時常見到她出神凝思,到香港後她的憂鬱症似乎益形嚴重,尤其是以今天氾濫得最為離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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