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陸超群乾咳了兩聲。「接下來我要報告的事,您聽了可能會不太高興,我調查到梁小姐住在樂安育幼院的期間,有一位叫做周益強的院童非常照顧她,據說兩人還是未婚夫妻的關係。」
「什麼,未婚夫妻?」樊嘉士聞言瞇起眼睛,果然不高興。
「是的,總裁。」陸超群點頭。「梁小姐顯然是品學兼優的好學生,而她的未婚夫周益強,高中畢業就馬上帶著梁小姐離開育幼院,日夜兼差只為了供應梁小姐念大學,梁小姐以優異的成績從法文系畢業以後,周益強卻不幸病倒了,所以梁小姐才會選擇賣水果為生,因為時間比較有彈性,可以方便照顧她的未婚夫。」
「你確定他們已經訂婚了嗎?」樊嘉士從來沒有想過梁萱若會有未婚夫,怎麼聽怎麼火大,完全無法接受。
「客觀來說應該是這樣。」陸超群也不敢把話說死,因為情況有點複雜。
「客觀來說?」
「梁小姐和周益強雖然沒有正式舉行訂婚儀式,但附近鄰居卻都知道他們是未婚夫妻,所以周益強應該是梁小姐的未婚夫沒有錯。」陸超群知道「未婚夫」三個字聽在樊嘉士耳朵裡一定很不好受,又不得不說。
陸超群沒有猜錯,樊嘉士確實覺得相當刺耳,但與其說生氣不如說是失望,或許他打從心底相信,梁萱若便是吳詩帆,但這份報告一開頭就撕碎他的期待,而且隨著事實的一一浮現,裂痕越裂越大。
「總裁,還要繼續報告嗎?」陸超群小心觀察樊嘉士的表情,他已斂起失望,改為專心思考,陸超群猜他大概不準備放棄。
「繼續。」樊嘉士當然不可能放棄,凡是他想要的東西,一定要弄到手,小小的阻礙算不了什麼。
「好消息是梁小姐目前的經濟狀況非常糟糕,她和周益強目前居住的地方,環境也相當不理想,隨時會被趕走。」陸超群一邊說,一邊將相片放在樊嘉士的桌上,樊嘉士伸手拿起相片,才發現梁萱若竟然住在違章建築裡頭,臉頰不由得抽搐,由衷感到憤怒。
「她不是有未婚夫嗎?」他將相片丟回桌上,口氣慍怒。「那傢伙到底都在幹什麼,竟然讓她住在那種地方?」
「因為他生病了,無法工作也沒有收入,自然無法搬到壞境比較好一點的地方居住。」陸超群懷疑他的老闆太過憤怒,才沒聽清楚他的話,他方才就已經提到周益強臥病在床。
「他生了什麼病?」樊嘉士壓根兒就想把周益強忘了,對他來說,對手是誰一點都不重要,梁萱若才是重點。
「肺癌,已經是末期。」
樊嘉士沒想到自己的對手竟然是一個癌末患者,臉色瞬間沉了下來。
「梁小姐因為經濟狀況不佳,無法送周益強住院接受治療,目前周益強還住在那棟違章建築之中,情況頗令人同情。」陸超群嘴巴是這麼說,但眼神卻不是這麼回事,樊嘉士背著皮椅打量陸超群,心想他還真是嗜血。
「還有更糟的消息嗎?」他淡淡地問,並不介意有個嗜血的手下,可以省下很多不必要的解釋。
「有的,總裁。」陸超群微笑。「自從三天前梁小姐失去她的推車以後,就無法做生意,我怕她的經濟狀況只會越來越糟。」
「也就是說,需要王子出場英雄救美了。」樊嘉士冷笑,相當感謝上天厚愛,讓他無論做什麼事都手到擒來,不費吹灰之力。
「依目前的情況來看,您上場的機會很大。」陸超群巧妙回道。
「看來,該是去拜訪梁小姐未婚夫的時候。」樊嘉士無意識地用五根手指輪流敲打桌子後,突然起身。「叫老劉備車,順便把梁小姐的推車一起準備好,我要親自送還給她。」
「是,總裁,還有其他吩咐嗎?」陸超群從樊嘉士的眼中看到決心,相信他一定還有其他計劃。
樊嘉士淡淡一笑,說出他的計劃,陸超群邊聽邊點頭,表示瞭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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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市的另一頭——
呼!呼!
刺骨的寒風,從門縫鑽進來,好像要把人的身體鑽出個洞。
躺在床上的周益強,無論怎麼拉高身上的棉被,都覺得冷。
「小若。」他呼喚坐在床邊的梁萱若,她不曉得在想些什麼,一副心神不寧的模樣。
「你不覺得天氣越來越冷嗎?」周益強的身體時好時壞,昨天明明還可以下床走動,今天就虛弱得躺在床上呻吟,看護他的人也跟著辛苦。
「是啊,好冷。」梁萱若隨口回應,心裡想的是往後的生活要怎麼辦?她不敢讓周益強知道她弄丟推車的事,怕他擔心,更怕他追問,她一定答不出來。
「小若,再找件衣服給我穿,我覺得好冷。」周益強一直打哆嗦,梁萱若光顧著煩惱生計,根本沒注意聽他說話,也沒反應。
周益強見她像木頭人動也不動,乾脆自己動手。他瞄到樊嘉士借給梁萱若穿的皮衣,就放在她的手邊,心想正好可以擋風,於是伸手就要拿走皮衣。
梁萱若由眼角餘光瞄到周益強伸手拿皮衣,想也不想用力把皮衣搶下,緊緊抱在胸前,不讓周益強有碰到皮衣的機會。
「你在幹什麼,小若?」周益強奇怪地看著梁萱若的反應,覺得她好像換了一個人。
「我……」梁萱若被自己的反應嚇了一跳,一時之間無法反應,只能呆呆地看著未婚夫。
「我好冷,快拿過來給我穿。」周益強再度伸手要拿皮衣,梁萱若說什麼也不給他。
「小若!」她是怎麼回事?
「這、這件皮衣我還得還給它的主人,不能給你穿。」梁萱若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不讓周益強碰樊嘉士的皮衣,但她很清楚自己絕不能鬆手。
「還給它的主人?」周益強愣住。「你不是說這件皮衣是撿到的嗎?你又不知道它的主人是誰,要怎麼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