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強,你不要激動。」她看周益強咳得厲害,趕快跑過去幫他拍背,卻被他狠狠推倒在地。
「阿強!」
「走開!賤貨,不需要你假好心!」
梁萱若沒想到他會用這麼難聽的字眼罵她,不敢置信的看著周益強,周益強也是一臉錯愕。
「小若,我……」
梁萱若從地上爬起來,一邊搖頭一邊往後退,再也受不了委屈,跑到屋外哭泣。
「小若!」
「嗚……」
屋外寒風刺骨,然而天氣再冷,也比不上盤踞在心頭的寒意——那是就算把全世界的衣服都穿在身上,也無法溫暖的寒冷。
第5章(1)
「總裁,相片已經洗出來了,請您過目。」陸超群將昨天拍的相片,疊得整整齊齊放在樊嘉士的辦公桌上,恭請樊嘉士驗收成果。
樊嘉士拿起桌上的相片,一張看過一張,發現陸超群已經可以去八卦雜誌社當狗仔,每一個鏡頭都抓得準確無誤,無論是哪一張相片看起來都很曖昧。
「你做得很好。」他把相片丟回到桌面上,不得不稱讚陸超群的攝影技術,他做什麼事都拿手,天底下沒有比他更稱職的秘書。
「謝謝總裁誇獎。」陸超群不慌不忙地收好相片。「總裁,您準備如何處理這些相片?」
「再看看。」目前他還不打算採取行動,且戰且走。
陸超群點點頭表示瞭解,不過他的理解跟樊嘉士的想法略有出入,他以為樊嘉士是要他見機行事,並沒有想到樊嘉士只是隨口說說,而非認真下達指令。
「還有,這是您交代我辦的手機。」陸超群接著又拿出一個紙袋,放在辦公桌上。
「我把帳單的寄送地址指定為公司,並不會寄到梁小姐家裡,請總裁放心。」基於所申辦的電信公司也是樊氏集團下的產業,最大的旗艦店就設在集團總部一樓,無論是要辦理什麼業務都方便,相對的也更容易掌握。
「我還真希望你把帳單寄到她家。」樊嘉士看著紙袋冷笑。「你猜到時候,周益強臉上會出現什麼樣的表情?」
「他應該會很憤怒吧!」陸超群答道。「要更改帳單地址嗎?」
「不用。」樊嘉士聳肩。「太快揭曉謎底,反而沒有意思,就按照你原先的安排。」
「是,總裁。」陸超群將相片放進白色信封,小心拿在手上,便要退出總裁辦公室。
「叫老劉備車,我要去梁小姐那裡。」樊嘉士在陸超群臨走之前,跟他下今天最後一道指令。
「現在嗎?」陸超群愣了一下,現在不過才七點,而根據調查結果,梁萱若通常九點鐘左右才會回到住處,他現在去,只能空等。
「有問題嗎?」樊嘉士反問秘書,開始覺得他有些囉嗦。
「沒問題,我馬上通知老劉。」陸超群鞠躬退下,回秘書室辦樊嘉士交代的事。
和司機通完話,陸超群收起手機,樊嘉士剛好拎著裝有手機的紙袋和公事包走出來。
陸超群立刻趨前,接過樊嘉士手中的公事包和紙袋,跟上他的腳步一邊請示樊嘉士。
「我已經通知老劉,他現在應該已經在公司門口等您,需要我陪您一起過去嗎?」陸超群本來要陪樊嘉士進電梯,被他揚手阻止。
「不必,你留在公司處理公事,順便幫我打電話到法國給en abrege確認合作意願。」樊嘉士交代完秘書隨即進到頂樓專用電梯,陸超群只得把公事包和紙袋交還給總裁,目送他離開。
……
陸超群原本以為梁萱若只是幫樊嘉士取得遺產的一顆棋子,但以樊嘉士今天的表現來看,也許他對她還懷有其他情愫,自己在這件事的處理上,最好小心謹慎,省得惹麻煩上身。
樊嘉士和往常一樣,仍是一上車就埋頭處理公事,由於陸超群已經明確交代目的地,老劉什麼話也沒多問,直接就開往梁萱若的住處。
梁萱若的左右鄰居處境雖然沒她和周益強那麼慘,但日子也都不好過,每一間房子外表亦十分破落,不要說林肯加長車,就連一輛新一點的車子都不可能停在家門口,因為這裡是公認的貧民區,除非不得已,不然沒有人願意住在這邊。
樊嘉士坐在林肯加長車後座處理公文,雖然過往的行人都忍不住多瞄車子兩眼,他卻一點也不受影響,照常做他的事。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樊嘉士手邊的公文隨著他明快的裁示,一份一份的減少,等他批完所有公文,還不見梁萱若的身影。
他抬起手腕看表,他竟然已經坐在車上等了她三個鐘頭。
「總裁,還要再等下去嗎?」老劉見樊嘉士面露不耐煩之色,以為他想離開,於是問。
「你若待不住,可以先走。」樊嘉士冷冷回道。
老劉馬上噤聲,明白這是要他走路的意思,因為他太多嘴,樊嘉士一向不喜歡多嘴的手下。
十點三十分,她還沒回家,會不會又碰上警察取締攤販,所以這麼晚還沒回來?
樊嘉士考慮叫司機載他到街上找梁萱若,萬一她要是真的碰上警察,他還能出手幫她解圍。
「老劉——」
就在此時,梁萱若終於出現在巷子口,只看見她瘦弱的雙臂使勁推著車子,清秀的臉龐儘是疲憊。
樊嘉士的心隨著她每一個緩慢的步伐而抽痛,儘管不願意承認,他卻清楚的知道,自己在為她心疼。
他沒等她完全停好推車,便推開車門下車,趕在她進屋之前攔住她。
「樊先生……」她沒想到會再見到他,驚訝到無以復加。
「晚安。」他雙手插進褲袋,低頭跟她打招呼。他今天穿著他們第一次見面時的那件皮衣,看起來帥氣又挺拔,再次震懾她的心。
「你怎麼會來這裡?」她毫無目標的左顧右盼,試圖掩飾他的突然出現帶給她的影響。
樊嘉士打量她驚慌的小臉,久久不語。
他專注的凝視對梁萱若是最痛苦也最甜蜜的折磨,每每讓她想逃開,又想留在他的瞳孔之中,矛盾得不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