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頭男興奮的拉起米白色的織花布幕,梁萱若還沒做好心理準備,就被迫面對樊嘉士。
「樊總裁,已經按照您的吩咐幫她打扮好了,請您過目。」平頭男當梁萱若是件商品般展示,害她好尷尬。
樊嘉士在外頭等了整整超過兩個鐘頭,已經開始不耐煩,不期然看見身著華服的梁萱若現身,倏地從沙發上站起來,兩眼直直盯著她,整個人像被施了魔法一樣定住無法動彈。
詩帆!
他以為看見了吳詩帆,因為她曾經穿過一件類似款式的禮服,也是湖水色的。
梁萱若已經夠尷尬,看見他突然僵住不動更是不安,好想把身上的衣服換掉。
「樊先生?」她輕聲呼喚樊嘉士,他的眼神看起來好空洞。
「很漂亮。」他勉強回神。「你應該經常這麼穿,廉價的衣服一點都不適合你。」
梁萱若聞言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想起來之前他似乎也有過類似表情,當時她因為躲警察全身淋得濕透,他帶她回家給她換上一件黃色毛衣,他那個時候的反應就跟現在一模一樣。
「對了,我上次跟你借的衣服,下次如果有機會再見面,我一定會記得還你——還有皮衣。」仔細回想,她好像不停跟他錯東西,真糗。
「不急,以後再說。」他已經完全恢復原先的冷靜,看起來又像平常的樊嘉士。
梁萱若不曉得該說些什麼,只得低頭笑一笑,掩飾尷尬。
「生日快樂!」這個時候,樊嘉士突然走到她身後,從褲袋中拿出一條項煉為她戴上。
梁萱若愣愣地看著胸前的紫紅色墜子,媲美鑽石的切工,使得整個墜子閃閃發亮,光從折射出來的光線,就能感受到它的貴氣。
她愕然抬起頭,兩人的視線在鏡中相遇,樊嘉士的注視是如此深沉且帶有某一種含意,教梁萱若為之心動,也為之心慌。
「太貴重了我不能收——」
「千萬別拿下來還我,這是你的誕生石,我希望你能得到應有的祝福。」他按住她的手,不讓她有拒絕的機會。
應有的祝福。
這句話使梁萱若紅了眼眶,從她三歲被送到孤兒院那一記得起,幸福就已經遺棄她。她沒有想到,自己能在最絕望的時候得到祝福,感動到整顆心都在發抖、都在痛。
「謝謝你,那我就不客氣收下了。」她不知道項煉值多少錢,雖然他強調只是誕生石,但她知道一定價值不菲。
「嗯。」他點點頭,很高興她不再拒絕他,天曉得他的耐心幾乎用盡。
樊嘉士朝她伸出手,梁萱若愣了一下,將手放入他的大掌之中,任憑他掌握。
樊嘉士帶著笑意將她的手收進胳臂之中,在平頭男的問候中走出這間高級美容沙龍。
她不曉得這一場改造遊戲要花多少錢,但她猜一定很嚇人,有錢人的世界果然不同。
只是餐前準備,他就能搞出這麼大的排場了,想當然耳晚餐也不會吝嗇,就算不包下餐廳,也是到私人俱樂部,絕不讓狗仔有探得個人隱私的機會。
晚餐樊嘉士選擇吃法國料理,菜單上只列出菜名,沒列價錢。樊嘉士甚至看都不看菜單,直接召來主廚問今晚的菜色,主廚花了一些時間跟他解釋主菜的做法,他聽了以後眉頭微蹙,不是很滿意。
「那就這樣吧!」他揮了揮手,主廚點頭致意而後離去。
梁萱若再一次領教到有錢人的世界有多麼不一樣,一般小老百姓根本無法想像。
今晚的料理,果然就如同樊嘉士預想中一樣——不夠出色,他家的廚師都做得比這位主廚好吃,下次記得換家餐廳。
一整個晚上,梁萱若的神經都是緊繃的,一來是她不熟悉用餐環境,二來是樊嘉士就坐在她對面,緊盯她的一舉一動,讓她很難真正放鬆心情。
為了掩飾緊張,她伸手想拿水喝,手卻被樊嘉士握住。
「樊先生……」她嚇了一跳,手足無措的望著他。
「叫我嘉士。」他說。
他低沉的聲音彷彿有魔力似地讓梁萱若不由自主地點頭,樊嘉士露齒一笑,感覺越來越有希望。
「這麼修長的手指,不該留下這麼多傷痕,你的日子真的過得太辛苦。」他撫摸她的柔荑,心疼留在上頭的印記,她的手原本可以更美。
梁萱若沒想到他會有這個舉動,心很慌,也沒想到他的碰觸會帶給她這麼大的震撼,心更慌,只得想辦法抽出手,拿起水杯強裝鎮定。
「樊先生有女朋友了嗎?」她的手一起在發抖,怎麼都鎮定不下來。
樊嘉士靜靜打量了她一會兒,也拿起酒杯懶懶抗議:「我以為我們說好了叫我的名字。」
梁萱若假裝沒聽到他的抗議,她太膽小了,承受不起他的一再挑逗,如果那是挑逗的話,她真的無力反擊,只能逃避。
「不,我還沒有女朋友,還在找。」他低頭啜了一小口紅酒,幸好,酒還不錯。
「但願你能很快找到理想中的伴侶。」她勉強自己祝福他,其實心很痛,但她什麼都不能做,只能把對他的愛意藏在心底。
「我很快就會找到,相信我。」他僅以熱烈的注視回應她的祝福,教她喘不過氣。
「我相信你能。」她勉強微笑。「謝謝你的招待,時間不早了,我該回去了,阿強——」
「還在等你,我知道,我會馬上送你回家。」他將杯中剩下的酒一口氣喝光,然後重重放下酒杯,推開椅子起身,再走到她身後幫她拉開椅子,紳士風度表露無遺。
梁萱若對他笑一笑,覺得他很難懂,從他剛才重重放下酒杯的動作,看得出來他很生氣,可下一秒鐘他又對她微笑,好像一切只是她的錯覺。
這不是錯覺,而是他真的很生氣,因為她明明就對他動心,卻又不敢握住他的手,只因為周益強像座大山橫亙在他們中間,讓他什麼都不能做。
送梁萱若回家的路上,樊嘉士一直繃著臉,梁萱若根本不敢跟他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