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回她和丈夫住的房間,她看他一個人坐在窗前發呆,這倒是少見的畫面,印象中他不是看書、打電話就是打電腦,怎麼今晚會閒著沒事做?希望他不會把主意打到她身上,拿她取樂。
「咳!」她假意清一下喉嚨。「你要洗澡嗎?」
「洗過了。」柯啟堂回過頭看她一眼,那眼神中若有深意。
「喔,那我去洗。」
李辰瑜在浴室東摸西摸,可惜等吹乾了頭發出來,也才九點半不到,這麼早就上床的話,丈夫一定會對她下手,但昨晚她看書被他吃到怕了,今天希望能休養生息。
柯啟堂仍坐在窗前發呆,她也不想去招惹他,乾脆打開筆記型電腦,自己做自己的事。
才忙沒多久,柯啟堂忽然走到她身後。「你在做什麼?」
「整理一些資料。」
「什麼資料?」
「呃……孩子的一些健康記錄,還有食譜、通訊錄、家用手指,有的沒的。」
「我看看。」他彎腰湊到她頸邊,一一看過那些文件檔名,最後低笑幾聲。「連我的行事歷你都有?」
他的呼吸那麼靠近,她居然有點臉紅心跳,都老夫老妻了怎麼還有這種反應?「是廖秘書傳給我的,這樣我才知道你什麼時候忙,如果要出差也能及早準備。」
「這就叫知己知彼嗎?」
「你不喜歡這樣?」她只是瞭解他的工作行程而已,就算他想偷情她也抓不到啊。
「辛苦你了。」
他在她頸上親吻一下,令她渾身發顫,這好像是他第一次這麼讚美她,害她不得不不拘謹的回禮說:「這不算什麼,你要管理那麼大的公司,不知比我辛苦幾百倍。」
「你把這個家打理得很好。」
「謝謝。」
「不要客氣。」
說是不用客氣,其實萬分客氣,接著就無話可說,沒辦法,夫妻倆實在太少聊天。
寂靜中,她繼續對著電腦打字,他仍站在她身後端詳,氣氛之緊繃讓她決定上床去,誰知她才關上電腦,他就提出以怪注意。「我們出去走走。」
「咦?」她還沒反應過來,他已經拉起她的手,走向門口。
別墅頂樓是個花園,他們上到三樓打開門,只見月光如水灑落,一呼吸就算夜風和花香,眼前可說是良辰美景了,但由她跟她丈夫共賞就覺得不對勁,他們之間好像沒這麼浪漫。
柯啟堂仍牽著她的手,臉上表情若有所思,她當然不會追問,他們沒那麼熟。
抬頭一看,居然有星星呢!她不禁睜大眼暗自讚歎,不知多久沒看到星星了,她成天忙著家中瑣事、照顧丈夫孩子,像這樣放鬆心情的時候,幾乎快想不起來了。
「辰瑜……」
「嗯?」她一抬頭,他一低頭,一個吻就此產生。
這似乎是他們第一次在外頭親熱,雖說這男人處處都可以「發情」,但過去都是在室內,現在可是露天場景,被人撞見的機率應該很小,卻依然讓她緊張不已。
更怪異的是,他沒有繼續深吻,只是把她抱在懷裡,靜靜的什麼也不說。
奇怪,這男人今天是怎麼了?心情不好?工作失利?被他爹娘罵了?更年期提早出現?
她悶悶的想著,還是沒發問,他們最接近的距離就是這樣了,肌膚相貼仍無法心心相印,至於婆婆說的什麼愛不愛的,她決定置之不理,他們又不是戀愛才結婚,能和平相處就不錯了。
第2章(2)
「辰瑜,你念大學的時候……開心嗎?」
這問題也太莫名其妙了,她愣了一會兒才回答:「嗯,開心。」
高中時升學壓力大,好不容易考上大學,心情自然是開朗許多,加上交了一個溫柔體貼的男友,那段日子是她青春最美的回憶。
他望著她,似乎又千言萬語,她被他盯得有點發毛,硬擠出一個微笑說:「怎麼了?你以前讀大學的時候不開心嗎?」
「沒有開心也沒有不開心,就那樣。」
「喔。」她該說啥才好?這男人平淡得讓人沒轍。
話題就此打了死結,他仍抱著她不放,雙臂力道加緊,她有點呼吸困難,心想莫非他大學時被甩過?或許他們都是天涯淪落人,得不到真愛只好同病相憐?
當他感覺到她一陣顫抖,才低壓著聲音問:「很冷嗎?」
「有一點,時間不早了,我們該睡了。」
他點個頭,牽著她的手走下樓,那張臉活像有人欠他幾百萬似的,算了算了,她欠他的好像有上千萬,他要怎麼臭臉也是應該的。
「你還好吧?」就算他是個路人,看他如此消沉樣,她也得問候一下。
「我沒事。」
回到房裡,兩人換了睡衣就上床,這晚他並沒有辦事的衝動,只是從背後抱著她入眠,不知為何感覺比平常親近許多,原來什麼都不做也挺溫馨的。
她不懂他的心思,也不怎麼想懂,男人心有如銀河星,誰知道他何時回脫離軌道?這輩子她只想安安穩穩的過,他若要偷情或離婚,她也會逆來順受,總之就是欠了他,該怎樣就怎樣吧……
從別墅回到自己家,也從山上回到市區,似乎一切就回歸常軌,每天過著平凡的日子。
李辰瑜早忘了丈夫那天晚上的異樣,也把婆婆的叮嚀拋在腦後,這幾天她最在意的就是要穿哪套衣服去吃喜酒,畢竟是要跟舊情人再見,她想給他一個完美的印象。
她心中沒有怨恨也沒有嫉妒,只是有種完美主義的念頭,想為那段回憶做個完美的落幕。
週五,李辰瑜喂女兒吃完午飯,又哄了她睡午覺,才打電話給好友說:「靜妍,明天晚上六點,我們在飯店大廳會和,可以吧?」
「知道了,你要包多少啊?」
「我想包六千,會不會太少?」
「我才包兩千,你這種貴婦等級,教我怎麼跟你同時進場?」陶靜妍咬牙道。
「你不知道,那家飯店的消費很高,一桌就要兩、三萬,我不想讓他虧本。」她欠他的已經夠多,再多一點就要滿出來、淹大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