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哼。」她的回應是一記冷笑。「這又關你什麼事?要你多事打抱不平?我堂哥求婚的對象是冬寧,提親的正主兒是賴舅舅,只要他們點頭答應就好,不需要向一個無關緊要的外人證明什麼。」
這女人真令人冒火。
「你出去!不要打擾冬寧休息。」懶得跟她鬥。
「該出去的是你。」曾詠詠回應一記白眼,「我堂哥待冬寧樣樣好,只有一點不好,醋勁滿大的,不能忍受蒼蠅,蜜蜂在冬寧身邊嗡嗡叫。」
「誰是蒼蠅,蜜蜂?」險些氣岔。
「回應的人就是羅。」
這種侮辱,令朱星海難以接受。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只要冬寧未婚,我有資格追求她。」
「你是認真的?」
「當然,這種事能信口胡扯嗎?我喜歡冬寧很久了。」嗆聲表明立場。
嘖嘖,這是什麼情況啊?曾詠詠的心田浮上一股不平不甘的悶氣,目光懶散的瞥向一旁好睡的賴冬寧,為什麼超優質的好男人總是先看上她呢?
那位孔少軍也是,她後來才知道為何堂哥將孔少軍硬塞給她,因為孔少軍一直對冬寧念念不忘,只是找不到她住的新家。
冬寧到底有什麼好呢?長得沒有特別漂亮,出了一場重大車禍,身心嚴重受創,堂哥就別提了,連這個身為醫生的男人都不嫌棄,執意愛冬寧。
難道冬寧身上有著男人才感覺得到的獨特魅力嗎?
「趕快收回你無望的愛情吧。朱醫師,你鬥不過我堂哥。」巧笑倩兮地向他勸說,她心口卻是悶悶的。
「那是我的事……」
又一抹艷麗的身影走進來。
「哥。」朱雪綸負著重大使命而來。
朱星海皺起眉心。「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你來做什麼?」
朱雪綸的目光瞥向床上的賴冬寧,瞧見她微微張開了眼睛,一絲小小的惡意在胸口漫起。
「哥,你今天沒去診所上班,爸很不高興,叫我來勸你下午回去工作。」
「爸知道我在這裡陪冬寧……」朱星海不解,何況,他與蘇以哲合夥開業,蘇以哲都要沙力答應他休息一天,爸怎麼會干涉他?
「哥,你還聽不明白爸在暗示什麼嗎?」朱雪綸故意要讓賴冬寧聽見,揚聲道:「爸不喜歡你在這裡陪這位冬寧小姐,他看過這位小姐的病歷表,嘖嘖嘖,嚇死人了,這種破爛身體怎麼可以為朱家傳宗接代?哥,你不知道嗎?她之前出了嚴重車禍,陷入暈迷當天還流產了……」
「你閉嘴。」
朱星海突然冷下臉來厲喝,擔憂的目光看向病床,可是,冬寧全聽見了,驚愕地睜大眼睛,十指緊抓著床單,心口強力地揪痛著,渾身顫抖了起來,兩行眼淚流下蒼白的面頰,嗚嗚嗚……哭了起來。
朱星海惡狠狠地瞪著妹妹,卻不知道該如何安慰冬寧,該死的,當時所有的醫護人員,包括賴春田,均守口如瓶不提及「流產」兩字。
曾詠詠也白了一張臉,如果曾耀人知道冬寧是受了誰的刺激而出車禍重傷後流產……一想到他可能的反應,她幾乎心膽俱裂。
第6章(1)
曾耀人搭下午的飛機回台,趕到醫院時,傷心過度的冬寧被醫生施打鎮定劑,已沉沉睡去,眼角的淚痕猶在。
「發生什麼事?」他修長的手指輕輕地抹去她眼下的淚痕,目光滿是說不出的愛憐。
曾詠詠感到壓力沉重得宛如巨石,壓得她胸口透不過氣來。
「哥,你知道……冬寧流產的事嗎?」
「我知道。」他瞪視她,眼神深不可測,「你怎麼會知道?」嘴角揚起超絕冷弧度,那是他要發飆的前兆。
她不覺得有點慌,連忙將 「真兇」供出來。朱星海將他那位大嘴巴的妹妹拖出去破口大罵了一頓,然後,朱在鵬院長指示住院醫生幫冬寧打鎮定劑,強硬的要朱家兄妹先回家去。
犯人不在現場,曾詠詠自然不須保留的全盤托出,甚至加點油加點醋,拜託堂哥不要把氣出在她身上,她是無辜的。
「冬寧哭了很久?」深幽的黑瞳閃過激動的光芒。
「她好像不知道自己曾經懷孕又流產,哭得很慘。」不用說,罪魁禍首是眼前這位先生。
「你去辦出院手續。」
「啊,現在?」
「冬寧不能住在這種沒道德的爛醫院,我帶她回去,請醫生到家裡來看診。」
他橫她一眼,「快點去辦出院手續。還有,冬寧流產的事不要告訴家裡的人,知道嗎?」
「我不是大嘴巴啦。」曾詠詠出去辦事。
因為重傷昏迷了兩個月,醒來後喪失了一大半的記憶,加上骨折動彈不得,必須接受一次又一次的手術治療,誰忍心告訴冬寧她曾經流產?誰忍心雪上加霜,在她的傷口上灑鹽巴。
如今冬寧雖然復原得差不多了,但事過境遷,又何必提起她根本遺忘在外太空的傷痛往事?
朱星海那個大嘴巴的妹妹叫什麼?真是太惡劣了,還有,那個朱院長怎麼可以洩漏病人的病情給女兒知道,派女兒來打擊兒子的意中人。
曾詠詠都看不下去了,她不相信堂哥會默不作聲。
第二天去公司上班,赫然發現辛若欣正在訓練新來的女秘書,就是那個大嘴巴女人,她就是朱雪綸?
老天,這個世界可真小,原來朱星海和朱雪綸便是康鈴的繼子與繼女。
呵呵,這不是冤家路窄嗎?
曾詠詠二話不說,馬上跟堂哥通風報信。
醒來後,不在醫院的病床上,在一個陌生的房間,冬寧有點恍神。難道她又失去記憶了嗎?她並沒有因急性腸胃炎住院,聽到那些可怕的話……
曾耀人走進她的視線範圍,後面跟著身穿白袍的醫生和護士。
這是怎麼回事?冬寧還迷迷糊糊的,曾耀人先開口道:「冬寧,你感覺怎樣,還是很不舒服嗎?肚子痛不痛?」
「一點點痛。」她直覺地替身體回答。
穿白袍的醫生有一點年紀了,檢查過後,便讓護士幫她打針,開了兩天的藥,等一下由護士送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