賴春田婉言拒絕。泳池之約夠了,私底下不必頻繁接觸。
溫柔又英俊的青年才俊,太容易吸引脆弱的女孩子愛上。
突然有個女聲叫喚:「哥——」
走來一位打扮時髦的年輕女子,泳池邊的人第一眼見到的便是她腳上那雙咖啡與白色流蘇的皮質高跟涼鞋,一雙修長的美腿更襯托出她的自信昂揚。
朱星海片頭看她,「你也來游泳?」懷疑。
朱雪綸不禁蹙眉、撇唇,「才不是,這裡唯一能看的男人只有你,我才不想浪費時間。」她寧可去高檔的健身中心找白馬王子。
賴春田心裡「咦」了一聲,不作多想,招呼冬寧去沖洗一下。
「我的天啦!這麼醜的兩條腿也敢來游泳池!」朱雪綸看到冬寧大腿上可怕的傷痕,誇張的驚叫。
「雪綸!」朱星海冷下臉。
第1章(2)
冬寧的眼淚都快掉下來,賴春田一把擁住她顫抖的肩膀,強壓下湧上心頭的火氣,大聲道:「游泳池是健身游泳的所在,不是賣弄性感的地方。冬寧,你千萬要記住,嘴巴惡毒的女人,整型得再美也沒人敢要!」
朱雪綸回吼:「我才沒有整型!」
賴春田根本不理她,將外甥女趕緊帶走,不希望她當場掉淚示弱。
朱雪綸氣道:「哥,你怎麼會認識這種沒水準的朋友?」
朱星海聳肩。「你自己要對號入座,怪得了誰?」閃過她身旁,先去沖洗身體換衣服。
朱雪綸猛跺腳,不過還是捺住性子等他一起走。
她一向驕傲,爸爸朱在鵬是醫院院長,繼母康鈴以前是有名的主持人,現在是電視台主管,哥哥朱星海是帥哥醫生,而且還是最夯的整型美容醫生。只要她報出家世背景,她的女性朋友十個有六個拜託她幫忙牽紅線,搶著想跟她哥排飯局。
當然,她也十分積極的幫自己找好對象,以她的家世,自然非豪門公子不嫁。
她剛得到一個內幕消息,「天鴻集團」的繼承人曾耀人在征秘書,已經有好幾位學歷傲人的千金小姐搶著報名。
這麼好的機會,她當然不能錯過。
所以,今天她非黏住朱星海不可,一來幫她的閨中好友敲飯局,二來拜託大哥一起向繼母康鈴懇求,身為曾家前任長媳的康鈴,說不定可以幫忙美言幾句,讓她一句擊敗其他競爭者,當上曾耀人的秘書。
朱雪綸在腦海中不斷演練完美的說辭,不知不覺過了十五分鐘,大哥怎麼還不出來?也對,他是創造美的醫生,自己的外型當然要講究。又過了五分鐘,還沒出來,她忍不住走到男更衣室外呼喊,沒人答應。
可惡,朱星海竟然棄妹不顧,逃之夭夭!
她究竟消失到哪裡去了?
每當坐上司機開的轎車,曾耀人總不自覺的由窗口尋找她的身影,想在茫茫人海中與她命運性的重逢。
他的寵物娃娃!為何突然消失不見了?
他不過代替父親去視察歐美分公司,一個半月的時間便足以抹消兩人之間十多年的情分,消失得無影無蹤?
他懷疑是不是他的奶奶、父母動了什麼手腳?卻找不出任何跡象。暗中質問堂妹曾詠詠,她發誓絕對沒有,如果有的話,她的結婚對像任由他指派。
曾耀人暫時放她一馬,但誰能告訴他,他的寵物娃娃為何突然消失?
真如奶奶叨念的,跟別的男人私奔?
他不快地蹙眉。
雖然他的娃娃不是絕頂美麗,鼻子還有點扁,世界級美女從一數到一千也沒她的分,但該死的,她從小就有男人緣,不斷有男人想追她。
他設計讓她一路念女校,減少蒼蠅、蜜蜂沾上她的機會,直到她上大學,有好幾位學長同時想追她,其中以孔少軍最為執著。
難道她曉得他家長輩不同意他們結婚,所以選擇跟孔少軍在一起?
不對,他不相信他的娃娃會這麼容易變心,他無法接受她投向他人懷抱。
該死的門戶之見!她被嚇跑了嗎?
曾耀人以手抹抹臉,真恨自己一開始為何不派人尋找,因為得知她消失後,太憤怒了,自尊心太受傷了,所以告訴自己絕不主動尋找,她竟敢主動離去,他就要她主動出現在他面前!
他在賭,賭兩人是否真的有緣,再來一次命運性的相逢。
然而,一年多快兩年過去了,他愈來愈後悔,不管她是基於什麼理由離開他,他都應該找到她問個明白。
真是愚蠢啊!他在心底自我解嘲。
他的痛苦指數愈來愈高,他週遭的人就愈倒楣。他心裡有這麼多不快活,別人也休想稱心如意,包括他的家人在內。
他們如果受不了,最好自動把他的娃娃找出來還給他。
曾耀人在心裡吶喊,卻卡在喉嚨一字不吐,總有一天他會弄清楚「賴冬寧失蹤記」的來龍去脈,如果他的家人中有嫌犯者,最好在他查清事實之前趕緊補過、將功贖罪,否則他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麼事來。
他不能接受什麼事都順從他的家人,卻在他最在意的事情上捅他一刀!但願自己猜錯了。
他的寵物娃娃,他的寂寞已經到極限了,為何還不出現?
他眉心糾結,神色陰鬱的看著車窗外,形形色色的女人太多,全不是他心想的那一個,他的心沉甸甸的,看來今天去上班又有人要倒楣了。
正想合上眼歎息,街角長椅上一抹熟悉的影子……
「停車!」他突然開口。
司機嚇得趕緊靠邊停車,小心不要出差錯。
曾耀人下車大步往回走。
終於找到你了——
坐在街角麵包店外面的長椅上,賴冬寧抱著兩個德式雜糧麵包,陷入凝思。
她真的忘記了好多人,是吧?
剛才在麵包店裡,遇到一位與她差不多年紀的女生衝著她直笑,還叫出她的名字,問她大學畢業了吧!面對那女生開朗熱情的笑臉,冬寧卻像個傻瓜一樣呆愣當場,腦海中不斷向擠出一絲與那女生有關的記憶,卻完全想不出來,她急得直冒冷汗,卻只能說「對不起、對不起」,那女生後來訕訕然的先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