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2)
「你想要的……是怎樣的補償?」他的話刺傷了她,但她旋即冷靜地告訴自己,那是他的保護色,他還記恨著當年她前往法國尋夢對他所造成的傷害。「只要是我能做到的,我願意做。」
為了彌補他所受的傷,她願意傾全力付出。
「我要的,你一定做得到。」薄唇微勾起一抹放肆的笑,他伸手輕佻地勾起她尖美的下顎。「我要你用你的身體來補償我。」
他故意侮辱她,眼神一片冷寂。
她瞪著他,臉色瞬間一片慘白。
「何必這樣看我?以前你的技巧很笨拙,想必這六年來你應該更有經驗了吧?我很想體驗看看法國男人教會了你什麼——」
「這六年來,我從來沒有交過男友。」她傷心地反駁。
對於她的反駁,他的內心除了震驚之外,還有更多的狂喜,而她強忍眼淚那羸弱的模樣,讓他的心都揪了起來,但他仍故作冷漠地回應道:「我們離婚了,跟喜歡的伴體驗男歡女愛沒什麼大不了,你反應何必如此強烈?」
「我心裡喜愛的人只有你一個人,我生命中的男人也只有你——」
「只愛我是嗎?那就讓我看看,你有多愛我。」低頭狠狠吻住她顫抖的唇,攫獲那令人憐惜渴望的兩片柔軟,狠狠地蹂躪著。
她閉上眼,沒有反抗他的強勢,順從地承接他的霸氣。
她很願意把自己給他,因為她深愛著他,這一次回國來,她早就決心要撫平他內心的創痛。
當年選擇離開,是她太任性了,才會傷害了他。
纖細的粉臂主動勾上他的頸,她難掩渴望地將柔軟的身子偎向他高大偉岸的身軀,她也好想要他,她渴望地回應著他的吻。
情況以極快的速度失了控,唐柏軒抱起她大步走向大床,將她壓在柔軟的床墊上,快速地褪去兩人的衣物。
一切的進展是如此的火速無法控制,分別六年的思念,壓抑六年的渴望,凌駕了兩人的理智。
唐柏軒幾乎在彼此赤裸的那一刻,便立即佔有了她。
疼痛讓她掉下了眼淚,而他也在那一瞬間感受到她的緊窒和阻礙。
狂喜淹沒了他,他擁著她,吻去她的淚水,溫柔地對待她。
這一晚彷彿又回到兩人新婚的那一夜,他用溫柔將她完全融化……
「喔……」徐恩藜全身酸疼地翻了個身,背對著從落地窗透進房裡的刺眼陽光。
渾身骨頭像散了一樣,腦袋還一片渾沌的她,一時想不起來自己怎麼會這麼的累?
過了一會兒,當她逐漸清醒過來後,她才赫然記起昨晚的一切。
驀地從凌亂的床上坐了起來,原本蓋在胸前的藍色涼被往下滑落,她驚駭地低頭看著自己一絲不掛的身子,還有佈滿胸前、腰際和大腿的斑斑吻痕。
酸疼的身子和這些吻痕讓她臉紅。
她顫抖地抓起被子裹住自己赤裸的身軀,忍著酸疼下了床,帶著一絲期望尋找唐柏軒的身影,她希望他還留在這屋子裡。
因為經過了昨晚,她可以清楚地感受到他一如當年那樣的渴望她,他對她依舊溫柔如昔,她欣喜地認為,他們可能有希望復合。
可是當她在屋子裡上上下下走了一遍,完全看不見他的身影,甚至在地下室也沒看見他的車子時,她失望了。
濃濃的失望掩蓋了她心裡那份微渺的希望,她兩腿酸軟地滑坐在階梯上,小臉埋在被子裡,忍不住哭了起來。
他還是不肯原諒她!
昨晚的一切,只是他想要獲得的補償。
拿走了補償後,他就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這樣的舉動就如同當年她決定離開他時一樣吧?當初是她傷害了他,現在換他讓她嘗嘗同樣的痛苦滋味。
徐恩藜脆弱地哭泣起來,顫抖的小手緊抓被單,困難地起身,舉步往上走。
她不該怪他的無情,她該怪的是自己當年沒有好好當一個好妻子,現在落得被他這樣的對待,全都是她自找的。
回到三樓的臥房,她拭去眼淚,進浴室梳洗。
強打起精神,忍著身體的不適,她將凌亂的長髮紮成馬尾,穿上舒適的米白色運動服,忍著難過的心情將凌亂的大床整理好,然後將落地窗的窗簾拉上,室內瞬間陷入一片昏暗。
她走到房門口拉起行李,依戀地回頭看了一眼後,關上門下樓。
她以後不會再回到這裡了。
步出洋房,徐恩藜心情沉重地一個人在幽靜的巷內走著,慢慢走到熱鬧的街上攔了一輛計程車,搭車到台北市區。
在她找到合適的房子租下來之前,她恐怕得先住在飯店裡,而且她的新工作目前還沒有著落,她忽然對未來感到有些茫然。
這一刻,她體驗到強烈的不安,不禁懷疑自己這六年來堅持完成夢想,是不是錯了?
六年前她有個幸福的婚姻,有個富有的老公,過著衣食無虞的生活,但她卻拋棄了這一切。
現在,她實現了自己的理想,卻失去了過去那美好的幸福,而未來還是個不確定的未知數……
她真的錯了嗎?
當年她如果不任性地提出前往法國學藝的計劃,不要執拗地堅持離開,逼得唐柏軒失望地提出離婚,現在她擁有的可能是天底下最棒的幸福。
但這份幸福是她想要的嗎?
她是那麼的熱愛烘焙,想要將台灣的特色水果融入頂級的烘焙技術裡,研發出全世界最好吃、最健康的麵包,讓大家都知道,台灣不只有很讚的水果,也有很棒的麵包師傅。
這是她的理想啊。
可是她的理想卻不被唐柏軒支持,他寵她、愛她,卻只想將她留在身邊,像豢養金絲雀一樣的養著她。
這樣的日子雖然幸福,但卻讓她日漸感到深沉的寂寞,失去理想的她雖然擁有了他的寵愛,卻漸漸不再感到快樂。
因此當年她才會決定飛往法國學藝,當時她並不是不想要這個婚姻,她認為兩者都可以兼顧,但顯然唐柏軒跟她的認定有出入,他憤怒地要她在婚姻和理想之間做一個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