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手臂主人一個使勁抵抗,反將她往前扯,她重心不穩地往前撲倒,正好跌在他背上。
「啊!」她發出驚呼。
背部遭偷襲,埋在棉被裡的人悶哼一聲,發出咒罵。「靠!」
「啊!對不起、對不起,我馬上……」沒聽清楚內容,她急著要從他背上爬起身。
不堪其擾,寶揚火大地側過身,直接讓背上的人滾進牆邊,他翻身壓過去。
「總……」言依依被他的瞪視嚇得噤口,兩人的臉近得不到一隻手掌的距離。
寶揚一臉老大不爽,直到確認沒了噪音,他抓起被子,再度趴回床上。
被夾在牆壁、床、棉被與一個大男人之間的言依依動也不敢動。她覺得學姐說他難叫是言輕了,總監根本就叫不起床,而且她覺得自己小命堪虞。
一條腿被壓住,腰間也多了一隻手臂,她不敢再驚動他,就呆呆地維持現狀,兩人現下的姿勢非常曖昧,但剛才被他要殺人的模樣一嚇,她現在腦子裡唯一的想法只有保住自己的小命。
一雙眼睛只能無奈地瞪著天花板,同個姿勢維持了不知道多久,咕嚕咕嚕的,肚子發出抗議,今日一整天都還沒進食,她餓了。
突然間,言依依覺得自己很可憐。小白壞了,被帶到這個地方,生命受到威脅,現在行動受限,連東西都沒得吃……
「嗯……」她忍不住發出微弱的嗚咽。
橫亙在她腰上的手臂動了下,她肚子又叫一聲,埋在棉被裡的人終於有了動靜。
「餓了?」寶揚百般不情願地啞聲開口。
「嗯……」她的聲音聽起來很可憐。
被子裡沉默了一陣,彷彿一個世紀之久,終於,死賴著不起床的男人痛苦地坐起身。他垂頭埋在腿間,做最後掙扎。
「我不想吵你……」
寶揚沒回話。他極度淺眠,打一開始,在他房門口發生的對話,他就全聽進去了。
連續加好幾日的班後,他會一直補眠到睡飽才起床,中途根本不會起來吃飯,大姐玩他,他知道,連媽都參一腳。
言依依也爬起身,像個小媳婦地跪坐在床上,不知道自己能做些什麼,才能幫他清醒。
寶揚埋首悶了好一陣,才終於清醒些,但他才抬頭,見到眼前人清涼的穿著,他立即又倒了回去。抓起被子蓋在自己頭上,哀號。
「噢,拜託——」
「總監?」言依依搞不懂他又怎麼了。
「你是想搞死我對不對……」
「我沒有呀!」她一臉莫名。她只是肚子餓了想吃飯而已。
「隨便!」不是她想搞死他,就是他大姐想搞死他。他一清醒,語氣中的火藥味又上來了。
莫名其妙又被凶,言依依也萬分委屈。「不然……我跟阿姨和學姐說你不過去吃飯好了。」
「你這句怎麼不一開始就講?」
「因為……阿姨說要過去吃飯呀,煮了不吃浪費。」
又一陣沉默,最後,他一鼓作氣地起身,將身上的被子往她頭上蓋,包住她全身。
「我洗個澡,你,去我衣櫃拿件襯衫當外套。」
第5章(1)
當寶揚和言依依兩人現身在隔壁時,其他人皆一臉不可思議。
言依依根本搞不清楚怎麼回事,直到一頓飯快吃完,她才從週遭的調侃語氣中知道,他補眠時根本不會起床吃飯。
她一臉歉意與無辜地直向他道歉。
寶揚懶得理她,作為最後用完餐的一組,習慣性地收拾整理起餐桌。
「哎喲,稀客。」才剛從樓上下來的周律也,見到飯廳內的人,發出冷笑。
寶揚繼續搞自閉,當作什麼都沒聽見,反倒是言依依鼓足勇氣,怯怯地向對方打了招呼。
「你……你好……」
周律也只瞟了她一眼,沒有回應,他冷冽的表情,讓言依依害怕地瑟縮了下。
寶揚注意到她的舉動,抬頭瞪了「姐夫」一眼。
「啞巴哦?」
「回敬給你。」周律也扯扯嘴角,終於意思意思地朝她點頭。
言依依已經被嚇得躲到寶揚身後了。她記憶中的周律也不只表情臭,脾氣更是火爆,現在看來還是沒變到哪去,她不能理解,鈴鈴學姐怎麼會嫁給這個人……
卻沒發覺,她身邊的這個男人脾氣其實也好不到哪去,就算常被他罵,她依然越挫越勇。
放任某個傢伙黏在他背後,寶揚沒好氣地出聲趕人。「沒事滾遠點。」
周律也揚揚眉,對小舅子護人的舉動感到意外。「笨蛋一個,你完了。」他語氣中有著幸災樂禍,低笑一聲,如對方所願地離開現場。
聽出他話中意思,寶揚只能在心裡咒罵。
「他罵我笨蛋……」言依依不平地自語。
「不然會是我嗎?」他翻白眼。
「學姐為什麼要嫁給他……」
「問得好,去叫你學姐趕快離婚。」
「我不敢……」她是「俗辣」。
見到碗盤一一放入洗碗槽內,她動作非常自然地就要上前清洗。
「放著,律也會洗。」寶揚阻止她。那傢伙是大姐的御用洗碗工,沒必要搶他的工作。
「不行啦,我來作客,多少要幫忙。」她立即反駁,「而且我阿嬤常說,男人不應該在廚房做事。」
被老婆叫進來,阻止客人幫忙收拾的周律也,正好聽見她最後一句,他饒富興味地望著寶揚。
他沒開口說話,是怕那背對著他,正在洗碗的膽小鬼會嚇到。
寶揚接收到他的目光,只能翻白眼。
被外面那群婆婆媽媽知道他讓客人洗碗他就死定了,而且還是這什麼爛理由,這兩家向來是女人煮飯,男人洗碗的。
「有沒有看到那台東西?」他將她的頭往旁扳。「那東西叫洗碗機,你會不會用?」意料中的,她搖頭回答。寶揚又繼續說下去,「很好,那我教你,你現在先把手洗乾淨。」聞言,言依依乖乖地聽話照做。
「然後暱?」她將手沖乾淨後,抬頭問接下來的步驟。
「然後回家。」他架住她的脖子,抓了就走。
兩人經過飯廳入口時,周律也以幾不可聞的聲音調侃,「真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