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漂浪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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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5 頁

 

  花詠夜仰望幾乎要被綠葉遮蔽的天空,靜了好半晌,略啞問:「你那時根本不要命了,是嗎?」

  她問得不清不楚,但余皂秋一下子就懂她的話。他氣息一濃,不禁收攏擱在她腰側的臂膀,將她攬得更緊。

  花詠夜又道:「不可以這樣……余皂秋,不可以輕易就死。」她撫著他的手臂,撫上他俊毅的下顎和頰面,捧起他的臉。「再不可為了,聽到沒?你、你輕賤自己的性命,等於輕賤我的……因為對我而言,你是很重要、很重要的人,你傷害我所愛的,我會很生氣、很生氣,會氣你一輩子,永遠不原諒你,這輩子、下輩子、下下輩子,都不原諒的……」

  猛地,她被狠命抱住,胸中的氣都快被擠光。

  男人臉頰緊貼她的臉,有些濕意,不斷摩挲著,熱熱氣息烘著她的耳。

  「不要……不、不會了……夜兒在我身邊,就好……只要你,不要別人,我……我聽你話、信你、跟著你,只要你就好,只有你……」

  只要她,就好。

  他的心澄澈透明,心版上永遠只有她。再清楚不過。

  「這樣才乖。」花詠夜破涕為笑,讚著,反手抱緊他。「你乖乖的,姊姊才疼你。」明明比人家小,硬要冒充。

  賴著她的這位「弟弟」把紅紅臉容抬起來,眼神烏亮,鼻翼歙動,他沒說話,但表情已道明一切,那種全心全意依賴著她、信守著她的表情,如此誠摯無偽,惹得她方寸既甜又痛,很要命啊……

  「余皂秋,我認了。唉……咱倆這樣玩,到底是誰抓住了誰?我瞧,你乾脆也認了吧。」她笑歎。

  「是我抓住你……抓住,不放了……」他尋找她的芳唇,心動吻住,身軀輕顫。「……夜兒,我……很早、很早就認了,很開心、很快活,認了……你別放手、別走……」

  她還能走到哪兒去?去得再遠,他永遠在心底。

  「余皂秋,咱們這條共修之路還要走一輩子呢,你可是極品中的極品,我哪裡捨得放手?」她笑著回吻,亦被他灼燙的唇舌奮力「攻擊」,他越學越壞,卻越來越可愛,唉。

  這一日,板根水林中春夢頻頻,風來回穿梭,含情弄欲,而甜香陣陣……

  秋高氣爽的時節,江河漫漫,傍晚時候氤氳如霧,小船行於當中,如在雲上。

  花詠夜獨自撐著船,熟門熟路地來到那處破敗民家。

  其實,民家舊是舊了些,已不算破敗,自從有人鳩佔鵲巢後,三不五時地整修,小小的地方很能遮風擋雨,而一開始僅是圖個方便、夜宿一宿的所在,竟漸漸添上他們倆的私人物品。唉,哪天真該仔細查查,瞧這處民家究竟還有主人沒有,若可,乾脆買下算了。

  一進門,她就被一雙鐵臂抱個正著,男人守株待兔許久,就等她自投羅網。

  她嬉笑了聲,藕臂勾住他的頸,玉腿一張,大膽親匿地環住他的腰,整個人如猴子攀樹般掛在他身上。

  唇舌交纏,身軀緊貼,男人抱著她倒臥榻上,女上男下,兩張嘴又長吻許久,吻得男人輕輕發出哼聲,花詠夜抵著他的唇發笑,終於稍微抬起頭。

  就著屋中幽微的光線,那張男性面龐瞧起來有些朦朧,內傷大愈後,臉色已不再慘白,此時更是透出暖紅,在臉膚上暈開。

  「余皂秋,唉,原來是你啊。」說得像是還有其他男人等在這兒似的。

  男人雙目一瞇,害羞神情盡掃而空。

  「等等!余皂——唔!」事實證明,她的這位「夥伴」很難開玩笑。她被推倒、壓制、禁錮、狠吻,他一較真,她的掙扎就變成可笑的鬧劇,是說……她也沒要掙扎啦,來啊來啊,好東西自個兒送上門,她花三不張口大吃一頓,怎對得起自己?

  兩人氣息交融,她撫著他的臉,低低問:「……這陣子,『泉石山莊』仍不斷派人騷擾你,想迎你回去,是嗎?」

  余皂秋沒答話,寬額抵著她的額頭,兩手揉亂她的衣衫,鬆了腰帶。

  花詠夜歎道:「你當日一戰成名,後又助你那位盟主爹行功療傷,想如以往那樣低調行事,總是難了……看你變成武林各大家眼中的香餑餑,我是又歡喜、又憂愁,好像……好像費了千辛萬苦終把孩子拉拔長大,現下孩子翅膀硬了,撲撲撲要飛走嘍……」

  「不走。」他簡短兩字,強而有力,眼神深邃無比。

  花詠夜嘻嘻又笑,鼻子蹭著他。

  「你不走,跟著我,就得跟到七老八十。」略頓了頓。「余皂秋,你說,我若活到八十,可不可能像薩渺渺,明明年紀一大把了,還似三十五、六歲的模樣?唉,都不知她養了多少男寵供她使用?」似心嚮往之。

  啊啊啊——就說這思維完全直線式的大男人開不得玩笑,竟狠瞪她一眼,還俯首咬她頸子,想把她吞了似!

  她喘息,笑著,亂揉他的散發,揉得亂七八糟,在他耳邊低低又說:「西南苗疆這陣子大鬧呢,薩渺渺破功又散了功,一條命雖說保住,但腦子已不太好使,她撐不住教主之位,那麼大一個五毒教,無人為首,底下教眾自然各擁其主,有得鬧了……

  「余皂秋,我家大姊說啊,趁著大亂,乾脆把西南香料和香藥盤過來,五毒教自個兒內哄,後院著火,沒心神和『飛霞樓』鬥,待經營一段時候,貨源穩固了,門道也暢通,到時他們若敢來亂,咱們也不怕的,你說好不好?」

  「夜兒……」男人沙啞低喚,唇在她嘴角游移。

  「嗯?」

  「不說話。」

  「你不說話,還是我不說話?咦?唔……」被很結實地吻了。

  嘻,好啦,不說話不說話,專心做。這是一條長長的修行之道,不專心會做不好的。

  ……可是,等等!

  她眼花了嗎?

  那、那那是什麼東西?!

  「余皂秋,為什麼這裡會有『如意蒲團』?你備了一個在這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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